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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百草堂之厚朴花(1 / 1)

清同治年间的皖南,入梅后便没了好天色。连绵阴雨缠缠绵绵下了半月,清溪村被一层湿冷的雾气裹得严严实实,屋檐下的水珠串成帘,泥土路泥泞不堪,踩上去咯吱作响,溅起的泥水顺着裤脚蜿蜒而下,凉得人骨头缝里发紧。

村东头的百草堂,是全村唯一的药铺。朱漆木门虚掩着,门楣上悬挂的牌匾被雨水浸得发亮,“百草堂”三个隶书大字透着几分温润的药香。铺内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深棕色的八仙桌,桌面上整齐码着几排瓷碗,碗里盛着温热的药汤,氤氲的水汽顺着窗棂飘出去,与屋外的雾气缠在一起。药铺深处,数十个红褐色的药柜靠墙而立,抽屉上用蝇头小楷写满了药材名,阳光透过布满水汽的窗纸,在药柜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张阳正坐在桌后诊脉,他身着一件月白色的粗布长衫,衣襟上沾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药渍,那是常年碾药、抓药留下的印记。他头戴一顶青色小帽,露出的额前发丝梳理得整齐利落,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几分沉稳。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双手,指节分明,掌心布满细密的老茧,指尖沾着淡淡的药香——那是无数次分拣药材、切制药片磨出的痕迹,也是他十年行医的见证。

“李伯,您这脉浮而濡,还是湿气郁结在脾胃的缘故。”张阳收回手指,声音温和却带着笃定,“再喝两剂理气祛湿的方子,应当能缓过来。”

对面的李伯年过花甲,佝偻着身子,脸色蜡黄,嘴唇发乌,闻言重重叹了口气:“张大夫,这药我都喝了三剂了,胸闷得还是喘不上气,饭也咽不下,夜里躺着都难受。”他说着,抬手按在胸口,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声都带着浓重的湿气。

张阳眉头微蹙,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这段日子,村里这样的病人越来越多。老人孩童首当其冲,就连平日里身强力壮的青壮年,也陆续出现胸闷腹胀、不思饮食的症状。起初他用陈皮、香附这类常用理气药材配伍,倒也能缓解些轻症,可随着雨势不断,病症愈发顽固,那些药材竟渐渐失了效,库存也眼看着见了底。

“张大夫,我家娃儿也不对劲!”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妇人挎着竹篮,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孩童闯了进来,身上的蓑衣还在滴水,在地面上洇出一小片水渍。妇人面色焦急,鬓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怀里的孩子小脸通红,眉头紧锁,嘴里不停哼唧着,小手紧紧抓着妇人的衣襟。

“王嫂别急,先把孩子放下。”张阳起身接过孩童,指尖刚触到孩子的额头,便察觉到一丝异常的温热。他轻轻掀开孩子的衣领,只见脖颈处泛着淡淡的红斑。“孩子除了哭闹,是不是还不肯吃东西?”

王嫂连连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可不是嘛!昨天还好好的,今早起来就蔫蔫的,喂什么都摇头,还总说肚子胀。张大夫,您快给看看,别是得了什么急症!”

张阳仔细检查着孩子的舌苔,又摸了摸孩子的腹部,沉声道:“也是湿浊困脾的症候,只是孩子脏腑娇嫩,湿气侵得更快。”他转身想去药柜取药,手刚碰到抽屉拉手,却顿住了——陈皮的抽屉已经空了,香附也只剩寥寥几克,根本不够配一剂小儿的药方。

“怎么了,张大夫?”王嫂见他迟疑,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张阳回过头,脸上带着歉意:“王嫂,常用的理气药材已经断货了。我先给孩子开个简易方子,用生姜、紫苏煮水喝,能暂时驱驱寒湿,等我想办法找到对症的药材,再给孩子配药。”

他一边说着,一边提笔在纸上书写药方,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一旁的张娜正忙着给病人递药汤,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布裙,发髻上插着一支素雅的木簪,耳后别着一个小小的药香香囊,那是她亲手用藿香、佩兰缝制的,既能驱虫,又能提神。见张阳面露难色,她悄悄走过来,低声道:“方才王雪说,库房里的药材只够支撑两天了,要不要让她去邻村问问能不能调些货来?”

张阳摇了摇头:“邻村也在下雨,怕是也缺货。再说,就算能调到,那些药材对如今的病症,效果怕是有限。”

话音刚落,药铺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穿着短打、腰间挎着刀的壮汉,正站在门口高声嚷嚷,他脸上带着几分痞气,正是邻村济仁堂孙玉国的手下刘二。“乡亲们,别在这百草堂耽误功夫了!张阳那小子医术不精,连个湿气病都治不好,再喝他的药,怕是要越来越重!”

