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融化的琥珀漫过离岛,停泊的浪船被镀成流动的金箔。林涣抱琴立于船首,指腹抚过冰裂纹琴身时,惊起栖在弦上的三只海鸟——它们的羽翼掠过绫华发间垂落的绯樱簪,在晚风里抖落几片沾着茶香的记忆。
荧的披风扫过码头青砖,惊醒了沉睡在砖缝间的《白鹭谣》残谱。林涣指尖忽而划过琴弦,音律惊散海雾的刹那,绫华腰间神之眼骤然亮起——冰晶凝成的花瓣落在琴面,恰好补全了当年萍姥姥教她时断裂的第七根冰弦。
荧望着林涣被暮色拉长的影子,恍惚看见五百年前的归离集码头——萍姥姥正握着少女仙人的手调弦,远处胡行知提着辣味凉糕翻过岩嶂,发梢还沾着轻策山庄的晨露。
最后一缕暮光沉入海平面时,浪船曳开破碎的金波。绫华立在栈桥尽头哼起祭典小调,冰晶凝成的白鹭掠过船舷,喙间衔着片被林涣琴声震落的龙鳞。当雷元素力在鳞片上刻出「常世相逢」的誓言时,整片稻妻海忽然泛起岩晶百合的磷光。
弦月攀上桅杆时,林涣在甲板刻下第七道星轨。荧裹着绫华所赠的雪纱披帛,看岩元素力在琴弦上凝成胡桃的梅花爪印:\"萍姥姥若知晓你把《尘世闲游》改成这样,怕是要用涤尘铃敲你额头。
子夜潮声最浓时,林涣在罗盘刻痕处发现行秋的手笔。少年用朱砂小楷写着:「闻君踏月偷琴谱,特遣海风送辣糕。」装着绝云椒椒酥的竹筒卡在舵轮间隙,筒底压着张泛黄的通缉令画像,背面是重云新绘的「镇邪琴符」。
荧憋笑点燃霄灯,暖黄光晕里,林涣耳后雷岩交织的烙痕泛起涟漪。她忽然以指为刃削断三根琴弦,岩元素凝成的新弦竟透着神樱树的绯光:\"总该带些稻妻的月色回去。
朝霞如泼翻的胭脂盒浸透璃月港时,死兆星号的帆影刺破海平线。胡桃踮脚坐在码头石狮头顶,怀里抱着猫猫,往生堂令牌串成的项链在胸前叮咚作响:\"客卿快看!那是不是阿姐偷走的第五把琴?
钟离掌心茶盏泛起涟漪,霓裳花茶梗正指船首抱琴的身影:\"堂主不妨猜猜,琴匣里可装着答应给你雕的冰昙花?间岩印忽明忽暗,惊起栖在群玉阁檐角的岩晶蝶——那些半透明的翅膀掠过胡桃发梢,洒落星砂凝成「欢迎回家」的古篆。
林涣的琴声先于船锚抵达港口。改编自《尘世闲游》的调子裹着稻妻雷云的气息,却在副歌处转为轻策山溪的叮咚。当「梦想一心」的雷纹与「往生蝶佩」的岩光在海雾中相撞时,整片绯云坡的霄灯齐齐转向海岸。
钟离的茶盏不知何时出现在琴首,琥珀色茶汤映出五百年前的某个清晨——少女仙人正偷饮他的碧螺春,发梢还沾着层岩战役的硝烟。此刻杯中倒影里,林涣耳后烙痕正与璃月朝阳共鸣。
海浪在那一刻凝成琥珀。林涣张开的手臂惊飞了栖息在往生蝶佩上的海鸟,胡桃发间别的霓裳花与钟离袖口的岩纹同时泛起柔光。当辣味凉糕的酥皮碎屑落入茶汤时,整艘死兆星号忽然奏响《海灯祭》的旋律——那是北斗特意请辛焱改装的迎宾号角。
(翌日《璃月日报》头版:震惊!往生堂首席仪倌竟当众拥抱堂主!配图角落的茶桌旁,钟离正为哭花脸的林涣递上手帕,帕角绣着胡桃的墨宝:「欠条可撕,辣味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