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吴梭温正举着手中的电话,表情愉悦地走在拘束室外的走廊中。
“卫副首席,罗宴今天就可以离开了。”
“对张狂特员他们,现在已经在前往卡伦镇的路上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吴梭温面带微笑,对着电话那头的卫钧说道。
距离罗宴进行“拘束公视”,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今天正是他离开拘束室的日子
此时此刻,卫钧正身着一套白金色丝绸睡衣,披头散发地站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那拥挤无比的车水马龙。
他默默地饮了一口热茶,压低声音说道:
“我知道了,这段日子多谢你的照顾了。”
“不碍事不碍事”
听着吴梭温那近乎谄媚一般的语气,卫钧寒喧一阵后便挂断了电话,转身坐在了沙发之上。
他那紧蹙的眉头,在听到罗宴顺利结束了“拘束公视”后,便开始默默地放松了下来:
“看来”
“果真是我想多了。”
这段时日里,罗宴一直都好好地待在那四处皆透明的玻璃拘束室之中,一举一动都在吴梭温等调查员的监控之下。
而他的所有举动也并无异常,每天的生活都很规律,一觉睡醒便开始锻炼,随后便开始读书、上网
在这“拘束公视”的时间内,他的进食受到吴梭温的严苛要求,与其他进行“拘束公视”的嫌疑人一般,他吃下的都是人类的正常食物,绝不含一丁点业力
而这,便是罗宴身为人类的最好证明了。
吴梭温挂断了电话后,便默默拧开了茶杯口,吞下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他踱步走到了一个了四处透明的拘束室内,对着那站在门前的守卫轻轻扬了一下头,低声道:
“打开吧。”
“是!”
持枪守卫随即转过身去,开始操从着大门上的密码锁,一阵刺耳的声响随之从门锁之中传出。
此时此刻,罗宴早已换好了他那身得体的调查员黑色制服,双脚交叠在一起地躺在椅子之上,痴迷地看着手中的书籍。
“嗡————!”
开门的声响传来,罗宴才默默拾起了桌子上的黑框眼镜,侧目看向大门处。
那吴梭温早已站在拘束室门外,满脸谄媚地展现着笑容,布满老茧的老皱双手正交叠在一起,正紧张不安地揉搓着。
“罗宴调查员,“拘束公视”的时间已经过了。”
“张狂特员他们现在正在赶来接你的路上,您该收拾收拾一下,准备回龙国了。”
听闻此言,罗宴便合上了书本。
他径直从躺椅上站起,戴上眼镜说道:
“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
说罢,罗宴便拎着皮箱走出了拘束室之中,还未走几步,一道熟悉无比的低沉声音便从走廊那头传来:
“罗宴!”
“你这小子!”
罗宴眼眸微微睁大,只见那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位身着同样调查员制服的老实巴交的男人,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女孩。
男人的脸上显露了一丝激动,而女孩则满不在意地含着一根棒棒糖,冷淡的眼神瞥向了别处,没有正眼看罗宴一眼。
这二人便是关鸿青与毛玉玉了。
“哟,老关。”
“这么快就赶来了?”
罗宴浅笑,随即便大步朝着关鸿青迎了上去。
毛玉玉便默默移回视线,望着罗宴暗暗说道:
“臭罗宴还说帮助完张狂之后,会回到我们的身边帮我们继续调查那“厌胜”。”
“没想到,你跑到这来享受了。”
此话一出,罗宴的脸色浮现出了一抹尴尬:
“哈哈毛毛姐。”
“张狂特员不是补上了我的位置了么?”
“既然他没有发现那“厌胜”的踪迹,那我回去估计也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吧?”
这必定是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的,因为众人苦苦追寻的“厌胜”,此时就藏在罗宴的手中。
准确一点来说,是在真身体内的“洞天囊”之中。
张狂没有闻到过“厌胜”的气味,他的“灵嗅”自然是无法发挥效果,根本找不到“厌胜”的踪迹。
毛玉玉赌气转过了头。
关鸿青则拧着眉头,一脸凝重地问道:
“罗宴,我听说那秦韵与“诡神”相关?”
“你没受到什么伤害吧?”
此话一出,罗宴便顿时警觉了起来,望着关鸿青那闪铄着求知欲的目光,暗暗笑道:
“想套我话对吗?”
“这是一桩机密事件,你没有参与此次行动,所以我自然是无权透露给你的”
罗宴是不会将“怜慈育主”的情报告诉给关鸿青的。
而他知道的事情,也不仅仅只有这一些。
在秦韵被杀死、“卡罗莱尔口红”被成功收容、“旧神之躯”由龙偭两国协商分配完毕后,卫钧便启程返回龙国,着手展开对“怜慈育主”的深入调查。
两百多年前,王朝末年时期的龙国曾经兴盛过一个教派,叫作“交融派”。
他们奉行“交融入境”,就是让男女信徒在血肉铸成的雕像前进行集体交融,在交融达到极度兴奋的状态时,就能与神明合为一体,达到所谓的“解脱境界”。
而这隐藏在“交融派”背后的诡神,便是那备受秦韵爱戴的“怜慈育主”了。
当信徒沉溺于交融的快感时,这“怜慈育主”便会使用力量,让他们全心全意地与自己相交融,从而得以借助信徒的身体,孳育出更多诡异。
在王朝复灭之时,这“交融派”便也随之消失在了龙国大众的视野中,蛰伏在了东南雅等国。
而随着各国官方逐渐站稳,开始逐渐肃清“诡异教派”之后,这“交融派”便消失了近百年的时间,直到前几年才重新活跃于雅洲各国之中。
“呃嘿嘿。”
似乎是真正目的被罗宴给识破了,关鸿青此时的脸色稍微显得有些尴尬,只能转移话题道:
“那个咱们还是先回龙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