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万年一瞬(1 / 1)

苏寒的指尖刚触到玉牒表面,那刺痛便如电流顺着经脉窜遍全身。

耳中姬九黎的惊呼还未消散,眼前的景象便骤然扭曲——断墙、战魂、祭坛的轮廓像被揉皱的绢帛般碎裂,再睁眼时,他正站在一片血色苍穹下。

漫山遍野的玄色战旗猎猎作响,碎星如熔金般在头顶漂浮,每一颗都拖着细长的尾焰,像被斩断的星河。

地面铺着层层叠叠的断戟残剑,有些剑身上还凝着未干的血珠,踩上去能听见骨骼与金属的碎裂声——那不是石头,是修士的骸骨,被法则碾碎后又凝固成了兵器的模样。

"鸿蒙!你为何不肯听我号令?!"

这声怒吼震得苏寒耳膜发疼。

他踉跄着扶住身边半截旗杆,抬头望去——远处的高地上,紫袍男子与白衣女子正激烈交锋。

男子手持丈二长戟,每一次劈斩都带起金色气浪,气浪所过之处,破碎的星辰竟被重新串成星轨;女子则赤手空拳,每抬指便是一道混沌气团,气团炸开时,那些被男子规整的星轨又轰然崩散。

更骇人的是,女子身后浮着团混沌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见齿轮、锁链、发光的面板——正是苏寒在系统空间里见过的鸿蒙系统虚影。

而男子心口处,半枚玉牒正嵌在血肉中,玉牒表面的秩序金纹随着他的动作明灭,每闪一次,周围的骸骨便发出不甘的呜咽。

"这是初代宿主与天道化身的对决?"苏寒喉结滚动。

前世斩天剑尊的记忆碎片突然翻涌:他曾在古籍里见过只言片语,说鸿蒙系统与天命玉牒本是同源,却从未想过源头竟是一场人神之战。

紫袍男子的长戟划破虚空,在女子肩窝处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你可知我为何要定这天地秩序?"他声音发颤,"混沌无序,只会让生灵在劫数中轮回!

你我本为一体,为何非要"

"因为秩序从来不是慈悲!"白衣女子反手掐住戟尖,混沌气顺着金属纹路倒灌,"你用魂魄温养玉牒,用天道锁死轮回,这不是守护,是囚笼!"

苏寒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终于看清那些悬浮的碎星——每一颗都是一盏魂灯,灯芯是修士的残魂,灯油是他们的执念。

天命玉牒的秩序金纹,竟靠吞噬这些魂魄维持!

战斗在刹那间白热化。

紫袍男子突然暴喝一声,周身金光大盛。

他左手按在胸口玉牒上,右手掐诀指向自己眉心,一道半透明的魂魄被生生扯出体外。

那魂魄与本体一般模样,却裹着层黑雾,眼里全是疯狂。

"分魂!"苏寒脱口而出。

前世作为剑尊,他曾见过修士以魂祭法,但自斩一魂这种伤本的手段,除非到了绝境

"去镇压混沌!"紫袍男子将黑雾魂魄甩向女子,自己则踉跄后退,嘴角溢出金血,"你我同源,这一分,再无和解可能。"

白衣女子望着逼近的黑雾魂魄,突然笑了。

她指尖轻点眉心,一团流光从心口飞出——是九窍玲珑心,每一个窍孔都流转着混沌与秩序的交缠之光。"那便同归于尽。"她轻声说,将心脏抛向虚空,"我的意志,封入鸿蒙;你的执念,锁进玉牒。"

下一秒,黑雾魂魄与混沌心脏同时炸裂。

鸿蒙系统的虚影被撕成碎片,每片碎片都裹着女子的残念;天命玉牒的金纹却更亮了,吸收着男子分魂的力量。

碎星般的魂灯被余波卷动,有的湮灭,有的则被吸入玉牒碎片——正是苏寒在现实中看到的那枚。

"原来如此"苏寒的声音发涩。

终于明白为何鸿蒙系统会有"七日血祭"的诡异规则,为何天命玉牒总在试图用境界诅咒限制修士——它们本就是初代宿主分裂时,被各自残念影响的产物。

而他的荒古圣体、姬九黎的灭世心窍,不过是这对宿敌残念在现世的投影。

"苏寒!快回来!"

