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萧炎脱口而出,因为实在过于激动,声音都变调了。
这还真不是萧炎的心理承受不行,实在是炎朝所说蕴含的信息实在太过骇人,在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实力进步之后,对中州古老而强大的隐秘势力了解也更多了。
炎族底蕴之深厚,实力之强横,绝对不在萧炎所面对过的灵族之下。
丹塔当夜,灵族之人因为出于对炎族的忌惮,对于炎族出身的火稚就屡次留手,那也是萧炎一行最终得以保全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以说炎族也是一个隐世的超级势力,如果真正想要动手,恐怕就算中州明面的最强势力丹塔或魂殿都不是其对手。炎族若倾力一战,足以令整个中州为之震动。
但这样的存在竟然被灭了,这是萧炎怎么也无法想象的事情,萧炎第一时间甚至只觉得无比荒谬,但是眼前的炎朝也好,这段时间经历也好,都告诉萧炎,这些都是真的。
对手是谁?又为何要对炎族进行这般打击?
无数个问题徘徊在萧炎心头,一时之间他甚至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只觉得口干舌燥。
“难以置信吧?放在一两年前,如果有人和老朽说不久之后炎族将全数被灭,那我会亲手击杀他。”
炎朝脸上找不到半点笑意,那是一种彻底失去希望的悲戚之色。
“魂族!!!”
“一月之前,魂族大举出动,又不知以何种手段洞悉了我族护宗大阵运转的细微破绽,没有任何准备的进行偷袭。这也是我族会败亡如此之快的原因,我族超过七成族人当场牺牲,就连族长都下落不明,不知所踪。”
老人身躯晃了晃,回忆起那一天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侥幸活下来的一些炎族之人,也不过是在魂族和魂殿的追杀之下苟且偷生。”
“最为可恨的是,魂殿似乎掌握了一种专门探测感应我族帝炎纹及斗气气息的方法,所以一路上如同跗骨之蛆,穷追不舍!”
解释完,炎朝才深吸一口气,对萧炎做了个手势,声音低沉:“萧炎少阁主,请随我来。”
萧炎跟随着炎朝走到车厢内,抬眼看去,狭窄的空间内,蜷缩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稚嫩的面庞表明他们至多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身上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衫,虽经炎朝竭力掩盖,但那源自血脉深处的炎族特质,依旧无法完全收敛。
少女原本双臂抱膝,听到动静,小小的身体骤然一颤。当看到炎朝的身影,她才没有表现更加慌乱。显然,突然的家破人亡还不是她这样的小女孩能够承受的起的。
另一边的少年眼神要更加坚定些,但萧炎很快看穿他内心同样慌张不安,表面镇定更多是强撑。
“这两个孩子……”炎朝凝视着这两个孩子,脸上流露出无限怜惜的神情。
“是我拼死救出的,如今炎族大势已去,我只求给族群留些血脉传承。”
“只是这一路之上实在是过于凶险,即便我有斗尊实力也不敢轻易出手。”
萧炎看着两个孩子,陷入沉默。
短暂的沉默后,萧炎猛地抬起头,声音低沉而急迫:“火稚呢?!”
萧炎主动问起这个与自己有数次生死之交的伙伴,虽初遇不算美妙,但若无火稚,他多半早已遭遇不测。
炎朝看向萧炎,眼中多了一丝深意。
火稚在族内消失数年,后来才知她在外部结识萧炎这个同样身怀红莲业火的同伴,二人关系显然非同寻常。若在往常炎朝必会探究一二,但如今炎族复灭,存亡危机当前,他只盼萧炎能看在火稚份上施以援手。
萧炎的实力,他刚刚亲眼所见——轻描淡写间碾杀三名魂殿尊老。那份恐怖的战力,在如今孤立无援的逃亡路上,是他能够抓住最好的救命稻草。
“魂族大举入侵那日,炎域内核已然化为炼狱火海……处处是厮杀各,支脉自顾不暇,火稚小姐是否成功逃脱出来老夫也不得而知。我也只能在内心之中,企盼她能平安……”
闻言,一股无法抑制的冰冷寒气跃上萧炎的心头,一种无比难受的无力感和憋屈之意压抑着萧炎,但是他一时之间无法排解。
“那么,你们现在……打算去哪里?”
炎朝闻言,精神猛地一振:“东域沙城,是我炎族先辈为防范可能的灭族之祸而秘密布置的后路,除寥寥几位内核长老,外人绝难知晓其所在。唯有那里……或许还能暂时抵挡住魂殿那些豺狼的追踪,为我们争取一丝喘息之机!”
“沙城……”
萧炎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纷乱思绪尽数压下,他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如果是其他的家族势力遭遇如此横祸,萧炎可能第一时间是立刻回到星陨阁医毒谷,去防范有可能出现的风险。只是如今火稚生死未卜,萧炎实在是不可能放着眼下的事情不管。
“我护送你们。”
“好好好!”炎朝亲眼见识过萧炎的彪悍战力,得其保护便多了分生存保障。
他再无半分尤豫,立刻道:“事不宜迟!”
“多停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我只要简单的收拾一下就立刻可以出发了。”
萧炎点点头,迅速离开既能保障炎族众人安全,也利于保护正在解散车队的王庄等人。
因为王庄获得了萧炎所赠的泼天财富,加之自己作为车队最大镖头多年闯荡积攒下来的积蓄,他解散时把大半财物分给同伴,以缓解自己的愧疚。
经过今天这激烈的一战,车队众人多数心中也是有了自己的猜测。凭空多出的生面孔和莫名出现的斗尊追杀,都暗示此事不简单。但王庄平日里做人行事令人信服,如今突然就要解散,众人更多是不舍与感伤。
而萧炎也简单和王庄王灵儿二人告别,感知他们一定要小心之后,便立刻带着炎朝三人向着沙城所在的位置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