刘二双手叉腰,唾沫星子随着说话的节奏飞溅:“我家孙大夫说了,这是天降的‘湿毒’,只有他那儿的神药能治!一剂只要五文钱,喝下去当天就能见效!”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的褐色药粉,故意扬了扬,“你们看,这可是孙大夫特意调配的秘方,比百草堂那些没用的草根树皮强多了!”

几个原本在药铺外犹豫的村民,闻言纷纷围了上去。李伯拄着拐杖,面露迟疑:“刘二,你说的是真的?孙大夫的药真能治好这病?”

“那还有假!”刘二拍着胸脯,眼神扫过药铺内的张阳,带着几分挑衅,“我家孙大夫可是城里学过医的,比这山野村医强多了。昨天隔壁村的王老汉,喝了一剂就不胸闷了,今天特意让我多带些来!”

张阳眉头皱得更紧,他深知孙玉国为人,向来唯利是图,哪来什么能立竿见影的神药。可看着村民们被病痛折磨得憔悴不堪,又被刘二说得动了心,他心中既焦急又无奈。

“张大哥,不能让他在这妖言惑众!”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王雪从后院快步走来。她穿着一身浅灰色的短衫长裤,头上梳着两条麻花辫,辫梢系着青色的布条,背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包,里面装着晾晒药材的工具。她脸上带着些许红晕,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刚在后院翻晒完仅剩的药材。

王雪走到门口,对着围观的村民说道:“乡亲们,刘二说的话不能信!孙玉国的药要是真那么管用,怎么会只卖五文钱?再说,病症有轻重,哪有喝一剂就见效的道理,多半是掺了什么烈性药材,治标不治本!”

刘二见被拆穿,脸色一沉:“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我家孙大夫的医术,岂是你能妄议的?百草堂治不好病,就见不得别人能治?”他说着,伸手就要推搡王雪。

“住手!”张阳快步上前,挡在王雪身前,眼神冷冽地看着刘二,“行医之人,当以救死扶伤为念,你若真有良方,不妨拿出来让大家看看成分,何必在这里巧言令色?”

刘二被张阳的气势震慑,后退了一步,随即又梗着脖子道:“我家孙大夫的秘方,岂能随便给人看?反正乡亲们要是信我,就跟我去济仁堂拿药;要是信这没用的张大夫,就等着在这儿遭罪吧!”他说完,又对着村民们吆喝了几句,便带着几个动心的村民,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王雪气得脸颊通红:“孙玉国太过分了!趁人之危发不义之财,就不怕遭报应吗?”

张阳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屋内焦急等待的村民,沉声道:“大家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对症的药材。你们先回去,用生姜、艾叶煮水泡泡脚,能驱驱湿气,我这边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大家。”

村民们虽然仍有疑虑,但看着张阳坚定的眼神,还是纷纷点了点头,各自散去了。

药铺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张阳、张娜和王雪三人。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窗棂,让人心里愈发沉重。

“张大哥,现在怎么办?常用药材没了,村民们的病情还在加重,孙玉国又在旁边搅局。”王雪坐在桌旁,双手托着下巴,满脸愁容。

张阳走到药柜前,指尖划过一个个抽屉,目光落在最底层一个不起眼的抽屉上。那是他父亲留下的古籍存放处,平日里很少翻动。“或许,古籍里能找到线索。”他喃喃道,伸手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整齐码放着几本泛黄的线装书,书页边缘已经有些磨损。张阳拿起一本《饮片新参》,小心翼翼地翻开,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一股陈旧的墨香混合着药香弥漫开来。他一页页仔细翻阅,目光在字里行间搜寻着与“湿气郁结”“胸闷腹胀”相关的记载。

张娜和王雪也凑了过来,屏住呼吸,眼神紧紧盯着书页。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雨势渐渐小了些,阳光偶尔透过云层,在书页上投下短暂的光亮。

“找到了!”突然,张阳眼前一亮,手指停在一行文字上,“厚朴花,味苦,性微温,归脾、胃经,宽中理气,化脾胃湿浊,治胸脘痞闷胀满、纳谷不香。”他一字一句地念出声,声音里难掩激动,“这不正是对症的药材吗!”

王雪凑上前,看着书页上的记载,喜出望外:“太好了!那我们赶紧去采购些厚朴花回来!”

