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艺:铁衣功(圆满),特性:铁衣,可融炼】
【技艺:八式刀(圆满),特性:锐利】
【技艺:长青养生功(圆满),特性:长青,可融炼】
“深红”面板悄然浮现,冰冷而简洁地罗列着陆沉此刻所掌握的技艺。
除去《灵虚经》,其馀武学赫然已尽数圆满。
那《长青养生功》到广安前便已悄然圆满的,正因有此倚仗,他才敢肆意地挥霍磅礴劲气。
而《八式刀》的圆满,则是在与那八具“道兵”硬碰硬的对轰中,水到渠成般达成。
圆满带来的“锐利”特性,更是意外之喜,
使得他即便赤手空拳,拳脚指掌之间也自然蕴含着一股如同神兵利刃般的锋锐之意,
无形中极大增强了其徒手搏杀的破坏力。
目光扫过面板,尤其是在“可融炼”二字上稍作停留,陆沉心念微动,但此刻并非探究此中玄妙的时机。
他收敛心神,不再理会那片狼借的废墟。
身形闪动间,他已如鬼魅般掠至附近一条尚存人烟的暗巷。
不过片刻,他便从某个“好心”的人家处“借”得了一套用料尚可的玄色劲装,
略微打听,便明确了广安城内核局域,那座象征着河阳道最高权力中枢之一的都督府所在。
目标明确,直奔那位于都督府的雍亲王赵顺垣而去!
此刻,都督府外,景象凄惨而诡异。
几个时辰前被安舒翰以雷霆手段清洗、斩杀的诸多非河阳党官吏,
其头颅与无首尸身依旧散落在府门前冰冷的青石地上,无人敢去收敛。
鲜血早已被雨水冲刷得淡薄,但那股隐隐的血腥气,依旧萦绕不散。
偶尔有巡逻的青甲兵士面无表情地走过,对脚下的惨状视若无睹。
而与府外的凄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都督府内。
高墙之内,灯火通明,将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照得恍如白昼。
一队队精锐的青盔甲士,手持长戟利刃,五人一组,十人一队,
沉默而有序地穿梭在回廊庭院之间,步伐铿锵,甲胄摩擦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警剔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戒备森严到了极点,连一只飞鸟似乎都难以悄无声息地潜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肃杀,仿佛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可能迸发出致命的箭矢。
而在府邸最深处的后院,一处被特意隔离开来的精致院落内,气氛却与外间的肃杀又有所不同。
这里同样有重兵把守,但更多的是一种监视与隔离。
此地,便是当朝皇长子、雍亲王赵顺垣被变相软禁之所。
烛火摇曳,将室内映照得一片暖黄。
赵顺垣独自坐在一张紫檀木太师椅上,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柄温润剔透的羊脂白玉斧。
这玉斧乃是像征他亲王身份的礼器之一,此刻却只能作为把玩之物。
他的面容算得上英俊,眉宇间带着几分天家贵胐的雍容,但此刻,那眉眼之间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
如果说这普天之下,有谁最不希望,他那父皇赵汝玄能够练成那据说能令人长生不老的玄丹,
那么除了那些被视作炼丹材料的河阳、河阴两道百姓,恐怕就要属他这位嫡长子了!
皇帝长生不老?那他这个几乎板上钉钉的太子,未来的帝国继承人,该如何自处?
难道要他做一辈子的亲王,眼睁睁看着皇位近在咫尺却永不可及?
甚至,等到他年华老去,而他那位服了玄丹的父皇依旧春秋鼎盛?
更让他憋闷吐血的是,此次河阳、河阴两道之事,无论那玄丹炼成与否,无论胡人南下造成何等劫难,
这滔天的罪责,除了首逆安舒翰,最黑、最沉的那口锅,必然是要扣在他赵顺垣的头上!
谁让他是朝廷派来的观察使,名义上负有监察两道之责?
届时,莫说什么太子之位了,
能不被“盛怒”的父皇下旨问斩,都得多亏他母族、几位帝师,以及他这一系党羽的维护。
可即便保住性命,一个“昏聩无能、致使两道涂炭”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从此与皇位彻底绝缘,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做个被圈禁的闲散王爷,了此残生。
想到这里,赵顺垣便是怒火中烧,握着玉斧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可笑!何其可笑!
他堂堂大雍皇长子,尊贵的雍亲王,在父皇眼中,其重要性、其价值,竟然还比不上一个边镇都督安舒翰!
他来到这河阳,根本就是被当成了弃子,是专门送来给安舒翰背黑锅的!
纵使他心中千般不愿,万般不甘,可终究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一路上,他那“好父皇”派来“辅佐”他的心腹大臣们,
以他雍亲王的名义四处游走,与各方势力接触,极力推动着这以数百万生灵为代价的炼丹之计。
他冷眼旁观,心急如焚,却无力阻止。
这些老不死的蹦跶得越欢,他未来要背的黑锅就越大,离那梦寐以求的皇位就越远!
他曾试图暗中搞些小动作,哪怕能给这计划添点堵也好。
可那安舒翰,简直就象是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的给他那好父皇当狗,对旨意执行得一丝不苟,
将他看得死死的,让他所有的努力都徒劳无功。
然而,就在他几乎绝望,准备认命之时,转机却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降临了。
前些天,那位“心腹”怀仁公,王怀仁的侄子王幼安,
竟然秘密前来寻他,言语之间,竟隐隐有共商“大事”之意。
紧接着,更让他震惊的是,安舒翰这厮,竟然顺势起兵了!
打出的是“诛妖人、灭胡虏、挽江山、救苍生”的旗号,
甚至,还隐隐约约,有要把他赵顺垣,推到了前台的意思!
这一下,赵顺垣是惊喜交织!
惊的是安舒翰竟有如此胆魄,
难道不怕他那远在江南的四十万边军部下不从?
不怕皇家大内那些鬼神莫测的异人直接出手将其诛杀?
喜的是,无论安舒翰成败如何,他赵顺垣的处境似乎都瞬间改变了!
只要安舒翰不是彻底失心疯,为了名正言顺,为了争取朝野舆论,都必须把他这个皇长子好好地“供”起来!
他甚至看到了借此机会,掌握权柄的可能!
烛光下,
赵顺垣看着手中玉斧在对面屏风上投下的、随着烛火摇曳而微微晃动的影子,心神不禁有些摇曳。
他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畅想起来……
若安舒翰真能成事,兵临神都……
届时,他与父皇在北门相见,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这念头如同毒草,一旦滋生,便疯狂蔓延,让他心跳加速,血液奔流。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危险而诱人的幻想中,嘴角甚至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弧度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天崩地裂般的恐怖巨响,毫无征兆地在他头顶上方炸开!
那声音是如此巨大、如此狂暴,瞬间盖过了府内所有的声音,
甚至震得他耳中嗡嗡作响,身下的太师椅都剧烈晃动了一下!
桌上的烛火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赵顺垣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手中那柄珍贵的玉斧差点脱手掉落!
他猛地抬起头,循声望去——
瞳孔,瞬间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只见那精工雕琢、绘着祥云仙鹤的坚实屋顶,此刻竟如同纸糊的一般,
被一股无可抗拒的蛮横巨力从外部整个掀飞、撕裂!
大量的碎瓦、断木、尘埃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噼里啪啦砸落在房间的地毯、桌椅之上。
然而,通过那破开的大洞望出去,看到的并非预想中雨夜的阴沉天空或凄冷月光。
而是一片漆黑……似乎……是浓郁得化不开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