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家人又集结起来,听到消息的黄平爹娘嚇得立马把门关得死死的。
好在陈家人只是路过这里,不是专程来找他们麻烦,可通过门窗缝隙,黄平爹娘明显能感觉到,那个陈桃死死盯著他们家,恨不得把他们家掀了一样。
黄平爹娘看到那躲在房间里,都不敢出来的儿子,无奈骂道:“你惹谁不好,你惹陈家人做啥啊。”
村里人,见到那支进山队伍后,那叫一个羡慕,全都议论纷纷起来。
“咱们村姓陈的,还真是有够团结,不像那姓黄的,人加起来也不少,可就跟盘散沙似的。”
“听说那黄平出事后,连剃头师都不想给他理头髮,这两天一直躲家里,根本就不敢出门。”
“只能说活该。”
在农村这种地方,只有家族亲戚团结的话,才不会被欺负。
向前村的桥头情报站。
有几位头髮斑白的老人,在亭子里下象棋,同时分享著每天收穫的情报。
“老吴,你们听说了没?”
“昨晚大队长把陈逐跟海山都叫到了村大队,聊完后,又非常客气把他们送到村大队门口。”
一位正在下棋的老人说道:“这有啥奇怪,这不很正常,朱庆福这人就是只笑面虎,做起事情来都很客气,就是喜欢背后捅刀子。”
“要真只有这样,我就不会跟你们讲了,昨天他们把陈逐他们送走后,对著黄平他爹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听到这里,这一群人瞬间来了兴趣:“真的假的。”
“包真的。”
“这么说来,丟粪坑那件事,大队长非但没怪罪陈逐,还站他那边。”
“可这说不通啊。”
“我要是大队长的话,怎么也得说教陈逐两句,这小子太囂张了,直接用广播让人跳粪坑,无法无天了。”
一个叫吴广年的老人,笑道:“就你这性格,难怪当初选不过朱庆福。”
“老吴,你这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自己动脑子想啊。”
可当这帮老人閒聊时,有个拿著蒲扇的跑了过来,激动说道:“给你们讲个大消息,知道今天陈家人去干嘛吗?”
“不就上山砍竹子,昨晚我们就都知道了。”
“重点不是这个,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他们是去给那个菌菇试验基地干活的。
听说男工一块五,女工一块二,连张大娘那个年纪的,都能领到一块钱。”
听到这个消息后,正在下象棋的老王当场急了,立马站起来。
“老王,你这人怎么回事,每次快输了,就这样”
老王回道:“那么高的工钱,还下个毛线棋,我打算去蹭两天工,能给我孙子买两斤猪肉。
“不用去了,名额有限的,他们自己都不够分,会让你个外人去赚工钱。”
“谁说我是外人了,我是长春他舅,跟陈逐怎么算都是亲家好不好。”
“得了吧你,谁跟你亲!”
竹林里。
隨著柴刀不停砍向毛竹的底部,没几刀的功夫,一根大毛竹就被砍倒。
女人们则利索地將倒地的毛竹修理乾净,除了中间的躯干外,竹枝竹叶也会被收集起来。
这东西经过处理,可以做成竹扫帚,是农村每个家庭必备的,且这东西在集市上也特別畅销。
且这东西也是著名的带娃神器,当竹条高高举起时,所有的熊孩子都立马变成乖宝宝。
还有人说,没有经过竹条洗礼的童年是不完整的,而陈逐小时候也没少被这东西抽过,说实在的,是真的疼。
而张大娘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凑人数的,当著陈逐的面,轻鬆扛起三根毛竹来。 “怎样,可以吧。”
“我是来干活的。”
陈逐竖起大拇指,表示真的很佩服,可最让陈逐震惊的是,小胖墩竟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虽然年纪小,但还真能扛起一根毛竹来,虽然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可就是不会摔倒。
底盘低,就是牛逼!
竹子是空心的,论重量的话,真的不算重,难的是扛的过程中,怎么保持平衡。
可小胖墩都扛一根了,他这个当舅的,说什么也不能丟脸吧,扛两根应该不过分吧。
“爹,给我绑两根。”
陈海山皱眉看著自家老三,再次问道:“你確定要扛两根。”
“小胖墩都扛一根了。”
陈海山很想跟他儿子说,別看张浩年纪小笨笨的,可打小就帮家里干活,比你厉害多了,早就会扛竹子了。
两根毛竹往肩膀一放,陈逐並没有感觉多重,刚开始甚至觉得很轻鬆。
可走了一段路后。
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毛竹很长的缘故,走动的时候,会晃起来,所以要控制好走路的幅度。
且扛久后,肩膀会变得很是酸痛,见小胖墩走的比自己还快,陈逐咬咬牙赶紧跟上。
以后想在山里面混,就不能再继续当个脆皮,难不成以后,真让周医生保护自己?
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大猫坑,农场的知青们,在张树云的带领下,提著漆桶和刷子,正在统计大猫坑里值钱的树木。
“耀东,这是什么树,要不要统计啊。”
李耀东看了这树一眼:“这个啊,苦楝,垃圾树,没啥经济价值的,咱只要统计松树、杉木、樟树这些就好了。”
“明白了。”
可在统计时,明明是三十公分的树木,却被李耀东写成了二十五公分。
就连背著孩子的李翠兰都有些看不下去:“东子,咱这样不好吧,张队有说,到时候农业局会派人来抽查的,要是被发现的话,那该怎么办?”
李耀东哼了声:“都不给我们补贴了,还想要我们干活,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要是被发现了。
咱们就统一口径,说量的时候就是这个尺寸,这段时间长大了唄。”
拄著拐杖的知青张峰,一脸认真说道:“最近雨水季,树长得就是这么快。”
“哈哈哈。”
一旁的张树云早就发现,这些人胳膊早就往外拐,一个个都向著陈逐了。
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放在以前,肯定要好好批评教育他们一顿。
可在离开农业局时,就连领导都让他好好照顾陈逐,这个照顾的界限在哪里。
他真的把握不住啊!
张树云嘆气了声,算了,反正出事的话。
他来扛就好。
当初他也跟陈逐爷爷学过种香菇,松树虽然贵,可松脂会抑制菌丝生长,这东西是没法用来种香菇的。
那些硬木,比如樟树、楠木也是一样的,这些树木对陈逐来说,没啥用处。
张树云催促道:“你们快点啊,农业局急著要签承包协议,主要把松树、樟树、杉木、楠木这些统计好就行,其它的,大概过一下就好。”
“明白了,张队。”
而差不多这个时候,周晓雯喊他们吃饭了,一群人看到中午的伙食后,顿时欲哭无泪。
“怎么又是地瓜跟玉米棒子。”
李耀东咬咬牙:“大家,再忍一段时间,等咱们抱上陈逐同志的大腿,就可以吃上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