张阳却微微蹙眉:“厚朴花在咱们这儿并不常见,村里的药铺肯定没有。要想弄到,要么去几十里外的深山采摘,要么找药材商人钱多多采购。可钱多多与孙玉国素有往来,怕是会借机抬价,甚至断货。”

“那我们就去深山采摘!”一个坚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林婉儿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一身青色的劲装,腰间挎着一把短刀,背上背着一个采药篓,篓子里放着药锄、药铲等工具。她长发束成一个利落的发髻,额前留着几缕碎发,面容清丽,眼神锐利,透着几分飒爽。林婉儿自幼父母双亡,被张阳的父亲收留,习得一身武艺和基础药理,多年来一直以护道者的身份守护着百草堂。

“婉儿,深山危险,连日下雨,山路湿滑,还有野兽出没。”张阳担忧地说道。

林婉儿微微一笑,拍了拍背上的采药篓:“张大哥放心,我跟着张伯父进山采药多年,熟悉路况。再说,村民们的病情刻不容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病痛折磨,被孙玉国蒙骗。”她眼神坚定,“你留在药铺整理药方,安抚村民,我跟你一起进山,相互有个照应。”

张阳看着林婉儿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窗外依旧阴沉的天色,心中虽有担忧,但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好,那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他点了点头,转头对张娜和王雪说,“娜儿,你在家整理现有药材,用家里留存的少量厚朴花边角料适时配药,给轻症村民应急。雪儿,你留守药铺,留意孙玉国那边的动静,若是他再过来捣乱,及时通知村民,别让大家上当。”

“放心吧,张大哥!”张娜和王雪异口同声地应道。

张阳又低头看向《饮片新参》,书页上还记载着厚朴花的形态特征:“花蕾形似毛笔头,长四至七厘米,径二至三厘米,外表棕红色或棕褐色,花被片十二片,外轮长方倒卵形,内轮匙形,肉质较厚,宛如调羹。”他将这些特征默默记在心里,又叮嘱道:“婉儿,进山后,我们就按这个特征寻找,千万不要认错了。”

林婉儿点了点头:“我记下来了,形似毛笔头,花被片厚如调羹,调羹花,这个名字倒好记。”

夜色渐深,雨终于停了。百草堂的灯还亮着,张阳在灯下仔细整理着进山采药的路线和所需工具,张娜在一旁准备着路上的干粮和应急药材,王雪则在药柜前清点着剩余的药材,林婉儿则擦拭着腰间的短刀和采药工具。

窗外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了点点星光。清溪村的村民们都已入睡,只有百草堂的灯光,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亮,如同黑暗中的一盏希望之火。他们不知道进山采药会遇到什么危险,也不知道能否顺利找到厚朴花,但为了乡邻的健康,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迎难而上。

次日天未亮,张阳和林婉儿便背着采药篓,拿着工具,踏着晨露,向深山出发了。

天刚蒙蒙亮,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罩着皖南山区。张阳和林婉儿踏着湿漉漉的石板路,沿着蜿蜒的山道向深山走去。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裤脚,沾在鞋面凝成细小的水珠,每走一步都带着轻微的湿凉。

张阳换了一身深灰色的短打,比平日里的长衫更便于行动,腰间系着一根粗布带,别着一把小巧的药锄和一把剪刀,背上的采药篓里垫着油纸,防止药材受潮。他将《饮片新参》抄录的厚朴花特征贴身藏在衣襟里,时不时伸手摸一摸,仿佛这样能更安心些。林婉儿依旧是一身青色劲装,长发用布带紧紧束起,背上的篓子里除了采药工具,还多了一把防身的短弩和一小袋干粮,她脚步轻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时刻留意着山路两旁的动静。

“张大哥,这深山里雾气重,能见度低,咱们可得走慢些,小心脚下。”林婉儿放缓脚步,与张阳并肩而行,声音压得很低,“往年这个时节,我跟着张伯父进山,这条路还挺平整,连日下雨怕是冲毁了不少地方。”

张阳点点头,目光落在前方被雾气笼罩的山道上。路面泥泞不堪,凸起的石块上长满了青苔,稍不留意就会滑倒。他伸手扶住旁边的树干,树皮湿漉漉的,带着一股清新的草木气息。“嗯,你说得对,安全第一。咱们按古籍记载,厚朴花生于山麓、林中,顺着这条溪谷往上走,应该能找到合适的生长环境。”

