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雷馆主迫不及待冲进跨院,看到雷妙音在陪听夏玩。
听夏看到他,立刻缩起脖子,躲在雷妙音身后。
雷馆立刻放缓了脚步,用手握拳,放在嘴边,故意假装无意地问道:
“妙音啊……你何时突破凝气,怎就没告诉爹呢?”
“你从天而降时没注意吗?”雷妙音反问。
雷馆主暗暗撇嘴,心想我都关注着凌渊那小子了。
不过他当然知道女儿突破,肯定跟那小子有关。
对方的功法确实不错。
“……这样啊,那为父反倒方便了,不如雷家武馆的弟子就由你教授。”
“不行。”
雷妙音干净利落,陪着听夏在水盆里打旋涡玩。
她心想:万一凌渊以后要开个凌家武馆呢,我传他的功法算什么?
“师傅,有没有疗伤药啊?”
身后传来声音,是梁大牙结帐回来了,大咧咧凑了过来。
“你自顾去拿,问什么问?没看见我跟妙音说话吗?”
雷馆主没好气地想支开他。
他一眼便看出梁大牙是冲着功法来的,想问问自己有啥没教的。
怎么自家女儿那般厉害。
谁知道梁大牙舔着脸,蹲在一旁:
“大师姐,要不要我再拿个盆来,一起玩?”
“你拿跟棍子带我爹去茅厕玩。”
雷妙音昂了昂雪颈,示意两人滚蛋,听夏屁颠颠拿了根木棍递给梁大牙:
“给。”
“啊?”
梁大牙刚想说话,忽地发现馆主大人眼神要杀人。
再看看周围气氛似乎不对,连忙讪讪的接过棍子:
“好,我一个人去,就不喊师傅了。”
说罢,赶紧离开这对父女。
“在那边,别走错了。”
听夏在后面热情的喊着:“可好玩了。”
等他走后,雷馆主只得循循善诱,告知女儿既然凌渊敢传给她,说明这功法肯定能外传的。
甚至还多想了一层,说以后凌渊便是要开武馆,也是需要本钱的。
把功法卖了刚好。
见女儿不答,雷馆主故意问道:“瞧你当个宝贝似的,或许是因为你天赋悟性高,才能练得如此之好。”
“懂爹的意思吧?其实跟功法无关的……你可知他那功法到底是何来历?”
“武极宗的。”
雷妙音鄙夷地回了一句。
“啥?!!!”
刹那间,雷馆主觉得四周安静了,整个人仿佛置身荒野。
武极宗!
那可不是街头巷尾随便能撞见的武馆,更不是靠着几分蛮力盘踞一方的山寨势力,那是真正站在武道之巅的庞然大物!
凝气后期的武夫,在那里只能当个杂役。
武极宗哪怕外门弟子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内核弟子动辄便能以弱胜强、越级挑战。
可这些还只是皮毛,众所周知,他们一位绝世强者,武婴中期便能追着邻国元婴后期的修士打。
像雷馆主之流,见是见不到的,只能在山门外跪地膜拜。
“他……他是武极宗弟子?”雷馆主结巴了。
雷妙音瞪了他一眼,便将凌渊之前是玄门修士,后来受伤之后只能转修武道的事说了一遍。
她一直在心里认定凌渊是武极宗的。
而雷馆主倒也不觉得奇怪,武宗里也有玄门修士,但听到女儿说他在宗门里被欺负,也是一阵唏嘘,原来如此……
早听说宗门内竞争激烈,此人定是不能接受落差,才干脆离开武极宗的。
“瞧瞧,多可怜……当初那般落魄。”
雷馆主更加唏嘘。
宗门内的道道他虽不懂,但也能从脑海中大致想出来。
肯定是被人嘲笑,侮辱,最后师门开恩,允许他出去自立门户。
关于自立门户这件事,雷馆主是懂的。
很多二流宗门都是一流宗门的亲传或是内核弟子创建的。
三流宗门多是些落魄的弟子创的。
像武馆则属于混口饭吃,功法出自二流宗门就算好的,雷家拳法便是出自八极门。
但同样的功法,各自修炼效果也不同。
练功这东西有点类似临摹,照着一个模板学下来的弟子,最后却画出百样人。
所以代代相传,都不具备初代的效果。
但凌渊就不同了,他是直接从武极宗离开的,哪怕他学的有些偏差,传出来的功法也肯定比雷家拳法精妙。
雷馆主此时恍然,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千金难得的好机会。
雷家武馆翻身之日,近在眼前。
哈哈哈哈……什么洪家、李家、孙家武馆,尔等土鸡瓦狗罢了。
他已然猜测出女儿如此厉害,必然是凌渊给了一套练法和一套打法。
雷馆主眼神火热,心底暗暗想着:“孩子他娘,我当初糊涂啊……差点把女儿嫁给了孙癞子。”
“糊涂……”
谁家父母不希望儿女以后过得好,首选肯定是家境,凌渊家境虽然不行,但胜在有潜力。
细细想来,那凌渊的模样也颇为俊俏,以后……我孙子长相必然也不差。
如此一番分析,雷馆主顿时觉得女儿夜间与凌渊私会,都能解释的通了。
武极宗再落魄的弟子,放在桃源县,那也是一般人碰不到的。
老夫若是女人,肯定也甚为喜欢。
我女儿这一点随我,颇有眼光……
“你在想什么呢?”
雷妙音发觉父亲的面部表情极为精彩,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咧嘴,一会儿好象幸福感满满。
“啊。”
雷馆主反应过来,摆了摆手道:“老夫在想着如何跟凌渊说……”
“对了,之前他打算用二百两银子把功法卖给你?”
“那是因为他当我是朋友。”雷妙音鄙夷道。
雷馆主正色道:“我是朋友他爹。”
“你自己去买……”
雷妙音瞪了他一眼,揶揄道:“带上你的一百四十二两银子,连二百两都花不到。”
“肤浅!你怎如此肤浅?”
雷馆主严肃说道:“就你刚刚那一番拳脚,这功法岂能是银子可以衡量的。”
雷妙音瞟了他一眼,“我就不知道你舍得出银子。”
旋即,她又认真地说道:“你别把女儿拿出来说事,我不会帮你说服他的。”
“当然。”
雷馆主挺了挺胸口:“你爹行走江湖多年,做事向来泾渭分明,绝对不掺和你俩的事。”
“准备花多少银子?”雷妙音问。
“银子?”
雷馆主自信拍胸,道:“老夫行走江湖,向来以德服人。”
说着,他冲着厨房里的老王头喊了一声:
“老王,大牙送来的那条宝鱼赶紧给做了,我亲自来煲个汤。”
说完,他又搓了搓手,这才想起来问道:“对了,凌渊这是去哪了?”
“百草阁。”
雷妙音抬头看了看日头,自语了一句:“去一个多时辰了,他在干什么呢?”
百草阁后院。
房中。
苏月儿双手撑开,挡在门前,还在想着给多少银子出去,好让凌渊保密。
凌渊满脑子嗡嗡作响。
“公子快些吧,月儿等的手都酸了。”
苏月儿娇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