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门前往望舒客栈的路途并不算近,好在提瓦特大陆的风景总能给人惊喜。一路行来,免不了遇到些不开眼的魔物和匪徒。几处丘丘人营地在荧凌厉的剑风和左钰精准的魔咒下迅速瓦解,偶遇的几波盗宝团也被左钰一个`昏昏倒地`或`障碍重重`轻松放倒,荧再上前补上几剑,战斗便宣告结束。派蒙则尽职尽责地在空中盘旋,一边为两人加油,一边对沿途开启的十几个宝箱更感兴趣,每次开箱都像拆礼物一样兴奋。
傍晚时分,夕阳给荻花洲的水面镀上了一层碎金。那座矗立于巨石之上、如同仙家楼阁般的望舒客栈终于清晰地映入眼帘。层叠的飞檐,高耸的结构,连接着水陆的巨大水车缓缓转动,一切都显得如此独特而壮观。
“哇——!好高!好漂亮!”派蒙绕着客栈飞了一圈,发出惊叹,“这就是望舒客栈吗?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居然建在树上。”
走进客栈内部,温暖的灯火驱散了旅途的疲惫。木质结构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空气中混合着食物的香气和水边特有的湿润气息。客栈老板菲尔戈黛特正靠在前台,看到有客人进来,立刻露出热情洋溢的笑容:“欢迎光临望舒客栈!三位是来投宿的冒险家吗?房间已经不多了哦。”
在老板的安排下,三人要了一间能看到荻花洲景色的房间。安顿好行李,左钰提议去顶楼露台看看风景。
露台视野开阔,晚风习习,吹拂着水边的芦苇,沙沙作响。远处的群山在暮色中勾勒出沉静的轮廓,几点渔火在水面上摇曳。
“这里的风景真不错。”荧凭栏远眺,心情似乎也放松了不少。
就在这时,左钰眉头微不可察地一动。一股强大、冰冷,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悲伤的气息,如同潮水般悄然弥漫开来。并非实质的杀意,却让空气都仿佛凝重了几分。几乎是同一时间,荧也警惕地转过身,手不自觉地按在了剑柄上。
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不远处的栏杆之上。他身形清瘦,面容俊秀却带着一种非人的淡漠,额间点缀着菱形的紫色印记,金色的瞳孔如同琉璃般冰冷,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正是护法夜叉——魈。
魈冷漠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人,在左钰身上似乎多停留了一瞬,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最终落在了荧的身上。“异乡人。”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疏离感,“你们身上的气息很复杂。”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派蒙吓得直接躲到了左钰身后,只敢探出半个脑袋。
左钰示意荧和派蒙不要紧张,主动上前一步,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目光直视着魈那双冰冷的金色眼眸,语气诚恳:“仙人,我们是路过的旅行者,无意打扰您的清修。只是”他顿了顿,感受着对方身上那如同实质般沉重、几乎要溢出的业障气息,继续说道,“我能感觉到您身上缠绕着巨大的痛苦,一种难以磨灭的业障。我掌握着一些特殊的力量,与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或许不同。我不知道是否有效,但我想或许可以尝试为您缓解一二,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我并无恶意,只希望能减轻您万分之一的负担。”
魈闻言,冰冷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讶异,随即又恢复了淡漠,甚至带上了一丝嘲讽:“缓解?谢谢你的好意,但千百年来,多少仙神都束手无策,凭你恐怕无法做到这一点?”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做到。”左钰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手中已经悄然握住了老魔杖,杖身传来温和的力量感,“但我愿意尝试。如果您允许的话。”他身上散发出一股纯粹而温暖的气息,与魈那冰冷的业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魈沉默了,那双金色的瞳孔深深地注视着左钰,似乎在衡量着什么。千百年的孤寂与痛苦,早已让他对任何希望都感到麻木,但眼前这个异乡人眼中那份不含杂质的真诚,以及那股奇特的、似乎能与业障隐隐对抗的温暖力量,让他冰封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或许万一呢?
“也罢。”魈冷哼一声,却没有立刻拒绝,只是身形未动,算是默许,“若有异动,休怪我无情。”
“多谢仙人。”左钰松了口气,立刻集中精神。他调动起体内澎湃的法力,通过老魔杖进行引导与纯化,将这股力量转化为柔和而温暖的金色光芒。他并不懂真正的圣光术,但这股源自生命本源的力量,经过老魔杖的增幅与转化,呈现出类似的效果。“以生命之名,予汝片刻安宁——圣光涌动!”他低声念诵着自己临时想出的咒语,这样显得专业。
一道远比荧光闪烁明亮,却又无比柔和、温暖的金色光辉,如同流水般从老魔杖顶端倾泻而出,缓缓笼罩在魈的身上。
仅仅是引导和释放,就消耗了150点hp,可见魈身上的业障有多么顽固。
魈的身体在接触到金光的瞬间猛地一僵,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本能地戒备。但下一刻,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冷面容上,竟罕见地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在他周身、几乎凝成实质的络,早在琴的信件和菲尔戈黛特的通讯抵达之前,就已经捕捉到了这几位“贵客”即将进入璃月境内的风声。
凝光已经派遣了自己手中最隐秘、最敏锐的“眼睛”——夜兰,前往望舒客栈附近进行前期的观察与评估。夜兰的专业素养毋庸置疑,她总能带回最精准、最关键的情报。
“就让我看看,这位能让琴如此郑重其事,又能让望舒客栈那位都特意传讯的旅行者,以及她身边那位拥有奇特魔法能力的同伴,究竟有何特别之处吧。”凝光拿起那封来自蒙德的信,再次审视了一遍,眼中闪烁着期待与算计的光芒。“相信很快,夜兰的评估报告就会送达了。”
说完,她将信件与通讯收好,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处理璃月港繁杂的事务上,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棋盘上,已经悄然落下了新的棋子。
而此刻,在归离原上,左钰和荧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某些有心人的眼中。他们正全神贯注地应对着剩下的两台遗迹守卫。
被寒冰箭冻住腿的那台遗迹守卫,在短暂的停滞后,开始疯狂地转动上半身,试图用手臂挥击或是启动肩部的导弹发射器。而中间那台从火焰冲击中恢复过来的遗迹守卫,则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迈开沉重的步伐,再次冲向左钰。
“荧,右边那只交给我!你专心对付中间这台!”左钰迅速做出判断。被冻住腿的虽然行动不便,但火力依然凶猛,需要优先压制。
荧没有答话,只是用行动表示了赞同。她身形一晃,如同贴地飞行的疾风,主动迎上了冲来的中间那台遗迹守卫。长剑挥舞,带起道道风刃,不断切割在遗迹守卫的关节和缝隙处,试图寻找新的破绽,同时灵巧地躲避着对方势大力沉的挥击和踩踏。
左钰则将魔杖对准了那台被冻住腿的遗迹守卫。看着它试图发射导弹的姿态,左钰冷笑一声。
“还想发射?给我憋回去!奥术飞弹!”
