距离西罗布村海岸两百米开外的海面上,一艘挂有骷髅旗帜的双轨帆船正随波起伏。
船上。
散布着数十道身影,看起来都和寻常水手有着很大不同。
有的魁悟高大、肌肉虬结,有的精瘦如猴,有的浑身布满刺青与交错的刀疤
但有一点共同特征。
他们大多面带戾气,眼中透着嗜血的凶光,显然都是历经厮杀、刀头舐血的匪徒。
在大海上,往往这样的人都被称作——海贼。
没错。
他们才是这片大海上绝大部分海贼的真实写照,是无数村庄与城镇忌惮、痛恨、厌恶的存在。
如今他们徘徊在西罗布村的周边海域迟迟未动,只有一个可能性——他们找到了值得劫掠的目标!
“确定了,这伙人停在这里绝对有所图谋。”
在无人注意的船舷角落,索隆悄然收回观察的目光,转过身,径直面向一位蓝发少女。
他看着这位端坐在木桶上,双手放置于双膝的少女,低声问道: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直接出去把他们全杀了?”
“你怎么只知道莽?我们这次来是侦查,你知道什么是侦查吗?”
听到这话,甘雨直接被气得站了起来。
她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戳了戳他的脑门,指望着能把这个莽夫戳聪明一点。
索隆抓住了那只乱来的小手,皱眉道:“那你倒是说该怎么做啊?”
“废话,当然是继续潜伏,等待关键人物对话,然后窃取信息啊!”
甘雨抽了抽手,没抽出来,索性也就任由他抓着了。
都哥们,不在意这点小细节。
“切,也没见你多聪明。”
索隆松开她的手,顺势将她往旁边一推,自己走上前,坐在还残留着馀温的木桶上。
“那我坐在这里等,你自己去找个别的地方。”
他颇为霸道的挥挥手。
见状。
甘雨眼巴巴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吵着让他把座位还给自己。
毕竟自己已经坐了很久了,该给他坐一会儿了。
她从不自视为自己是需要受到谦让的女性,甚至她从来没把自己当个女人。
都哥们,不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但是,上辈子她身为一个山城人,不管在哪里都没有干站着的习惯。
于是乎。
迟疑片刻后,她双手轻拢旗袍下摆,身子倚靠着墙面,缓缓蹲了下去。
蹲下后,她象只猫一样的眯起眼睛,微微呼出一口气,神情惬意得好似退休金一万出头的老太太。
这个姿势,就很舒服。
一时无言。
十几分钟过去。
甘雨的呼吸渐渐归于平稳,面容纯净美好,她居然睡着了。
“这就是她口中的侦察吗?”
见这一幕,索隆的嘴角抽搐,咬了咬牙,心头忿忿不平但又没办法表达出来。
说好了侦察,结果这女人却在这里睡大觉。
而且怎么能睡得这么香的啊,他看得都羡慕了。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索隆竟然也睡着了过去。
哗啦——哗啦——
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船身,皎月悄然攀至中天。
时间飞速流逝。
甘雨是被脸上的凉意惊醒的。
睁眼时她怔住了。
头顶不是预想中的烈日,而是缀满星子的夜幕。
“”
甘雨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喂!”她猛地起身,一巴掌拍在熟睡的剑士脸上,“混蛋,你怎么也睡着了!”
简直无语死了,两个出来侦查的人,居然都睡着了。
路飞娜美肯定以为他们出事了,现在正在找个不停吧?
“恩?怎么了?”索隆慢慢睁开眼,声音带着倦意,说话时还打了个哈欠。
奇怪,脸怎么有点疼?
甘雨双手揪住他的衣领,用力上下摇晃,“你这家伙就知道睡,知不知道现在已经天黑了!”
“放开”索隆被摇得眼毛冒金星,差点又被摇昏过去。
这女人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想挣脱都不行。
好在,甘雨没过一会儿就主动松手了。
她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力气有多夸张,担心力气用大了,一不小心给人脑浆摇匀了。
更何况,她其实是有一点心虚的,因为她自己也睡着了。
不过,谁让先醒过来的是她呢,她先醒过来,自然就有无限的话语权。
“我已经把船上的情况摸清楚了,船长的名字叫赞高,有两个干部的绰号是‘暹罗猫’和‘花斑猫’,他们都是受到岛屿之上一个名叫克洛的人的命令,明天第二天一早进攻西罗布村庄!”
“啊?情报这么全面?难道你把他们船长绑起来审问了?”
被这一番情报轰炸下,索隆的倦意一扫而空,不可思议地注视着甘雨。
这女人,到底都趁他睡着的时候干了多少事啊?
“审问倒是没有,我只是恰好偷听到他们讲话而已”
甘雨的俏脸微不可察的泛起一抹绯红,她抬手理了理耳畔的发丝,用这个动作掩盖住她撒谎时神色的不自然。
索隆不知道的是,实际上她也就比他早起来一分钟而已。
至于这些令索隆惊讶的情报,其实都是她上辈子看动漫获悉的。
“少废话,既然船上情报都摸清楚了,那我们就赶紧回去吧,路飞和娜美要担心死了!”
甘雨偏过头,故作不高兴地催促道。
“行吧,那我们原路返回?”索隆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自觉理亏的缘故,所以这会儿显得很老实。
月光下。
两道身影如鬼魅般绕过所有人,无声无息地跳下船。
在即将坠入海面的刹那,甘甘雨指尖凝出冰蓝流光,屈指弹出一颗冰锥。
只听“咔嚓”一声,海面瞬间凝结出一条宽约半米的冰道,稳稳的接住了两人。
这条冰径仅延伸十馀米,但他们的脚步毫不停滞。
每当甘雨踏出冰面,新的冰道便在前方绽放而出。
短高跟鞋底触及的海水瞬间凝结,冰蓝的轨迹在墨色海面上不断延伸。
如此凝冰造路十多次,两人便从两百米开外的海中央,回到西罗布村的岸口。
两人刚一登岛,就看见一个戴着草帽的少年,正躺在沙滩上呼呼大睡。
“路飞?”
甘雨与索隆同时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