两人沿着溪谷缓缓上行,溪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偶尔能看到几条小鱼在水中游动。山道两旁长满了各种草木,蕨类植物的叶片上挂着晨露,一碰便簌簌落下,不知名的野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张阳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着沿途的植物,目光在每一株灌木、每一片花丛中搜寻,生怕错过厚朴花的踪迹。

“张大哥,你看这株是不是?”林婉儿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丛灌木喊道。那灌木上缀着几个形似毛笔头的花蕾,棕褐色的外皮层层包裹,看着与古籍描述有几分相似。

张阳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枝叶,蹲下身仔细端详。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花蕾的外皮,质地略显干涩,并不像记载中“厚肉质”的触感。他又数了数花被片的层数,只有八九片,与“多为十二片”的特征不符。“不是,这是山荆子的花蕾,虽然形似,但质地和层数都不对。”他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厚朴花的花被片厚实有弹性,摸起来温润,这株太干涩了。”

林婉儿有些懊恼地拍了拍额头:“看来我还是太心急了。”

“没关系,深山里药材种类多,难免会认错。”张阳安慰道,“咱们慢慢找,只要找对生长环境,总能找到的。”

两人继续前行,雾气渐渐变浓,能见度不足三丈。山道越来越陡峭,有些地方甚至需要手脚并用才能攀爬。林婉儿始终走在外侧,用手拨开挡路的荆棘,为张阳开辟出一条通路。她的手掌被荆棘划破了几道小口,渗出血丝,却只是随意用衣角擦了擦,毫不在意。

走到半山腰时,突然一阵风吹过,雾气稍稍散去些许。张阳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一片开阔的林地,树木高大挺拔,枝叶繁茂,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腐殖土,湿润而松软,正是古籍中记载的厚朴花适宜生长的环境。他心中一喜,连忙拉着林婉儿快步走了过去。

“婉儿,你看这里的土壤和光照,都符合厚朴花的生长习性,咱们仔细找找。”张阳压低声音,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林地中搜寻。

林婉儿点点头,两人分头行动,一人沿着林地东侧,一人沿着西侧,缓缓向前探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腐殖土和草木的气息,偶尔能听到几声鸟鸣,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升高,雾气慢慢消散,可两人依旧没有找到厚朴花的踪迹。张阳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掏出腰间的水壶,喝了一口水,目光中带着几分焦急。村民们还在等着药材救命,孙玉国又在暗中使坏,他们耽误不起太多时间。

“张大哥,你过来看看!”林婉儿的声音突然从林地深处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张阳心中一动,立刻快步跑了过去。只见林婉儿站在一株高大的乔木下,仰头望着枝头,脸上满是惊喜。“你看,这是不是咱们要找的厚朴花?”

张阳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乔木的枝头缀着十几个花蕾,个个形似毛笔头,长约五六厘米,径宽两三厘米,外表呈棕红色,花被片层层包裹,摸起来厚实有弹性,温润如玉。他数了数花被片,恰好十二片,外轮呈长方倒卵形,内轮略显匙形,与古籍中的描述分毫不差。更奇妙的是,一朵半开的花蕾微微舒展,花被片厚实如肉质,宛如一把小巧的调羹,难怪古人称之为“调羹花”。

“是它!就是厚朴花!”张阳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他伸手轻轻摘下一个花蕾,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清苦中带着温润的香气扑面而来,“没错,这就是厚朴花!”

林婉儿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太好了!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

两人连忙拿出工具,开始小心翼翼地采摘厚朴花。张阳用剪刀轻轻剪断花柄,避免损伤花蕾,林婉儿则将摘下的花朵轻轻放入铺着油纸的采药篓中,摆放整齐,防止挤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照得两人脸上的汗珠闪闪发光。

“张大哥,你看这树周围还有好几株呢!”林婉儿指着不远处的几棵乔木说道,眼中满是欣喜。

张阳抬头望去,果然看到周围分散着五六株厚朴树,每棵树上都缀满了花蕾,数量足够救治清溪村的村民。“太好了,这下药材够用了!”他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采摘的动作也愈发轻快起来。

就在两人采摘得正起劲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林婉儿反应极快,立刻握紧腰间的短弩,转身警惕地望去:“谁?”

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背着柴刀的老汉从树后走了出来,脸上布满皱纹,双手粗糙黝黑,沾满了泥土,一看就是常年在山中劳作的村民。老汉看到他们手中的采药篓和树上的厚朴花,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你们是外乡人?怎么认识这调羹花的?”

