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杏花楼出来后,
贾元刚铺开神识,却感应到屋顶有一道熟悉的气息。
抬头看去,一道黑色倩影立于屋顶,在姣洁的月色下,静谧的很美。
是虞挽霜。
对方也正默默的注视着他。
四目相对,
片刻后,虞挽霜从屋顶上跳下,轻轻的落到他身边。
“……”
沉吟片刻,贾元试探着问道:“刚才我与世子之间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没。”虞挽霜摇了摇头。
“那你在屋顶站着做什么?”
“防止他人听了去。”
闻言,贾元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
“你说。”
“在设有屏蔽声音与神魂探查阵法的房租内谈话,有什么方法可以偷听到么?”
“有。”
虞挽霜从储物袋拿出一只机关鸟,并用手指了指。
“这小玩意还有窃听功能?”
贾元好奇的打量着她手中那只小巧的机关鸟,随后意识到了什么:
“那我上次在景王府与周长史谈话被泄露了出去,是……”
“是它。”
虞挽霜知道贾元想问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再次指了指手中的机关鸟。
“……”
对此,贾元倒也觉得没什么。
毕竟,那会对于虞挽霜而言,他还只是陌生人。
于是,他有意无意的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是谁要你这么做的,姜成还是姜原?”
虞挽霜眨了眨眸子,安静的看着他,选择性的闭麦。
不过,对于贾元而言,沉默也是答案。
若是姜成的话,她说出来也没什么。
既然她不肯说,那大概率就是世子了。
世子这么做,贾元倒也能理解。
合欢宗迟早要与姜成走上对立面,他这么做,不过也就是让这种局面来的更快。
这样他就可以更早的拉拢合欢宗这位“盟友”。
当然,理解归理解。
对于世子这种做法,贾元心中还是有些不爽的,有种被人阴了一把的感觉。
他觉得,下次有机会得阴回来。
“好了,我与世子的谈话已经结束了,我准备先回合欢宗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看着虞挽霜黑白分明的眼眸,贾元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世子也不是好人,你最好还是长点心眼。”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虞挽霜清幽的声音。
“等一下。”
“怎么?”
贾元回过头,却见虞挽霜将手中的机关鸟向他递了过来。
“这是?”
“用它可以给我传信。”
贾元接过机关鸟,稍微研究了一下,轻笑着问道:“这小玩意怎么用?”
虞挽霜解释道:“向它灌注气机就可以。”
“好,我收下了,如果需要你帮忙,我是不会客气的。”
将机关鸟收入纳戒中后,贾元冲虞挽霜挥了挥手,转身快步消失在了夜色中。
岚阙府晚上并没有宵禁。
等贾元回到合欢楼后,即便已是深夜,不过这里依旧充斥着奢华与欢情,虽然客人不及刚刚入夜那么多,但也热闹非凡。
大厅中间的圆形舞台上,依然有清倌人在上面弹奏曲子,只不过相比入夜时分,此时的曲子显得更为清冷婉转。
台下的酒气更为浓郁。
一些大腹便便的富商,外袍早已脱下,只穿着中衣,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正举着夜光杯,追着一位云鬓散乱的女子劝酒。
还有些客人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在女子的搀扶下,往二楼的包房走去。
贾元稍微扫了一眼,便直接往顶层走去。
他来到沉倾雅房间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整个合欢宗,也就他贾元有这个特权,可以在任意时间点敲沉倾雅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后,房内亮起了灯火。
门被打开,沉倾雅睡眼惺忪的看着门外的贾元,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睡意全无:
“小元你这几天去哪了?黑花都没带,可真让师父担死了。”
“抱歉师父,让你担心了。”
贾元面露歉意的回道,可以看的出来,沉倾雅脸上的担心是真情实意的。
“师父,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咱们进屋再说吧。”
“恩。”
待贾元进到屋内并将房门关上后,沉倾雅一脸凝重的问道:
“小元这几天你到底去哪?又发生了什么?那天晚上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当时是有人在房内胁迫你吧?”
“哦?师父怎么看出来的。”
贾元倒是有些好奇,那天被虞挽霜胁迫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并没有求救暗语的意思。
“那是你第一次拒绝我的修炼邀请。”
沉倾雅顿了顿,继续道:
“不过当时我并未多想,因为在回合欢宗之前,你看起来确实很疲倦,等我反应过来进到你房间时,发现你并未在房间,而且窗户还被打开了。”
“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贾元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便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大致和沉倾雅说了一遍。
在听他说完后,沉倾雅面色凝重的思索一会儿后,开口说道:
“按你这么说,世子策反姜成麾下的杀手伪造自身假死,且其表面的纨绔只是装出来的话,那他确实不简单。”
贾元点了点头:“那他想住进合欢楼顶层,师父你怎么看?”
“可以,如果他说的一切都属实的话,我们合欢宗确实有必要帮帮他。”
沉倾雅凝声继续说:“毕竟,我们合欢宗对上景王府本身就处于劣势,而且现在景王府背后还有巫神教的支持。”
“若是迟早要走上对立面,那我们就得提前做好准备,敌人的敌人也算是朋友。”
“抛开这些不谈,每天一千两银子的租金,我们也没理由拒绝他。”
说到这,沉倾雅突然顿了顿,看向贾元,正色道:“当然,这一切都是创建在世子所说的话属实的情况下。”
“小元,你确定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师父对此的态度倒和贾元预想的差不多,稍作思忖后,他点了点头道:
“大致都是实话。”
“好。”
见他一脸确定之色,沉倾雅也没再多问。
贾元又问了一句:“对了师父,关于宗内的那个叛徒,调查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