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空气仿佛凝固。
柳玄风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霄，像是在审视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林霄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特别的东西？柳道友指的是什么？我派去的人只负责清理妖物和排查陷阱，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他们确实在矿坑深处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紫色晶石，嵌在岩壁里。我的员工以为是某种矿石，还特意采集了几块样本带回来研究。怎么？那是贵派的重要物资？”
这一招以退为进，让柳玄风的眼神骤然一缩。
“样本在哪儿？”他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右手不自觉地按在了剑柄上。
林霄摊了摊手语气无奈：“柳道友见谅，我那员工不识货，觉得那石头除了颜色怪异，灵气稀薄并无大用，回程途中嫌重，就给扔了那东西很珍贵？”
他故意将噬魂晶说成是“灵气稀薄”、“并无大用”，完全是一副外行人的口吻。
柳玄风紧绷的神色略微放松了些，但眼中的审视并未完全散去。他沉默片刻，才缓缓道：“不过是一些废弃的伴生矿，没什么价值。既然扔了那便算了。”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林霄能感觉到他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林霄点点头，不再多问，转而提起另一件事，“对了柳道友，有件事还得告知你。我派去的二十人中，有一人在清理过程中不幸遇难，似乎是触动了什么未被发现的陷阱。按照合同规定，因公殉职贵派需要支付额外的抚恤金，共计五十下品灵石。”
他拿出合同，指着其中关于人员伤亡的条款，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柳玄风眉头微皱，扫了眼合同，似乎对这笔额外支出有些不悦，但最终还是从储物袋中取出灵石扔在桌上：“拿去。此事已了希望林老板和手下的人，都能守口如瓶。”
“这是自然职业操守。”林霄收起灵石，微笑着将柳玄风送出门。
看着柳玄风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林霄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回到店内关上店门，心念沉入系统。
【收取青玄剑派任务尾款及抚恤金，获得下品灵石x250。】
【能量储备：1050点】
【系统空间新增物品：噬魂晶碎片x3（来自编号17最后传回能量扫描分析）】
果然系统在编号17失去联系前，已经对那块晶石进行了深度扫描，并成功在系统空间内，合成了几块能量结构完全一致的“样本”。
林霄将意识集中在那些暗紫色的碎片上，一股阴冷、带着吸扯灵魂错觉的能量波动传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噬魂晶青玄剑派一个正道剑修门派，在废弃矿坑里布置这东西做什么？”林霄眉头紧锁。
他回忆着穿越后搜集到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噬魂晶通常用于炼制某些恶毒法器，或者作为邪阵的能量核心，能够缓慢汲取生灵魂魄之力。这东西一旦暴露，绝对是人人喊打的魔道之物。
青玄剑派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在自家名下的废弃矿坑布置这个，所图必然不小。
“看来这劳务派遣的生意做得越大，牵扯的麻烦也就越多啊。”林霄叹了口气，感觉有些头疼。
他现在实力低微，炼气四层的修为，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如同蝼蚁。一旦卷入这种级别的阴谋，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但另一方面，高风险也意味着高回报。青玄剑派这个秘密，或许能成为一个重要的筹码，或者机遇。
“当务之急，还是提升实力。”林霄压下心中的杂念，将注意力放回系统。
目前能量储备有一千多点，加上刚到手的两百五十块下品灵石，足够他再进行一次提升。
【消耗600点能量，100块下品灵石，主宰修为提升至：炼气期五层。】
暖流再次席卷全身，丹田内的法力又浑厚了一分，五感也变得更加敏锐。
【能量储备：450点】
【下品灵石：150块】
修为提升带来的安全感稍微驱散了一些因噬魂晶带来的阴霾。
接下来的几天，林霄一边谨慎地接取着来自周边小门派和家族的常规任务，积累着能量和灵石，一边通过系统，悄无声息地收集着关于青玄剑派和那个废弃矿坑的零星信息。
可惜，他目前能接触到的层面太低，得到的信息大多流于表面。只知道青玄剑派近年来颇为低调，很少参与周边事务，门人弟子外出历练的频率也明显减少。
这一日傍晚，林霄刚送走一位前来续签灵植夫合同的客户，正准备打烊，店门外却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是之前玄云宗的那位玄衣剑修。
他依旧是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只是这次脸上少了几分之前的冷峻，多了些许凝重。
“林老板。”玄衣剑修踏入店内，声音平稳，却自带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
林霄心中微凛，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恭敬：“原来是上师驾临，快请坐。”他记得系统提示过，此人修为深不可测，远在清虚道人之上。
玄衣剑修摆了摆手，没有坐下，目光扫过略显空荡的店铺，开门见山：“我姓墨，墨辰。此番前来，是想再与林老板做一笔生意。”
“墨上师请讲。”林霄心中念头飞转，玄云宗又要派遣杂役？
墨辰看着他，缓缓道：“我需要一些人，不是杂役。要身手敏捷，精通潜行、侦察，最好不怕死。”
林霄瞳孔微缩。
这要求，和之前青玄剑派的何其相似！而且来自实力更强的玄云宗！
“墨上师，您这要求”林霄露出为难之色，“敝店主要提供的是生产建设类的劳务，这种带有明显战斗和侦察性质的任务，恐怕”
“价格不是问题。”墨辰打断他，直接抛出一个储物袋落在桌上，“这里面是五百下品灵石，定金。事成之后，再付五百。我需要五个人，潜入一个地方，带回里面的情报。期限，三天。”
一千下品灵石！只为五个人的三天任务！
这报酬丰厚得令人咋舌，但也从侧面说明了任务的危险性。
林霄沉默着，没有立刻去碰那个储物袋。
墨辰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人心。
过了许久，林霄才抬起头，迎上墨辰的目光：“墨上师，任务目标地点是哪里？我需要评估风险，才能决定是否接单，以及派遣何种人员。”
墨辰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对林霄的谨慎并不意外。他嘴唇微动，传音入密，三个字清晰地送入林霄耳中。
听到那个地名，林霄的心脏猛地一跳，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墨辰。
墨辰的眼神平静无波，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此事，与清虚师兄无关，乃我私人委托。接，还是不接？”
林霄看着桌上那袋灵石，又看了看墨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感觉自己仿佛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边缘。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拂过那份尚未拿出的合同模板。
这单生意，接还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