张阳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剪刀,拱手道:“老丈您好,我们是山下清溪村百草堂的,村里乡亲们得了湿气病,急需厚朴花入药,所以特地进山寻找。”

老汉闻言,脸上的警惕消散了些,走到近前仔细打量着他们:“清溪村?我知道,前些日子路过你们村,确实看到不少人胸闷腹胀的。这调羹花能治这病,还是我爷爷辈传下来的说法,没想到你们也知道。”

“老丈也认识这药材?”张阳心中一喜,连忙问道。

老汉点点头,伸手摸了摸身边的厚朴树:“这树在深山里不多见,我们叫它调羹花,因为它的花瓣像调羹一样厚实。以前村里有人得了胀气的病,就摘几朵煮水喝,效果挺好。只是这几年进山的人少了,知道的人也不多了。”他顿了顿,又道:“你们运气好,这几株树是我爷爷亲手栽的,平日里我都会来照看,不然早就被野兽糟蹋了。”

“原来如此,多谢老丈照看,不然我们怕是很难找到这么多厚朴花。”张阳连忙道谢,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这深山之中,竟还有人守护着这珍贵的药材。

林婉儿也松了口气,收起了短弩:“老丈,我们采摘这些花,是为了救治村民,绝不是为了牟利。等村民们康复了,我们一定来感谢您。”

老汉摆了摆手,笑道:“不用谢,行医救人是好事。只是这调羹花采摘有讲究,只能摘花蕾,不能伤了树枝,不然来年就长不出花了。”他说着,走到树前,示范着如何用剪刀剪断花柄,“你看,要从花柄下方一寸的地方剪,这样既不损伤花蕾,也不影响树木生长。”

张阳和林婉儿连忙学着老汉的样子采摘,动作愈发轻柔。老汉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指点几句,还告诉他们,厚朴花采摘后要及时晾晒,去除水分,才能更好地保存药效。

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经升到了半空。张阳和林婉儿的采药篓都装满了厚朴花,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两人向老汉再次道谢,准备下山。

“老丈,不知您高姓大名?改日我们一定登门拜访。”张阳问道。

老汉摆摆手,笑道:“不用留名,你们能治好乡亲们的病,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他指了指另一条山道,“这条路人少,也平整些,你们从这里下山,能快些回到村里。”

张阳和林婉儿再次谢过老汉,背着沉甸甸的采药篓,沿着他指的山道向山下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山道上,温暖而明亮。两人脚步轻快,心中充满了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村民们康复后的笑容。

日头西斜,金色的阳光穿透山林,在蜿蜒的山道上投下长长的光影。张阳和林婉儿背着沉甸甸的采药篓,脚步匆匆地向清溪村赶去。篓子里的厚朴花层层叠叠,棕红色的花被片透着温润的光泽,清苦的药香随着脚步晃动,弥漫在空气中,让两人心中满是踏实。

“张大哥,按这个脚程,天黑前就能到村口了。”林婉儿抹了把额头的汗珠,脸上带着疲惫却兴奋的笑容。她的青色劲装沾了不少泥土,裤脚被荆棘划破了几道口子,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张阳点点头,紧了紧背上的药篓袋子,篓子沉甸甸的,压得肩头有些发酸,却让他心里格外安稳。“嗯,村民们还等着药材救命,咱们得尽快回去炮制。婉儿,你看前面是不是快到山口了?”他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山口轮廓,那里正是通往清溪村的必经之路。

两人加快脚步,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山口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可就在这时,林婉儿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拉住了张阳的衣袖,声音压低了几分:“张大哥,不对劲,你看山口那边。”

张阳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口的大槐树下,站着四个身影,为首的正是孙玉国的手下刘二。他依旧穿着那身短打,腰间挎着刀,身旁的三个汉子也都面露凶相,双手叉腰,显然是在特意等候他们。

“是刘二,他们果然来拦截了。”张阳眉头一沉,心中早有预料,却还是忍不住生出几分怒火。“孙玉国为了钱财,竟然连乡邻的救命药材都要抢夺,实在可恶!”

林婉儿握紧了腰间的短弩,眼神冰冷:“张大哥,你带着药材从旁边的小路绕过去,我来拦住他们。这些人只是些地痞无赖,我应付得来。”

“不行,太危险了。”张阳立刻否决,“他们人多势众,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再说,这药材是乡亲们的希望,不能有任何闪失。”他看了看旁边一条狭窄的小路,又看了看山口的刘二等人,沉声道:“这样,我们一起冲过去。你负责开路,我护住药篓,只要闯过山口,到了村里就安全了。”

林婉儿点点头,从背上的篓子里取出短弩,上好弩箭,目光紧紧盯着刘二等人:“好,听你的!等会儿我数到三,咱们就冲过去。”

张阳深吸一口气,将药篓背得更紧了些,双手紧紧抓住篓子的背带,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一、二、三!冲!”

