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风思索良久,信物在武馆是机缘,也是混乱的开端。
他经历过手足相残的事,断然不能让其重蹈复辙。
“大师兄……”张鸿出声,他不知说些什么。
张鸿确实没想过这件事,说到底他不过明劲修为,离化劲还有些距离,要费些时日。
哈……李清风哈哈一笑,话说出口他也颇为清爽,大手一挥道:“你喊我一声大师兄,我又怎会夺你的机缘?”
“再说了,象我李清风,自习武以来,见我者有很多人,其中不乏一些天才人物,可不管是谁,他们见过我后,都称呼我为天才!”
“信物这种东西,对我而言作用甚少。我往那个宗门门口一站,他们巴不得请我进去。”
这也是李清风最大的依仗,宗门也罢,世家也好,想要发展都需要招揽人才?
凭借一身顶级根骨,他走到哪里都不缺去处。
可张鸿却是不一样,虽进境颇快,但只是中下根骨。这等资质过不了宗门的筛选,需要一块强有力的敲门砖。
“清风啊,未曾想你如此豁达,师傅对不住你。”周宇承的声音响起,自拐角处走出。
他意外听到两人的交谈,起初还被吓了一跳,唯恐李清风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可却未曾料到,场面和谐到极致,堪称兄友弟恭的典范。
周宇承同样为此困扰,自昨日得知张鸿兼修刀法突破明劲,一夜都没有合眼。
他发愁啊…
苦思冥想后,他的想法与李清风不谋而合,打算将此事早早定下,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如何同李清风讲。
“师傅,你传我武艺,教导为人处事的道理,我哪里苦了?”李清风转身,声音慷慨激昂。
“这般做法才能将信物的作用发挥出来。我身为大弟子却不能留在武馆,为师父养老,这是我唯一纠结的事情。”李清风说着,情绪有些起伏。
可他不能留在武馆,昔日的仇怨还没有报。李清风望向远处,那是驭虎堂旧址的方向,如今被刘天锡占据。
他要学成归来,亲手宰了此人,这也是急切远走的主要原因。
“莫要说了。”周宇承背对两人,由于上了年纪,显得有些驼背。
“这事就这般定下吧。散了,都散了。”
…………
两人离开,张鸿低着头,不时望向天空,这是一件大礼,大到让他心有愧疚。
“大师兄,我……。”
李清风打断张鸿,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这是我应该做的,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
“你小子还欠了我一顿饭,我已经等不及了,现在立刻、马上,带我去最好的酒楼吃上一顿。”
“好……。”
“你哭了?”
“没。”
李清风低头看向张鸿:“我分明看到了,还嘴硬?”
“滚啊,那是被秋风迷了眼睛。”
…………
金玉楼。
距阳城最繁华的酒楼,装璜极尽奢华,进进出出的都是达官显贵,身穿锦衣,腰带上镶崁着明晃晃的温玉。
大堂里都是吃饭的客人,还有一名蒙面女子,手持乐器,手指纤长十分好看,将乐器抱在怀中,发出优美的旋律。
“小二,将店中最好的招牌菜都来上一遍,再取一坛药酒,越贵越好。”李清风寻到一处座位,同店中的伙计吩咐着。
他当真没有客气,一口气点出二十多两银子。
可相对于信物的价值,这只能算是不值一提。
两人坐在一处角落里喝酒,店门口突然进来几名刀客,为首之人甚是高大,脸上还有一圈的络腮胡。
“小二住店还是吃饭?”店小二肩膀搭着一个抹布,又把桌面清理一遍。
“开三间房,再上些好酒好肉。”络腮胡挥退店小二,行事豪迈至极,将手中的佩刀拍在桌上。
一行三人皆带着长刀,一看便是跑江湖的人,一身戾气挥之不去。
“大哥,咱们何时动手?”络腮胡左手边有一人出声问道。
“这事还没有搞清楚,需找到城中知晓内幕的人,正是此人将消息传了回去。”
“消息可靠吗,莫不是在诓我们,将我们骗进城中,而后……。”右手边的人没有说下去,只是在脖子比划了一下。
酒水已经搬来,络腮胡独自倒一杯酒,擦掉滴在胡子上的酒水,这才说道:“不过取些东西,只要我们收敛着,官府犯不着得罪我们,别忘了咱们可不是代表自己,还有……”
张鸿距离不太远,前面还听得真切,后面似乎涉及到一些隐晦的事情,络腮胡声音越来越小,根本听不清楚。
大堂里人来人往,又进来一伙人,坐在中间位子,亦开始交谈。
周遭声音交错,屋子里显得十分喧闹,再也听不清络腮胡说话的声音。
宝鱼、异兽肉、药酒。
各具特色的食物端上餐桌,色香味俱全,夹起一口肉放在嘴中,味蕾被肉香填满,再喝上一口酒,当真是神仙滋味。
“四师弟,今日是你请我,怎吃的这般快?”李清风出言阻止,他有些跟不上。
“大师兄,菜都上齐了,你吃不上是自个问题,可怨不得我。”张鸿不语只是埋头苦吃,异兽肉下肚引得小腹火热。
虽叫不上异兽肉的名字,但功效甚强,蕴含的灵性物质对血肉异常滋补,受创的肋骨处传来阵阵痒感。
“小二再上几盘异兽肉。”李清风也不在乎,反正张鸿请客,又不花他的钱。
发觉可加快伤势的痊愈速度,张鸿只吃异兽肉,其馀看都不看一眼。
“饱了。”他拍了拍肚子,喝下最后一口酒。
“小二结帐。”
店小二拿着帐单看向李清风,后者指了指张鸿。
“爷,一共三十五银子。”
张鸿:????
“这也太贵了。”他由衷说道,差点直说对方抢。
“爷,光是异兽都点了五盘,这是山中的稀罕物种,取自脊背口感最好的部位,价格自然高些。”
张鸿禁声,异兽肉他自己都干掉三盘,可当摸向腰间时,他看向李清风。
“大师兄,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