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结束已是深夜,院外的树枝随风而动
石羽萱默默收拾着东西,搬走剩馀的酒水,又取来凉至温和的开水。
“我先去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她知道叔侄二人要说些话,故意提前离开。
“阿鸿,若是没有你,我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张铭罕见的喝醉,一改往日的性格,话很多很多,述说着张晖的婚事。
张晖竟要娶妻了。
也是,他比自己大两岁,今年已经十九,在这里已经算大龄青年。
“好事多磨,他们是大户人家,有些微词也可以理解。”
不过过些日子,便是他们高攀了……张鸿目光闪铄,虽说现在有些差距,但突破明劲指日可待。
明劲,不单单是实力的变化,社会地位的提升尤为明显。
经商又怎么样,终究比不过自己的拳头,到那时也只能客客气气。
“叔,你喝醉了,我送你进房中歇息。”
“我没醉,酒呢?给我拿酒来!”张铭话说个不停,为了展示清醒,竟不让张鸿搀扶,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这是何苦呢。
张鸿将其扛在身上,放到床上时张铭还要起身,却被一把按住,片刻功夫便发出鼾声。
“鸿儿,多亏你了。”张鸿转身时,背后传来石羽萱略带疲惫的声音。
…………
回到家中,张鸿并未休息,他一直留着量,为的就是可以继续演练伏虎拳。
招式演练多日,已经炉火纯青,他先是出拳,引得阵阵风声,又猛的向前奔跑,忽的停止朝着身后来了一击鞭腿。
【伏虎拳(入门):熟练度加五。】
…………
翌日,清晨。
张鸿用过早饭,直奔武馆而去,路上见到几名虎头帮的帮众,皆是口称鸿爷。
“昨夜同曾逸峰的冲突,在馆中引发关注,此时馆主恐怕已经知晓。”他有些犯嘀咕,害怕受到责罚,转念一想,自己只是被动出手,心中便又有了底气。
伏虎堂。
一干武生聚集在空地,大气都不敢喘,周宇承站在高台上,表情很是不悦。
“还没找到张鸿吗?”他昨夜被惊醒,赶到前院时,只听有人私下斗殴,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只当是小打小闹。
可得知内幕后,这才重视起来,急忙差人将两名伤者送到医馆,火急火燎的查找张鸿,竟得知对方已经逃遁。
“馆主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张鸿进入宿舍,一句话都不说,上来就打人。”说话的是马晨翔,他上半身缠满绷带,脸一边大一边小。
至于一旁的曾逸峰更是夸张,上半身都是绷带不说,尤其是面部,整张脸都被绷带缠绕,只留下口鼻、眼睛的四个空洞,乍一看去还以为是木乃伊。
他也想告状,但脸痛的说不出话来,并且伤了门牙,说话还有些漏风。
“张鸿无缘无故会对你们出手?”向俊豪感觉有些不对,平日里张鸿虽是独来独往,但脾气很好,轻易不会出手。
“莫不是隐藏了猫腻,将此事从头道来,别到时候当面对质,再让我听到另一个故事。”
“向师,我哪里敢骗你,张鸿进来就打,出门便去蹲伏曾逸峰。”马晨翔确实说的是真话,但却隐瞒了两人想要先下手为强的打算。
一来:打算出手,那不是没出手。
二来:他们都是猎户,在家中与人发生争执,没理都要吵上三分,如今被伤成这样,显然认为自己是占理的。
毕竟曾逸峰都没人样了,张鸿再怎么狡辩,都不能说他用脸撞拳头上吧?
“俊豪,你去走一遭,务必将张鸿给我带回来。”周宇承下达命令,武生之间有矛盾可以,但将人伤成这样实在有些过了。
伏虎堂刚来不久,还未曾发生过如此恶劣的事情,于公于私都要好生处理。
毕竟,人家将孩子送进武馆,却带着一身伤回家,终是要有个说法。
“不劳烦向师兄出手。”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不是张鸿还能是谁。
“张师弟,此事确是你所为?”向俊豪出声询问。
“自然。”
“纵然有矛盾,但你下手太狠了,可知错?”向俊豪有些惊讶,竟如此坦诚?
他对张鸿的观感不错,出言询问则是给张鸿说话的机会,将此事再讲一遍,争取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话题。
“当然知错。”
“错在哪里?”
“错在念及同门情谊,让两人还能站在这里告黑状。”
“混帐。”周宇承愤然出声,语气不善地说道:“按照你的意思,他们二人伤成这样,还得谢谢你喽?”
“自然如此。”张鸿也是不惧,迎上对方的双眼。
一旁观战的向俊豪有些傻眼,平日里张鸿和和气气,怎么现在这么勇,谁给他的勇气?
当着这么多人顶撞馆主!
“咳咳咳咳……张师弟,师傅在此你怎敢如此说话?”向俊豪呵斥一句,而后转向周宇承道:“师傅,此前都是曾逸峰二人的一面之词,或许有所隐瞒,应给张师弟说话的机会。”
周宇承被架着,经过劝解后也不好发作,便就坡下驴道:“让他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是讲不清所以然来,将其逐出伏虎堂。”
张师弟快说啊……向俊豪生怕他再上头,说些不理智的话,岂料事情的发展速度很快,张鸿怂的也很快。
练武人的事,从心怎么能叫怂?
“馆主,这事你可得明察秋毫,你也知道俺本就是渔户出身。”
“家里穷,从小叔叔都教导不能惹是生非,给别人添麻烦。”
“不是弟子下手狠,实在是被逼无奈。师傅,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张鸿象是受到天大的委屈,单看表情的话,周围的人还以为他被打了。
…………
“曾逸峰是这样吗?”周宇承听完事情的缘由,立马调转枪头,大声质问身旁的两名伤者。
“师傅,打算是打算,我们还没行动呢……”
“对啊,师傅,你看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曾逸峰强忍着伤痛出声附和。
“哼,那是张鸿撞破此事。”
“平日里,他苦练武艺,怎么招惹到你们了?”
“别人不如你们行,别人一旦超过你们。就要遭受打压,将这里当什么了?”
“多的话我也不说了,赔医药费吧。”周宇承负着手,目光看向二人。
“三十两!”
“五十两……痛、痛。”曾逸峰牵动伤势,绷带渗出血迹。
“哟呵,你们挺大方啊,竟舍得拿出五十两银子赔偿张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