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鹤安,何必死鸭子嘴硬呢?大家伙眼睛雪亮,这上联之艰深晦涩,有目共睹!”
“在场的诸位才子佳人们,你们说是不是?”
他环视一圈,引来同伙一片附和。
“就是就是!”
锦衣胖子立刻帮腔,用手指点着汤鹤安,眼神充满挑衅。
“汤鹤安,少在这里逞强横!楚奕今天若真能把这‘绝对’给对出来了,我……”
他声音陡然拔高,抄起面前一个盛满清酒的白玉小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顿。
“我当场就把这玩意儿嚼碎了吞下去!说到做到!”
汤鹤安冷笑了一声:“好啊,待会你就等着吞吧。”
颜惜娇螓首微垂,那双蕴着聪慧光芒的秀眉此刻却深深蹙起。
纵然心有不甘,她也必须承认,这联,着实太难,以自己的急智,确实一时半分也想不出完美契合的下联。
另一侧的薛绾绾同样在脑中飞速推演着无数可能,拆解数遍,依旧困顿于那“十四点”的绝对机巧之中。
此联,她也对不上。
女帝在杨令感出联的刹那,眼底掠过一丝极淡却清晰可辨的凝重。
她博古通今,学富五车,但此刻亦觉得这刁钻上联如磐石挡路,一时竟也觉棘手无比。
一直焦灼关注着场上局势的沈熙凤,此刻只觉得嗓子眼发干,心脏跳得如同擂鼓。
她的手心早已沁出湿滑的冷汗,指节也攥得有些发白,又侧过身,几乎是贴在林昭雪的耳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昭雪,奉孝他这次恐怕是真的遇到前所未有的大难关了!”
林昭雪端庄地坐着,姣好的面容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令人心折的沉静,好似无风无波的古井。
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双手,在沈熙凤话音落下的瞬间,骤然收紧!
她所有的镇定都用于支撑表面的平静,心中却早已为夫君悬到了九霄云外。
“我相信夫君。”
端坐的魏王妃眸色深沉,指尖轻轻点在面前温热的茶盏杯壁上,感受着那点微弱的热度。
她心中同样惊浪翻涌,这一联,恐怕就是决定今日胜负的终点了。
这看似无解的僵局,还能被楚奕破开么?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艰难地流逝。
厅中所有的目光,宛如实质的射线,焦点只有一个——那个沉默伫立于大厅中央的挺拔身影。
场中一片沉寂,
静得能听到烛芯偶尔爆裂的微响。
几乎每一个人,包括方才还对楚奕抱有一线幻想的人,此刻心底都盘旋着同一个念头。
楚侯爷,这次……怕是真要输了!
那看似不可能的翻盘,还会有吗?
此刻,杨令感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那弧度清晰可见,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他微微侧身,目光如钩,直刺向对面沉默的楚奕,声音刻意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傲然,
“楚侯爷,此令如何?若是力有未逮,认输便是。”
“陛下的玉佩,太后的玉镯,萧指挥使的发簪,以及公主的项链,王妃的佛珠……”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扫过那些作为彩头的珍贵物件,最后定格在楚奕脸上,笑容更深。
“杨某便却之不恭了。”
殿内落针可闻,沉重的压力几乎凝成实质。
那些帝党官员们面色凝重,紧握酒杯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杨氏一党则难掩喜色,互相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仿佛胜利已在囊中。
就在这万众瞩目、几乎尘埃落定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