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研心里冷笑一声，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老地方？好消息
怕是又想找个借口再睡老娘一次吧？
真当她是呼之即来的应召女郎了？
“哎呦，潘总，真是不巧呢。”
丁研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遗撼和撒娇：
“晚上我这边还有个重要的客户要应酬，实在走不开呀。什么好消息，您就在电话里跟我说说嘛，让人家也高兴高兴。”
潘力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有些不快。
但他也知道这女人精明，不见兔子不撒鹰。
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
“招标的事，已经定了。文档这两天就会发出去。丁经理，你们华康可要好好准备啊。”
丁研眼睛一亮，但语气依旧保持着，矜持和一丝不确定：
“真的呀？潘总您可别骗我，我这心里可一直悬着呢。”
“我骗你干什么？”
潘力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又透着暧昧的暗示：
“流程我会把控，不过这最后能不能成，还得看丁经理你的表现啊。”
他把“表现”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丁研心里骂了句“老色鬼”，嘴上却发出令人骨头酥麻的嗲音：
挂了潘力的电话，丁研脸上的媚笑瞬间消失。
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立刻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小丽，是我，丁研。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们公司后面那个大单和社区项目，是不是真的要重新招标了？”
电话那头是济民的一个，关系不错的业务员。
对方压低声音确认：“是啊研姐，刚接到的内部通知，让我们准备招标材料呢。说是潘副总直接下的命令。”
丁研这才真正松了口气，身体靠向椅背，嘴角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
看来昨天晚上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
那个老色鬼，虽然恶心，但办事效率还算可以。
与此同时，c公司临水分部。
朱莉拿着刚刚收到的人事调令，手指因为激动微微发抖。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调任她到杭市c总部，担任市场部高级专员。
一股巨大的狂喜席卷了她。
她猛地从工位上站起来，又强迫自己坐下。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总部！c总部！
她终于离开临水这个四线小城，要去省城了！
还是以晋升的方式！
她的心跳得象擂鼓，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
值了！一切都值了！
她在心里呐喊。
当初果断踹掉没出息的罗东，选择跟了周强，哪怕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哪怕要忍受周强的坏脾气和颐指气使，如今看来，都是无比正确的投资！
现在回报来了！
她朱莉，终于鲤鱼跳龙门，要成为总部的高级白领了！
以后再见到罗东，她可以昂着下巴，用俯视的眼神看他。
他那个破销售经理，在c总部高级专员面前，算个什么东西？
她几乎能想象到，罗东知道这个消息后，那副震惊、嫉妒、又无可奈何的穷酸样！
光是想想，就让她通体舒泰，仿佛三伏天喝下冰水。
“强哥！”
她迫不及待地给周强发去微信，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
“调令收到了！我们真的要去总部了！”
天源公司，罗东办公室。
罗东把蔡小菁、小张、小刘三个内核下属叫了进来，关上门。
“有个情况。”
罗东开门见山，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
“济民后面的项目，可能会有变动，需要重新走招标流程。”
“什么？”
小刘最先叫出声，一脸难以置信，“罗经理，为什么啊？我们做得好好的，前期投入那么多，市场反响也很好！”
小张也皱紧眉头：“是啊，这说不通啊。陈主管那边没提前通气吗？”
蔡小菁没说话，但紧紧盯着罗东，眼神里满是困惑和担忧。
罗东抬手，示意他们安静：
“原因暂时还不清楚，但招标已经是既定事实。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纠结为什么，而是确保万无一失，把这个标拿下来。”
他目光扫过三人：“从现在开始，你们三个，暗中准备投标方案。所有数据要更扎实，方案要更细化，突出我们前期的成果和后续的服务优势。这件事，暂时保密，不要影响其他同事的士气。”
“罗经理，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张忍不住追问，“是不是有人搞鬼？”
罗东看着他，眼神深邃：
“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其他的，我心里有数，照我说的做。”
见他态度坚决，三人互相看了看，虽然满腹疑问，还是点了点头。
蔡小菁深吸一口气，率先表态：
“明白了，罗经理，我们马上开始准备。”
几天后，杭城，苏家别墅。
周强开着新提的跑车，载着朱莉，后备箱里塞满了，昂贵的保健品和礼物。
朱莉看着车窗外掠过的繁华街景，脸上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得意。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强哥，姥爷看到这些肯定高兴。”
她声音甜腻，身体不自觉地往周强那边靠了靠。
此刻的她，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女人。
周强得意地哼了一声：
“那当然，我姥爷最疼我了。这次调回总部，正好多来看看他老人家。”
他顿了顿，瞥了朱莉一眼，“一会儿机灵点，好好表现。”
朱莉拖长了语调，撒娇地晃了晃他的骼膊。
心里却在盘算，怎么在苏老爷子面前留下最好的印象。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朱莉，配得上这样的生活！
车子驶入苏家所在的别墅区，停在熟悉的大门前。
周强拎着大包小包，按响了门铃。
保姆开门，看到是他们，脸上露出笑容：
“强少爷来啦？快请进，老爷子在客厅呢。”
两人走进客厅，只见苏文山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报，精神矍铄，腰背挺直，与之前病恹恹的样子判若两人。
“姥爷！”
周强笑着喊道，“我们来看您了！给您带了好多补品！”
苏文山放下报纸，看到外孙，脸上露出笑容。
但目光扫过他身旁打扮艳丽的朱莉时，笑容淡了几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姥爷好。”
朱莉赶紧上前，乖巧地问候，努力展现出最得体的姿态。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苏文山，那一闪而过的冷淡，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
“恩，坐吧。”
苏文山语气平淡，转而问周强，“工作还顺利吗？听说你们调回总部了？”
“顺利！特别顺利！”
周强凑到老爷子身边坐下，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总部的新环境和新职位，语气中充满眩耀。
朱莉在一旁陪着笑。
心里那点因为调职带来的兴奋感，被苏文山的态度冲淡了一些。
还隐隐升起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