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走!
苏月儿手一扬,凭空出现一股劲风,木门“哐当”一声被关上了。
她昂着白淅的颈脖,双手抱胸,站在木桌对面轻移莲步,身材随着脚步勾勒出妙曼的弧度。
然后猛地双手按在桌上,发出嘭的一声。
整个人身体前倾,曲线更加动人。
凌渊瞧了眼桌子,他赶紧观察四周,果然,发现了一个极佳的观察角度。
平公子……莫不是你躲在衣橱里开了条缝?
筑基期修士都这么玩的话,我可真不高兴了。
自始至终,凌渊都认为屋里是有人的。
无意撞见的。
一时失言有错,你又何必穷追猛打,这不是逼我出丑吗!
再说了。
也不是多大的事,没有男女欢好,大燕早就被灭了。
……
苏月儿趴在桌上,一双玉臂绷的笔直,眼睛直勾勾盯着凌渊。
“你以为我屋子里有人?”
“没有,没有。”
凌渊矢口否认:“就算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姑娘正是适龄……”
苏月儿咬住银牙:“房里真就我一个人。”
说着,用力指住凌渊,“别走!”
接着转身朝着床榻走去。
来到帘帐前,她猛力一扯帘帐,听得“呼哧”一声,整个帘帐便被拉开了。
“你看看哪里有人!!!”
就在这一瞬间,帘布一绷,只见一道黑影弹射而出。
苏月儿来不及去抓。
凌渊却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便把抓在手里,只见手掌中多了一锭银子。
银子是一锭的大元宝,船型弧底,底部平而较薄,周边高沿,两头翘起,乃是制式官银。
面上刻着“宝源局”三个小字,中部为“足银五十两”字样。
摸着下面膈手,凌渊翻过来,眼睛顿时一缩,上面刻了个“杨”字。
“……”
凌渊瞬间便知道这锭银子从何而来。
杨氏赌坊!
普通百姓用不上大锭银两,贫苦人家更是以铜钱交易,哪怕如今物价涨了,三、五、十两银锭才是常见之物。
宝源局制的足两官银,通常大户人家才有,作为储备远比银票之类的让人放心。
而这些银两为防止失窃,通常都会被刻上字。
赌坊中有这些银钱不足为奇,万一输了出去也会在上面添上一笔,以作记号。
如今落在自己手中的这锭银子,一看便是崭新的。
苏月儿眉目流转,心中暗暗喊了一声“糟糕”,怎么会有一锭银子掉出来。
还这么巧落在他手里?
乐极生悲。
应当是昨晚堆在身旁睡觉时,早晨抱起来没抱干净,丢了一锭被帘布卡住。
悔不当初!
按理说怎么也该带凌渊分点,但她想着,连平思远都没捞着一分银子,若是给凌渊说出去了,岂不是更糟糕。
虽说平思远不在乎银钱,那也是小银钱,象自己搜罗的这一大堆,比桃源县几年的税收都多。
凌渊望向苏月儿:“姑娘,那天支我快些走,是为了一个人摸银子吧?”
挺机灵啊……
苏月儿眉毛扬了扬,耍起无赖:“总共就五十两,那日我被妖魔逼得躲了起来,哪有空去摸银子。”
凌渊心里暗暗摇头。
唉……这小妮子当我傻呢!
今日我只是另有目的,才没考虑银钱的问题。
更何况,银钱乃是俗物。
凌渊点头:“打开天窗说亮话……姑娘,你犯不着诓我。我可以找平公子打听一下,便知道事后他们起获了多少赃款。”
苏月儿“呵”了一声:“你尽管去打听好了,就不信你一个武馆杂役,谁会搭理你。”
“哦。”
凌渊指了指床榻:“床下有暗格吧?”