林婉儿话音刚落,两人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刘二等人见状,立刻围了上来,刘二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张阳,林婉儿,你们以为能带着药材跑掉吗?识相的就把厚朴花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刘二,你别痴心妄想了!这药材是救治村民的,绝不能给你们!”林婉儿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射出一箭,弩箭擦着刘二的耳边飞过,钉在了旁边的槐树上,吓得刘二连忙后退了一步。

趁着这个空隙,张阳跟着林婉儿冲过了刘二的第一道拦截。可另外三个汉子立刻围了上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一个高个子汉子伸出手,就要去抢张阳背上的药篓:“把药材留下!”

林婉儿反应极快,侧身挡在张阳身前,抬手一拳打在高个子汉子的胸口。那汉子闷哼一声,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露出痛苦的神色。另一个矮胖的汉子见状,从侧面扑了过来,林婉儿抬腿一脚,正中他的膝盖,矮胖汉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找死!”刘二见状,气急败坏地拔出腰间的刀,朝着林婉儿砍了过来。林婉儿眼神一凛,侧身避开,同时从腰间拔出短刀,与刘二缠斗起来。短刀与长刀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火花四溅。

张阳趁机护住药篓,想要继续向前冲,却被最后一个汉子拦住了去路。那汉子身材粗壮,力大无穷,一把抓住了张阳的胳膊,想要把他拽倒。张阳急中生智,抬手一拳打在汉子的面门上,汉子吃痛,松开了手。张阳趁机推开他,继续向村里跑去。

“想跑?没门!”刘二见张阳要跑,心中焦急,一刀朝着林婉儿的肩膀砍去。林婉儿躲闪不及,肩膀被刀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刻渗了出来,染红了青色的劲装。

“婉儿!”张阳回头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紧,想要回去帮忙,却被那粗壮的汉子再次拦住。

林婉儿咬了咬牙,不顾肩膀的疼痛,手中的短刀更加凌厉,死死缠住刘二:“张大哥,别管我,你快带药材回村!”

就在这危急关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村民们的呼喊声:“张大夫,我们来帮你!”

张阳抬头望去,只见王雪带着十几个村民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之前在药铺看病的李伯,他拄着拐杖,身后跟着几个身强力壮的青壮年,每个人手中都拿着锄头、扁担等工具,脸上满是愤怒。

原来,王雪在张阳和林婉儿出发后,就一直留意着孙玉国那边的动静。她派了一个信任的村民去邻村打探,得知孙玉国让刘二带着人去山口拦截,立刻召集了村里信任百草堂的村民,赶来支援。

“刘二,你们太过分了!竟然抢夺救命药材!”王雪跑过来,看到林婉儿肩膀流血,气得脸色通红,对着村民们喊道:“大家一起上,把这些无赖赶跑!”

村民们早已对孙玉国和刘二的行径忍无可忍,闻言立刻冲了上去。刘二等人见状,顿时慌了神。他们平日里欺负单个村民还行,面对十几个愤怒的村民,根本不是对手。

“快跑!”刘二见势不妙,顾不上继续抢夺药材,对着手下的汉子们大喊一声,转身就想跑。可林婉儿怎么会放过他,忍着肩膀的疼痛,快步上前,一脚将他绊倒在地。

村民们立刻围了上来,将刘二和另外三个汉子团团围住。李伯拄着拐杖,指着刘二的鼻子骂道:“刘二,你这个丧良心的东西!孙玉国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不怕遭天谴吗?”

刘二趴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乡亲们,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们放过我吧!”

“放过你?你抢夺救命药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乡亲们?”王雪走上前,眼神冰冷,“今天要是不教训教训你们,你们以后还会为非作歹!”

村民们纷纷附和,对着刘二等人拳打脚踢,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刘二等人蜷缩在地上,连连求饶。

张阳走到林婉儿身边,看着她肩膀上的伤口,心中满是愧疚:“婉儿,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林婉儿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没事,只是皮外伤。药材没丢吧?”

