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成功闻言,身体一颤,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牛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高,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生活作风问题,乃是最起码的底线。组织上对领导干部的道德要求,你是清楚的。光凭这一条,就足够让你脱下这身官衣。”
他顿了顿,观察着惠成功惨白的脸色,话锋似是不经意间一转:“对了,那个李倩,现在已经在反贪局接受调查,你身上的脏事,她知道不少吧?你觉得像她这样的女人,会替你打掩护吗?说不定在她嘴里,是你逼良从娼呢?”
听到这扎心的话,惠成功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
不得不承认,牛敖的话真是说到了他心坎上。
牛敖继续盯着惠成功,语气淡漠:“我劝你放聪明点,坦白从宽。而现在我很好奇,你区区一个招商局副局长,如果只靠工资,能维持这种长期的包养关系?能送得起几万块的包?惠成功,赶紧把经济问题讲清楚,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
惠成功心理防线开始崩溃,双手捂着脸,声音带着哭腔:“我…我交代…我收过一些企业的钱…”
“哪些企业?以什么名义?收了多少钱?”牛敖的问题如同连珠炮,毫不给对方喘息之机。
惠成功断断续续地交代了几笔,都是他利用项目审批、政策倾斜换取的好处。
牛敖仔细记录着,突然打断他:“这些事,黄志、赵光齐他们,知不知道?参没参与?”
惠成功愣住,眼神闪烁着,然后不敢看牛敖。
牛敖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不说,他们就没事了?我不妨告诉你,从你刚刚提供的这些企业名单里,就足够把他们也挖出来了!”
这话一出,惠成功又被打到了七寸,脸上血色尽失,他挣扎片刻后,终于嘶哑道:“他们…他们也收过!有些项目,是我们一起商量着办的…”
“商量?”牛敖敏锐地抓住这个词:“怎么商量?谁牵的头?你们这个小团体,上面还有没有其他人‘关照’?”
惠成功低下头,内心剧烈挣扎。
牛敖见状,语气转冷,带着最后的警告:“惠成功,机会已经给你了。你现在是要一个人把雷都扛下来,还是老老实实把问题交代清楚,自己选。何易仁何秘书长,对你们的工作应该很关心吧?”
牛敖这段时间正好收到一些关于何易仁的举报信件,所以他就故意提了一嘴。
然而,听到“何易仁”三个字,惠成功就猛地一颤,最后一道心理堤坝彻底溃决。
他直接瘫软下去,喘着粗气:“我说…我都说…我和赵光齐通过黄志,定期给何秘书长送钱,每次都不低于五万块。”
这一刻,随着惠成功的坦白交待,一条从惠成功、黄志、赵光齐延伸到何易仁的利益链条,已经在牛敖的审讯下,无所遁形。
……
这边。
市招商局。
中午时分,楚清明独自坐在食堂用餐。
突然,一个身影略作迟疑后,在他对面坐下。
正是陶桃。
她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眼神复杂地看着楚清明。
今早会上,楚清明那看似褒奖,实则将她推入绝境的离间计,已然奏效。
因为就在半小时前,她的靠山,张大忠副市长将她叫了过去,阴阳怪气地敲打她,说她原则性强,乃是楚清明跟前的大红人,以后就跟着楚清明好好进步吧。
这无疑已经暗示她,她被踢出张副市长的阵营了。
这让她倍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