终于理解了一切,难怪拱来拱去。
苏月儿矢口否认:“没有。”
同时扬了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不信你自可去翻”。
她扯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扬起眉毛:
“去翻一下便知道了。”
凌渊将银锭子放在桌上,无奈地摆了摆手:
“不翻了,哪有翻姑娘家闺床的道理,以姑娘的品性,在下是信得过的。”
“之前进来时,瞧见姑娘伏在床上有起有伏……还当姑娘有人陪着。”
“结果姑娘说没人,便果然是没人,在下真是惭愧,害得误会了姑娘半天。”
“先事情始末我已知晓,当真羞耻……有得罪之处还望海函,在下这便告退。”
凌渊连手中的那锭银子都没打算要,退了两步,便打算开门离开。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何况苏月儿两次帮助自己。
对方既不承认,凌渊也不深究。
说只有五十两,他问也问了,对方既不愿给,他自不会去拿。
事实上,以他的眼界,又怎么会把银子这种事当正事。
市井小民才斤斤计较。
彼此也都是聪明人,凌渊已经猜出她在数银子,所以出言解释了几句。
他的本意是替苏月儿挽回颜面。
也是替自己的误会辩解。
……
“等等!”
若是刚刚这番话叫雷妙音听到,估摸着那小妮子也就“哦”一声,最多说一句“挺识相的”。
但这话叫苏月儿听见,却是不同了。
这姑娘聪慧的很,瞬间便面红耳赤,先是移目窗棱,脑海中迅速描绘出凌渊看到自己时的举动。
屋内无人,我起伏什么?
苏月儿白淅的颈脖倏地红了,耳垂几乎滴下血来。
我就一个人,能干什么?
好一个凌渊,还故意说一遍。
一口一个羞耻,一口一个知晓事情始末。
这不是点我是什么?
说出口的话都是光明磊落,半句威胁都没有,但偏偏就是让本姑娘赌。
你猜我认定你刚干了什么?你再猜我会不会把猜测说出去?
不给银子,你就看我怎么得罪你吧!
这对姑娘家,简直比丢了银子还可怕!
这混帐东西!
关键是一直不确定对方来路,也不好用强……
静默了片刻。
苏鱼儿服输:“行!公子智慧胜过月儿百倍,月儿折服。”
“凌公子……你既把话说到这份上,想要什么尽管说吧。”
苏月儿咬住嘴唇,泫然欲泣:“你要想想,我可刚被妖魔打伤,身子还没恢复呢,又要养伤,你不可太过分。”
苏月儿最近手头也紧,确实需要些银钱。
更何况这么一大笔。
凌渊:“???……”
他是真被苏月儿折腾的有点宕机,根本没意识到对方在说银子的事。
只瞧见了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我的智慧折服了你?……
我是真折服了。
想要什么尽管说?
我只想要……你给我办法,让我摆脱妖毒,当一个人吗?
还有你也当个人!
“一九,行不行?”
苏月儿扬起颈脖,故意擦了擦眼角。
一九?
不是只有六九吗?
……凌渊愕然,摆手拒绝:“我不需要的。”
国师岂是随便之人。
“必须要!你难道今日潜入百草阁,就故意逗弄一下月儿便走吗?”
苏月儿跺脚,焦急中带着一丝妩媚,煞是漂亮。
只见她脚尖一点,便挡在了门前,张开双手,胸脯一颤一颤的。
“你今日若不要点什么,别想从这门里出去……以后,咱们两清,那晚上和今日之事谁都不许说出去,所有的帐一笔勾销,就当互不相识。”
“两清……一笔勾销……互不相识……”
凌渊整个人更麻了。
在相貌这一块,我确实有自信。
但姑娘你玩的也太大了。
别人都是一夜夫妻百日恩。这大白天的,你这是什么?
事后,咱们还一笔勾销?
还不许说出去。
我跟谁说啊!
门口那买烧饼的?
“月儿姑娘,在下近日有些不太方便,还是改日吧。”
凌渊拱手,央求道。
他也不了解苏月儿,哪能搁这儿跟她滚床单?
本来的目的是解决妖毒的事,可眼瞅着画风就不对了。
她绝对是发了春。
我还是先走为妙,等她缓过劲,改日再来拜访。
“择日不如撞日。”
苏月儿银牙咬住下唇,楚楚可怜,望着凌渊。
“你今天要不给个准信儿,哪儿别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