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上茶室的琉璃瓦凝着露水,昔知正团在夜兰膝头啃第五碟杏仁豆腐,爪尖沾着的糖霜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夜兰忽然捏住猫耳尖,淬毒银针在指尖转出冷光:&34;前辈再不回去,往生堂的账单要堆成天衡山了。
话音未落,檐角风铃齐齐震颤。鎏金银杏叶穿廊而过,在石桌上拼出往生堂的徽记。昔知尾巴毛瞬间炸成蒲公英,叼着半块油豆腐就要往茶柜底下钻,却被夜兰用丝线缠住后腿。
昔知在袖中发出不满的呼噜声,尾巴尖悄悄探出袖口,勾出夜兰腰间锦囊里的绝云椒椒,直接卷进柔软肚腹之下。钟离面不改色地按住乱动的袖摆,却有一缕银灰猫毛粘在他向来纤尘不染的衣襟上。
暮色漫过吃虎岩时,往生堂后院传来哗啦水声。捣衣杵追着湿漉漉的毛团跑:&34;客卿!你家猫又跳鱼缸啦!
钟离从书卷间抬头,见昔知顶着荷叶蹿上房梁,爪印在「往生堂仪倌工作注意事项」上拖出长长的水渍。他袖中飞出的岩障精准截住逃跑路线,却在水球袭来的瞬间化作琥珀色的透明屏障。
当夜,雨幕笼罩璃月港,一整个港口都变得潮湿。往生堂阁楼的琉璃窗内却亮起暖暖的光。钟离握着桃木梳的手顿了顿,看着梳齿间纠缠的银灰猫毛渐渐泛出青龙鳞片的幽光。昔知蜷在镇灵灯旁打盹,尾巴无意识缠着他垂落的发梢,将岩王帝君束了六千年的长发编成歪歪扭扭的麻花辫。
雨声中,一缕龙吟般的呼噜穿透往生堂的瓦当。绯云坡值夜的千岩军揉揉眼睛,摸摸腰间挂着的岩系神之眼,发誓自己绝对看到了往生堂屋顶盘踞着青龙的虚影——那龙角上还卡着半片银杏叶,柔软修长的龙尾,在雨帘中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