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周宇承走得快,回来的也快。
“快去请妙春堂的医师过来。”他迅速出言,吩咐红云前往医馆。
而后同向俊豪,一人背起一个,好生放置在院子里。
周宇承取下张鸿身上的软甲,只见皮肤上满是淤青,且伴随着妖艳的红色。
软甲虽可隔绝锋锐的力道,但也很难全数抵挡,石欢的拳头虽被卸掉大部分气力,却还是宛如铁锤的重击一样,穿过软甲的保护,和钝器一样,留下处处伤痕。
更为致命的是,通过甲胄的暗劲,正在肆虐张鸿的脉络,必须尽快得到医治,不然恐会伤到根本。
李清风同样不好受,周宇承望着触目惊心的伤口,拳头都攥得发白。
“都让一让,馆主医师来了。”红云着急忙慌地走进院子,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先生,这两位都是我的爱徒,拜托了。”周宇承抓住对方的手,由衷的恳请道。
“我定然竭尽全力。”医师做出保证,先行为李清风探查,而后又摸向张鸿的脉络。
他的眉头紧皱,不时叹息一声,俯首在桌子上,写写改改,最后才敲定所需的药材。
“俊豪,你亲自跑一趟,速速将药取回来。”
“好嘞,师傅。”向俊豪接过单子,不敢有丝毫怠慢,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冲出屋子。
“周馆主,令徒的伤势已经触碰到根本,日后恐怕……。”医师欲言又止,看向一旁的红云。
“红云你先退下。”周宇承吩咐一句,将医师引到院外,这才继续询问道。
“老先生何出此言,伤势真如此之重,没有一点挽回的可能?”
“非也,性命自然无忧。”医师摆了摆手,听到此言周宇承这才长出一口气,然后他听到下一句话,便又再度紧张起来。
“李清风突破暗劲修为,虽伤势比较重,但其自身肉体强大,都是一些皮外伤,并未伤到根本,调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
“先生的意思是张鸿情况糟糕无比?”周宇承心中猛然一惊,快速追问道。
“是的。”老医师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继续说道。
“他体表虽未有大片血迹,但却遭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对他出手之人应是暗劲高手。”
“劲力穿透皮肤,直接伤到根本,脉络恐已不堪重负。性命虽然可以保住,但以后恐怕再无寸进。”
周宇承如遭雷劈,他又何尝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坦白来讲就是被废了。
这对于武夫而言,比丢掉性命都更加难受,脉络受到创伤,武道之途再无进境。
“老先生,可有法子进行医治。此子出身贫寒,凭借武道才有了如今的成就,若是被绝了武道,他日后又该如何生存?”
“周馆主,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伤势确实太重了,根据脉象来看,脉络恐已经断了。”
“这是武人的依仗所在,就算是我的师傅在世,也很难有良策。”医师为张鸿的伤势感到棘手,他也想救,奈何真的无力回天。
“一点希望都没有?”周宇承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近乎恳求的望着眼前的医师。
“医书上有一道古方,有那么一线生机,但自从老朽从医,如此伤势也遇到过不下十人。”
“他们无一例外,都未见好转。只得保命,武道全然荒废。”
周宇承听得连连后退,这般看来张鸿也断无痊愈的可能,从今往后只能止步在明劲。
“阿鸿眼看着就要破关……唉。”周宇承万分难受,却也极力保持镇定:“劳烦先生开出药方,我自命人去拿药,无论如何都要尝试一下。”
“天妒英才,但愿张公子可以创造——奇迹。”医师叹息一声,却又摆了摆手:“这些都是秘药,虽未有医治成功的案例,但都是传承下来的,不能以药方示人。”
“见到传讯之人慌乱的神色,我便知道不好,提前备好了成品。”他取下墙上的药箱,伸手探进其中。
只见他拿出一个瓷瓶,不过寸许长短,通体呈现白色,没有一点杂色。
医师摊开手掌,从中倒出几枚药丸,通体暗红无比,且能闻见浓郁的草药味。
“此药每日早晚各一粒,连服十天便可见分晓。”
“那先拿三十天的。”
“周馆主,十天便可看到疗效,若是没有效果,岂不是白费了银钱。”医师人不错,在一旁劝阻道:“此药从问世至今,并未有成功案例。”
“但温养经脉的药材何其昂贵,采用十六味药物炼制而成,每开一炉仅成丹十枚,一粒药便是一粒黄金……”
价格惊人却没有治疔痊愈的例子,最稳妥的办法,便是采纳对方的言语,取十天的量尝试一二即可。
周宇承哪管这些,他快速打断对方,慌忙从怀中掏出银钱,“钱不是问题,无论如何我都要进行尝试。徜若十天只是滋养脉络,多吃些时日才能见效呢?”
医师不免有些诧异,十天便已经放宽了界限,徜若激进一些,七天便能知分晓。
他也知周宇承救徒心切,也只好作罢,不再进行劝阻。
“师傅,药来了。”向俊豪拎着两份药,上面各自写着名字。
由于张鸿和李清风的伤势不同,药物侧重点也有些差异,搞混以后药不对症,真的会死人。
“俊豪你去煎药,我还存着一些灵物,就放在屋内的小箱子里,取出来也一并放进去。”
“好。”向俊豪去厨房取工具,将药物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周宇承送走医师,当即马不停蹄地回到院子,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
脚步急切地走进屋内,屋子里血腥味很重,张鸿身上的绷带已经染红,他还未苏醒,依旧昏迷地躺在床上。
周宇承小心喂张鸿吞下药丸,复又取出一些清水,用勺子小心送到嘴边。
做完这一切,向俊豪也已经拿来工具,正在院外煎药。
周宇承喊来红云照看两位病号,他回到自己的屋内,反手将房门紧闭,取出笔墨迅速写下一行行字。
“玉堂,自府城一别多年未见,愚弟甚是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