“没丢,都好好的。”张阳连忙检查了一下背上的药篓,见厚朴花都完好无损,松了口气,“我们快回药铺,我给你处理伤口,然后立刻炮制药材。”

王雪也走了过来,看着林婉儿的伤口,心疼地说:“婉儿姐,你受苦了。我们先回药铺,我那里有止血的草药。”

回到清溪村,村民们纷纷围了上来,看到张阳背上的药篓,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当他们看到林婉儿肩膀上的伤口和被押着的刘二等人时,又纷纷义愤填膺,对着刘二等人指指点点。张阳让李伯带着大家看住刘二,自己则和林婉儿、王雪、张娜一同回到百草堂。

张娜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林婉儿受伤,连忙拿来止血药和纱布。张阳小心翼翼地为林婉儿处理伤口,王雪烧热水准备泡制药材,张娜则帮忙分拣。张阳将厚朴花摊开在竹席上挑选杂质,用清水清洗后阴干,又取出茯苓、白术研磨成粉,按比例混合分装,每包都仔细标注服用方法。

夜色渐浓,百草堂的灯依旧亮着,而济仁堂里,孙玉国正对着钱多多大发雷霆。钱多多谄媚地提议散布谣言,说厚朴花有毒,阴虚液燥者服用会害人,孙玉国立刻采纳了这个阴招。

天刚破晓,百草堂的门便被早早推开。张阳一夜未眠,却依旧精神抖擞地将药包整齐摆放在八仙桌上。村民们陆续赶来领药,张阳耐心讲解服用方法和注意事项。就在这时,孙玉国带着钱多多和手下赶来,高声造谣说张阳的药有毒,还让钱多多夸大厚朴花的烈性,编造邻村人服药晕倒的谎言。

村民们顿时慌了神,纷纷面露迟疑。张阳又急又气,当即取出药包冲温水一饮而尽,以证清白。片刻后,他神色如常,还说药汁缓解了自己轻微的胸闷。恰在此时,王嫂抱着孩子跑来报喜,说孩子喝药后精神大好,想吃东西了。其他提前服药的村民也纷纷附和,说症状明显缓解。

孙玉国和钱多多脸色惨白,还想狡辩,却被愤怒的村民围住。这时,官府衙役赶到,将他们带走——原来张阳早有预料,提前让王雪报了案。孙玉国等人最终被判刑,发配边疆。

三日后,清溪村的雾气彻底散尽,阳光洒满村落。百草堂前挤满了复诊的村民,每个人气色红润,不复往日憔悴。李伯精神矍铄,王嫂怀里的孩子活泼好动,都对张阳的医术赞不绝口。

突然,有村民慌张来报,说郑钦文突然头晕目眩、浑身乏力。张阳连忙赶去诊治,发现郑钦文是阴虚液燥体质,触犯了厚朴花的用药禁忌,导致燥邪上浮。他立刻让张娜取来麦冬、玉竹熬煮滋阴润燥的药汤,郑钦文服用后很快好转。经此一事,村民们更加敬佩张阳的负责,也牢牢记住了用药禁忌。

不久后,钱多多提着布包来到百草堂赔罪,送来囤积的厚朴花和常用药材,说自己想改邪归正,日后踏实做药材生意。张阳接受了他的道歉,答应日后若有好的地道药材可以合作,但必须保证品质。

村民们为感谢百草堂,自发将村口空地辟为药材园,在张阳指导下栽种厚朴树苗和其他常用药材。栽种那天,全村人齐上阵,热闹非凡。张阳还编了厚朴花的口诀教给大家:“调羹花,形似笔,棕红外皮十二瓣。性微温,归脾胃,宽中理气祛湿浊。胸闷腹胀食不香,三剂见效解烦忧。阴虚液燥需忌用,辨证施药记心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药材园里的厚朴树渐渐枝繁叶茂,每年春天花开满枝,清苦的药香弥漫村落。村民们学会了采摘炮制厚朴花,百草堂的口碑也越来越响亮,周边村落的人都慕名而来。张阳坚守医者仁心,张娜、王雪、林婉儿各司其职,药铺里始终充满温暖的烟火气。

钱多多信守承诺,送来的药材都是地道好货,成了百草堂靠谱的合作伙伴。郑钦文康复后,也常来药材园帮忙,还跟着张阳学习基础药理。

多年后,清溪村的厚朴树林愈发茂密,张阳编的口诀在皖南山区代代相传。百草堂的牌匾历经风雨,依旧温润明亮,张阳的儿子继承了衣钵,继续守护乡邻健康。林婉儿嫁给了郑钦文,两人一同打理药材园;王雪成了知名女药师,常年进山采药。

