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对方是个普通人,孙贤礼连一声“兄台”都不会喊的。
呸!
这小子不就是妥妥的废物吗?
孙贤礼轻篾地看向凌渊:“你知道我什么修为吗?”
“修为?”
你也好意思谈修为……凌渊略带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皮相紧收、脸颊无肉,加之气血两虚,印堂发黑,一看就是长期停留在练皮无法突破练肉导致的,你这种情况还不如不练了。”
旁边的青年诧异,没想到凌渊一介凡人,竟能看出对方武道虚实。
简直匪夷所思。
青年询问:“他这种情况……不练了能恢复?”
“能。”凌渊肯定地说:“回去养养鸟,颐养天年,能恢复一点。”
养养鸟?
青年怀疑凌渊在阴阳对方。
果然,孙贤礼的脸颊逐渐升温,脸上的麻子变得通红、透亮,整张脸就象是撒了红豆的大饼。
这时,瞧着雷妙云也把袖子撸了起来。
她要动手,我打不过……孙贤礼只能咬着牙瞪着凌渊:
“你……你有种别躲在女人后面!”
如你所愿!……凌渊右腿绷直,横跨出半步。
“你、你往前走两步!”
孙贤礼更是勃然大怒,指着地面,划出范围。
雷妙音拽回凌渊,挽住骼膊,怒斥道:
“孙癞子,不要给你脸不要脸。欺负一个没修为的人算什么本事,信不信本姑娘一拳把你牙打烂。”
她觉得凌渊有伤在身,以前更是玄门修士,现在竟被人呼来喝去,内心肯定不好受。
所以,要替凌渊出头。
“呵呵!”孙贤礼见此一幕,怒极反笑:“雷妙音,你怎么会看上一个普通人,他哪点比我强……”
话音间,他府上的两名小厮也站了出来。
没修为的普通人,也敢跟少馆主这般放肆?
与此同时,孙贤礼一挥手:“替我修理这小子,回去每人赏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
两名小厮都呆住了,但转眼反应过来,这是自家少爷要颜面的时候。
银子给的多,也是给雷家小姐看到少爷底蕴雄厚,财大气粗。
那两名小厮撸着袖子,笑道:
“小白脸,要不要跟哥俩练练?”
见状,孙贤礼心中得意,拿准了雷妙音素来傲气,不会跟普通人动手。
今日只要逼凌渊动手,不论输赢,场面想必都难看的很。
这是一招让凌渊进退两难的棋。
“你们狗胆试试!”
雷妙音拉开了架势,看样子就是要护住身后的相好。
连普通人她也不客气。
接着,又扭头对凌渊说:
“咱们回去,他有本事就带着孙家武馆的人,到我们雷家武馆找你麻烦。”
什么?拿雷家武馆吓唬我?孙贤礼一听更怒,指着凌渊大喊:
“你是不是男人!”
“……”
凌渊眼睛眨了眨,拉住雷妙音,主动上前:
“癞子兄,你给我十五两,可以亲自动手,还省五两银子。”
“这笔帐你算算,我是不是帮你省钱。”
声音落下,整个屋子都静悄悄的。
两名小厮互相对望,怀疑自己听错了。
帮人省钱?
老板正准备冲过来劝说,让他们不要在店里打架,此刻也有点懵懵的。
收钱挨打?
这啥意思?
还贴心的帮对方省钱?
不愧是鸭子,嘴真硬……男青年佩服。
“省五两银子?……”
孙贤礼脑子也有点不够用,连被人喊他“癞子兄”过来,反手问道:
“我一拳四五百斤的力气,能把你打死,你一个普通人敢让我动手?”
“癞子兄,我说的不是今天,三天以后你可以到雷家武馆跟我切磋一下。”
凌渊补充道:“我就快要武道入门了。”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倒把孙贤礼气的半死。
“你的意思是你刚入门,就能跟我切磋?还有你叫谁癞子兄!”
反应过来的孙贤礼,气得恨不得把房子都拆了。
雷妙音猛地往前跨了一步,握紧了拳头,忽地一扬手。
孙癞子一个激灵往后退了半步,见对方没有上前又气不过,将胸脯一挺,大声嚷嚷道:
“好!老子答应你了,就三天后,你我切磋!”
“什么十五两,你他娘的看不起谁?我输了给你五十两,你输了管我叫声爹!”
“谁若是受了伤,自己找郎中看去。”
“敢喊我癞子,你等着瞧好了……”
他表示不会留手,倒要看看对方可有胆量。
没想到凌渊眼前一亮:“输了我叫两声,赢了你给一百两。”
众人皆惊。
一个爹五十两,他倒是会算帐。
闻言,孙贤礼脸都发亮了,癞子红的几乎要滴血。
“行!三天后,雷家武馆!”
“本少爷亲自登门!”
“两声爹,你是叫定了!”
说完后,他一甩衣袖,操起纸扇不停扇风,迈步离开衣铺。
身后两个小厮赶紧跟上。
凌渊见状也不再逗留,抱着衣裳跟雷妙音离开。
其实抓紧回去修炼,根本用不着三天。
按照估算,今晚差不多就要冲开皮关了。
等他们走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月儿姑娘,眼眸中不易觉察的藏起一抹讶异。
但她旋即妩媚一笑,扬手冲着男青年娇声道:“平公子,人家衣裳选好了,该付银子了。”
…………
夜晚。
“凌渊,本姑娘不是说你,你就是没有江湖经验。”
屏风后,传来雷妙音的声音:
你们这些宗门弟子就是脾气不好,经不起别人言语挑拨,居然答应跟他切磋。”
屏风里,凌渊正在浸泡药浴。
本来小姐的闺房就分为里外间,以屏风相隔,外间用以沐浴,内间用以休息。
此刻差不多亥时,院子里静悄悄的,是二人约好见面的时间。
一见面,雷妙音就迫不及待抱怨起来。
甚至连凌渊泡澡的功夫都不放过,隔着屏风也要说道几句。
她思前想后,都觉得凌渊冲动,居然跟孙癞子约战。
这不是找打吗?
“在桃源县,我雷家武馆的功法主重桩功,练得是基础的本事。”
“同等境界之下,孙家反倒是略胜三分,你可知为何?”
“孙家拳法主重战技,都知道练功是基础,练技才能实战。”
“孙家的基础功法差了点,但技法却是一等一的。别小瞧了孙癞子,真打起来……一般的练皮境真不是他对手。”
“更何况你刚修武道,到现在连皮关都没冲开。”
“本小姐对武道的理解比你玄门出身的更懂,你还没入门,这第一步可不是那么好迈的,不是你想三天冲开皮关就能冲开。”
“我爹就常说,人要有志气,但不能太意气。”
“你说咱俩是好朋友,你到时候管那癞子叫爹,让我情何以堪?”
“办法我都替你想好了。”
雷妙音一个劲唠叼:“你那天就假装不在,我让新来的两个小师弟去跟他打。”
屏风后。
凌渊盘坐在浴桶中,深褐色的药液没过胸口,带着恰到好处的温热,散发出浓郁却不刺鼻的药香。
此刻根本无暇顾及雷妙音说话,所有的心神都凝聚在体内一股微弱却顽强的内息上。
按照《托天魔典》的心法运转路线,通过桩功锤炼出内息,运转内息游走周身,是为由内而外。
利用药液吸收营养,由皮肤向内,是为由外而内。
内息如同一条艰难爬行的小蛇,在经脉中缓慢挪动。
今晚,定能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