老魔杖杖尖光芒连闪,三发散发着纯粹奥术能量的紫色飞弹呼啸而出,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自动追踪着遗迹守卫抬起的导弹发射口飞去!
砰!砰!砰!
三声清脆的爆炸声接连响起,虽然威力不足以摧毁发射装置,但精准的命中打断了它的发射程序,让即将射出的导弹硬生生卡在了发射巢内,冒出阵阵黑烟。遗迹守卫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机械噪音,似乎十分“愤怒”。
“还没完呢!”左钰法力涌动,准备下一个法术。他注意到荧那边虽然暂时缠住了对手,但遗迹守卫的防御依然坚固,需要更强的火力支援。
“变羊术!”左钰心血来潮,打算试试这个法术对机械是否管用。
一道粉红色的柔和光线从杖尖射出,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目标直指正在与荧缠斗的那台遗迹守卫!
这道光芒速度极快,遗迹守卫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精准命中。光芒包裹住它庞大的身躯,一阵奇异的能量波动扩散开来。下一秒,在荧和派蒙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台威风凛凛、充满金属质感的战争机器,竟然在一阵粉色烟雾中变成了一只咩咩叫的白色绵羊!
“噗——哈哈哈!”派蒙第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在空中捧腹打滚,“它、它变成羊了!好可爱!”
荧也有些忍俊不禁,毕竟遗迹守卫不是真正的生命,但她没有放松警惕,长剑依旧紧握,警惕地看着那只“遗迹绵羊”。
左钰自己也被这效果逗乐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这么大的目标使用变形术,没想到效果拔群。“别笑了,这玩意儿有时效的,赶紧解决掉!”他提醒道,同时将注意力转回最后那台被冻住腿、还在冒烟的遗迹守卫。
失去了同伴的支援,又被冻住了一条腿,这台遗迹守卫显得有些孤立无援。左钰不再客气,老魔杖高高举起,杖尖凝聚起灼热的能量。
“炎爆术!”
一颗巨大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火球开始在他杖尖凝聚,散发出恐怖的高温,连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这颗炎爆术比之前的火球术大了数倍不止,其中蕴含的能量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去!”随着左钰一声低喝,巨大的炎爆火球带着毁灭性的气势,拖着长长的火焰尾迹,呼啸着砸向了那台动弹不得的遗迹守卫!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归离原!炽热的火焰瞬间吞噬了遗迹守卫的身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沙土和碎石都掀飞了出去。火焰散去后,原地只留下了一堆扭曲变形、冒着黑烟的金属残骸,连完整的形状都看不出来了。
这一发炎爆术消耗了足足100点法力,威力果然惊人。
“搞定一个!”左钰呼出一口气,看向那只还在啃草的“遗迹绵羊”。变形术的效果似乎快要消失了,绵羊的轮廓开始变得不稳定,隐隐有变回原形的迹象。
“荧!”
不用左钰多说,荧早已准备就绪。她身形一闪,来到“绵羊”身后,在变形术效果彻底消失、遗迹守卫恢复原状的那一瞬间,灌注了风元素力量的长剑再次精准地刺入了它刚刚重新显现出来的背部核心!
又是一声核心碎裂的闷响,这台刚刚从“羊”变回来的遗迹守卫,连动都没来得及动一下,就步了同伴的后尘,轰然倒地。
三台遗迹守卫,全灭!
“呼”荧收剑入鞘,轻轻喘了口气。
“哇!左钰你好厉害!连遗迹守卫都能变成羊欸!”派蒙兴奋地飞到左钰身边,绕着他转圈圈。
左钰笑了笑,收起老魔杖,上前检查战利品。“小意思,基本操作。”他一边捡拾着地上的混沌装置和齿轮,一边感受着体内经验值的增长,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嘛。
战斗结束,周围再次恢复了荒凉的寂静,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三人简单休整了一下,继续沿着古道向南行进。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远方的璃月港,已经有人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并布下了观察的眼线。不过左钰毕竟玩过游戏,知道估计早在他们踏入璃月的那一刻,凝光就已经知道他们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