每当有人问起清溪村的厚朴花,村民们都会讲述当年那场雨灾里,张阳和伙伴们进山寻药、智斗奸商的故事。那看似普通的调羹花,不仅治愈了病痛,更见证了医者仁心的坚守,传承了中医药文化的智慧。而那片药材园,早已成为清溪村的象征,将“厚质载德、理气护脾”的品性,连同中医药文化的种子,一同播撒在皖南山区的土地上,流传千古,生生不息。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清溪村的厚朴树愈发苍劲挺拔,每年清明前后,棕红色的花蕾缀满枝头,像一串串小巧的毛笔头,又似一个个温润的调羹,在风中轻轻摇曳,清苦的药香飘遍整个山谷。村里的孩子们总爱围着药材园奔跑,口中念着张阳传下的口诀,稚嫩的声音与花瓣飘落的簌簌声交织在一起,成了清溪村最美的乐章。

张阳渐渐老去,鬓角染霜,双手的老茧愈发厚重,却依旧每天坐在百草堂里诊脉、配药。他常对儿子说:“行医如栽树,既要知药材之性,更要明人心之善。厚朴花性温理气,却忌阴虚者用,这是药材的底线;医者救人,不分贫富,不欺老幼,这是行医的底线。”

儿子牢记父亲的教诲,将《饮片新参》视若珍宝,更将“厚德载德”四个字刻在心里。他延续着张阳的规矩,每逢雨季,便提前备好厚朴花,为村民预防湿浊之症;遇到家境贫寒的患者,便分文不取,只收一束自家种的草药作为答谢。

林婉儿和郑钦文的孩子,从小在药材园里长大,跟着外祖父认识了各种药材,跟着父亲学习辨识体质,年纪轻轻便懂得“辨证施药”的道理。王雪则带着徒弟们走遍皖南山区,不仅采摘药材,更将厚朴花的种植技艺、炮制方法教给周边村落的村民,让这味救命的药材惠及更多人。

钱多多晚年时,将自己的药材生意交给了儿子,专程回到清溪村,在药材园旁捐建了一座小小的“药香亭”。亭子里刻着厚朴花的药性、禁忌和张阳编的口诀,供来往的人观瞻学习。他常对人说:“当年我被利欲熏心,差点害了乡亲们,是张大夫点醒了我。做药材生意,先做人,再做药,药材的品性,就是做人的品性。”

有一年,皖南再次遭遇连日阴雨,周边几个村落又有村民出现胸闷腹胀的症状。消息传到清溪村,张阳的儿子立刻带着村民们采摘厚朴花,搭配茯苓、白术,分装成一个个药包,让林婉儿的儿子和王雪的徒弟们分头送去。所到之处,村民们接过药包,闻着熟悉的药香,无不感念清溪村的恩情,更敬佩中医药的神奇。

那些曾经受惠于厚朴花的村落,也纷纷种起了厚朴树,渐渐地,皖南山区的厚朴林连成一片,成为当地独有的风景。每当有人问起这树的来历,人们都会说起清溪村的百草堂,说起张阳和他的伙伴们,说起那朵形似调羹、性温理气的厚朴花。

岁月流转,百草堂依旧是清溪村的核心,药香亭里的字迹虽有些斑驳,却依旧清晰可辨。来往的采药人、行医者,都会特意绕到清溪村,看一看这片厚朴林,听一听那段传奇故事,再向百草堂的传人请教几句药理。中医药文化,就这样通过一株株厚朴树、一朵朵调羹花,通过一代又一代人的口耳相传,在皖南山区扎下了深根。

而清溪村的村民们,早已将厚朴花当成了村里的图腾。每逢丰收之年,他们会采摘最新鲜的厚朴花蕾,酿成药酒,供奉在祠堂里,感念这味药材带来的安宁与富足;谁家添了新丁,长辈会用厚朴花煮水,给孩子洗个药浴,盼着孩子能像厚朴树一样,坚韧正直,福泽绵长。

张阳去世后,村民们将他葬在药材园旁的山坡上,坟前栽了一株新的厚朴树苗。多年后,这株树苗也长成了参天大树,枝繁叶茂,与周围的厚朴林连成一片。每到花开时节,坟前的花蕾开得最盛,药香也最浓,仿佛在诉说着主人一生与药为伴、与善同行的故事。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清溪村的土地上,厚朴林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百草堂的灯光渐渐亮起,药香弥漫在空气中,温暖而治愈。这朵从深山走来的调羹花,不仅治愈了无数人的病痛,更承载了医者仁心的坚守、邻里互助的温情,以及中医药文化的深厚底蕴,在岁月的长河中,静静绽放,永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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