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异常历史回来的次日。
阳光通过窗帘照进来,在女孩的小屋里投下亮眼的光斑。
苏半夏睫毛抖了抖,鸣啊一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准备起床。
“不对—”
她旋即反应过来,现在自己可不是在异常历史里头,而是回到了现实,不用这么早起床也没问题。
便立刻一个回转,复又抱住软绵绵的被褥,准备睡个回笼觉再说。
回到现实不用种田,真是太棒了!
说起自己乏味的异常历史经历,苏半夏简直要掉眼泪。
尽管她明白自己的生活是许多朝不保夕的行者梦寐以求的生活,但她还是免不得有几分幽怨。
无他,她的生活的确是有些枯燥乏味—以及辛苦了。
苏半夏的异常历史生活可没黎诚那么有滋有味。
因为她的身份特殊,苏半夏不常出山门,更没有寻常行者那些有趣或诡异刺激的经历,基本就是一个人在那段异常历史里过着稀疏的日常。
次要目标遇到能做的就做一做,做不了的就算了。
尽管有人会觉得这样不自由云云,但苏半夏颇为善解人意,知道父母是为了自己好,也没有因此闹过脾气:
唯一一次做得有些出格的事,就是借着高考那三个月父母没空管自己,自己偷偷联系网友跑去别的异常历史。
嗯—很叛逆,但考虑到那时候苏半夏都那么大了,其实也叛逆得有限。
尽管都说平平淡淡才是真,但谁能在那么乏味的日子里一直安静平和地待着呢?
身为灵木道人的侍药童子,灵木道人虽然知道苏半夏的背景,但有苏家父母的授意,这老人使唤起苏半夏来可毫不客气。
她每天早上七点就要起床,七点半就要抵达灵田用道法灵蕴开始一点一点温养药田。
蕴养一片,再用特制的药锄一寸一寸翻土过去,直到把灵木道人的几片田地都翻过一遍,才算完成了上午的任务。
这几片药田可宝贵得紧,怠慢不得一天。
苏半夏一旦偷懒个一两天,那些个娇贵的药草就发癫不活了。
究竟你们是二代还是我是二代!
所谓侍药童子侍药童子,就是伺奉药草的童子。
光是翻土这项工作,苏半夏往往就要用上四五个小时。
一旦中间偷偷懒摸摸鱼,可能要到下午一两点才能完成这份辛苦的工作了。
之后的活计稍微轻松些,无非是灌溉、磨药泥、根据作物的生长情况置换灵气泉眼之类的活,
没翻土那么辛苦。
哦对,自从她领悟了先天仙法神通之后,就还有练习仙法神通这一环节。
等到这些都结束了,等待她的还有背诵沟槽的计算机概论和高数题。
是的,光荣的大一新生苏半夏,白天种田修炼,夜晚还要挑灯夜读。
从女巫的历史回来以后,苏半夏波澜不惊地参加了高考,因为经常有复习,所以她考得还不错大概考了六百多分,是顶尖学霸那一批人的水平,和黎诚这种大学校园都没进过的文盲已经有了云泥之别。
至少在国内,九八五和二一一的大学她是随便选的。
苏半夏顶着分随便选了个风评不错的学校,可在选专业的时候却犯了难。
她是理科生,虽然成绩很不错,但她平时也没怎么关注升学这一块,看着那报考书上密密麻麻的专业麻了爪。
父母对她倒是没什么特殊的要求,她琢磨琢磨,觉得去问问网络上的人吧,
网络上一水都说计算机好!计算机牛逼!
苏半夏想着不是说未来是互联网的时代吗?就选了计算机科学与技术这门一看上去就很高端的学科。
想着混个本科毕业完事,但是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计科要学的东西这么杂啊!
苏半夏感觉很绝望,她总觉得自己当初要是学文科就好了,对她来说,背书可比这些公式简单千万倍。
“不行,不能睡了。”
苏半夏忽然想到昨晚黎诚拜托她的事,纠结了一小会儿还是立刻起了床。
等她换好衣服走到客厅,黑司命正坐在沙发上和谁打着电话。
苏半夏走过去坐下,等黑司命和那人说完话,这才问道:“爸爸,关于戴冠者你知道多少?”
“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黑司命放下手上挂断了通信的手机,看了自家女儿一眼,道:“你遇到戴冠者了?”
戴冠者能自由行走异常历史,按理来说任何人都有可能遇见,
自己这些天一直在守自己的那段天外长城,倒是没怎么关注女儿。
“不是。”
苏半夏连连摆手,想了想,才继续说:“是九黎先生问我有关戴冠者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
想着来问问你。”
“你和他还有联系?”
“上次从那重历史回来之后,说话就少了。”
“不过多联系也好,那小子成长速度惊人,隐隐有后起之秀的苗头,你和他结个善缘,未来也是你的助力。”
黑司命明显是知道黎诚上次做了什么,苏南苏北那么大的瓜,他不可能没有耳闻。
“而且你也确实该开始在行者圈子里发展自己的人脉了。”
“矣?”
“原本我是想让你等到成为行者神再去考虑这些,但是—喉—”
黑司命叹了口气,道:“你最大的那个对手得了其他行者的帮助,手中又增了两道天授符篆。”
“是谁?”苏半夏下意识问。
“我查过了,来者不善。”黑司命说:“给他们提供天授符篆的人是法国的一对根源神。”
“他们选择的路同我们一样,都是深耕于某重异常历史。”黑司命幽幽道:“但他们运气很糟糕,那重历史上次行走被一位裁定者裁定,他们数百年心血毁于一旦。”
顿了顿,给了女儿更多的消化时间,黑司命这才继续道:“然后他们便盯上了我们这重历史,
孤注一掷要和我们搏一搏。”
“这次我回主干历史,也是给监察会几分薄面,和他们当面锣对面鼓地见上一面,看看有没有调和的可能。”
“会会打起来吗?”
“应该不会。”黑司命道:“来的人毕竟是我不是你娘,如果是你娘那暴脾气,对面态度稍微差点,她绝对会当场出手,白白落人话柄。”
“可、可是不是我们先来的吗?”
“异常历史本就是无主之物,有能力取便取,何来先来后到?”黑司命摇摇头,无奈道:“那重历史又不是我们开的,当然是各凭本事。”
苏半夏挠了挠头:“说的也是。”
“但我们毕竟在那重历史耕耘这么久,也不一定会输就是了。”黑司命想了想,道:“戴冠者么——”
他低头思量片刻,这才道:“我同你说说,你再去告诉九黎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