姬九黎的声音突然在识海中炸响,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

苏寒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意识正在消散,像被玉牒碎片抽丝般往外拽。

现实中的触感逐渐清晰:脸颊被战魂怨气侵蚀的刺痛,剑胚贴在掌心的灼热,还有

"逆源符文!"林无涯的低喝混着剑鸣传来。

苏寒能"看"到现实场景:林无涯咬破指尖,血滴在剑胚上绽开,剑身浮现出观众打赏兑换的金色符文,那些符文如游鱼般钻入他的识海,试图拽住即将消散的意识。

姬九黎则站在祭坛前,御星辰剑插入地面,星轨在两人之间织成光网,每根光丝都缠着她的一缕神魂。

"记忆在流失"苏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看见自己的记忆片段从意识里飞出去,像被风吹散的纸页——第一次激活鸿蒙系统时的紧张,与姬九黎初次相遇时她眼中的冷意,林无涯作为剑灵第一次喊他"主人"时的哽咽这些都被玉牒碎片吸走,用来补全万年前那场战斗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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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能阻止这一切"苏寒望着还在分裂的初代宿主,喉间发紧。

要是他现在冲上去,或许能阻止分魂,阻止鸿蒙与天命的对立,那姬九黎的共生枷锁、他的圣体悖论,是不是都能消失?

可下一刻,他想起姬九黎在现实中苍白的脸。

她每次承受他的痛觉共享时,眼尾会泛红;她总说"天玄女帝不需要软肋",却在他重伤时偷偷用本命剑为他渡灵气。

还有林无涯,那个总说"剑灵不需要情绪"的家伙,会在他被系统反噬时,用短刃割开自己的灵脉,把灵气输进他体内。

"如果改变了过去"苏寒闭了闭眼,"现在的我们,还存在吗?"

紫袍男子的分魂分裂即将完成,白衣女子的心脏也即将沉入虚空。

苏寒望着这一幕,突然想起姬九黎曾说过:"共生枷锁不是诅咒,是天道给我们的线索。"或许有些因果,本就该由现世的他们来解,而不是强行抹消源头。

他深吸一口气,掌心用力按在玉牒碎片上。

那些被吸走的记忆突然逆流,像涨潮的海水般涌回识海。

现实中的刺痛感猛地清晰——姬九黎的星轨光丝勒得他手腕生疼,林无涯的符文在他识海炸成烟花,烫得他眼眶发酸。

"走了。"苏寒轻声说。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瞬,他听见紫袍男子的低语。

那声音混着万年前的风声,却清晰得像在耳边:"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咳!"

苏寒猛然睁眼,肺部像灌了铅。

他撑着祭坛坐起来,发现自己的左手还按在玉牒碎片上,掌心皮肤已经溃烂,露出下面渗血的白骨。

姬九黎半跪在他身侧,御星辰剑的星轨仍缠在他手腕,她的嘴角沾着血,发簪歪在一边,平日冷艳的脸此刻全是后怕。

林无涯的短刃插在他脚边,剑身的逆源符文正在消退。

剑灵半透明的身影虚浮着,指尖还凝着未干的血珠——他刚才应该是用了最伤本源的血祭之法。

"醒了?"姬九黎的声音在发抖,却强撑着冷硬,"再晚半刻,你的识海就要被玉牒啃空了。"

苏寒望着她发红的眼尾,突然笑了。

他抬起溃烂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簪。

那是他在某个小世界给她买的,用普通青玉雕的,她总说"俗气",却从来没摘下来过。

"九黎。"他声音沙哑,"我好像知道,怎么解开共生枷锁了。"

姬九黎的瞳孔微缩。

远处的战魂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只剩风卷着碎叶掠过祭坛。

玉牒碎片仍悬浮在中央,表面的秩序金纹比之前更亮了些,仿佛在等待什么。

苏寒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溃烂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在愈合的皮肤下,隐约能看见一道金色纹路——那是荒古圣体觉醒时才会出现的天命纹,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明灭,像在应和玉牒的光。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与万年前紫袍男子的低语重叠。

"我们唯一的希望"

祭坛上的玉牒突然发出嗡鸣。

苏寒的掌心传来灼热的温度,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他的血管,往心脏的方向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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