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在没人搀扶的情况下,苏文山自己站了起来。
“咦!真的轻松多了。”
苏文山感叹了一声。
众人也是惊疑无比,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苏文山佝偻了二十多年的脊背,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挺直了!
肩膀自然打开,头颈已后移,整个上半身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扶正。
他原本萎缩的体型,在这一刻,竟然拔高了整整十公分!
苏文山自己都惊呆了。
他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空气如此顺畅地涌入肺叶!
“我我能挺直腰了?”
他颤斗着抚摸自己的后背,老泪纵横:
“二十年了二十年没这么通过气了!”
苏雅手中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作为顶尖外科专家,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是心理作用,这是实实在在的解剖结构改变!
“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冲上前扶住父亲,“爸,您感觉怎么样?”
苏明目定口呆地看着父亲挺直的脊梁,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苏洁更是脸色煞白,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见鬼了”
罗东扶苏文山坐下:
“老爷子,这只是初步复位,还需要汤药调理。”
苏文山激动地抓住罗东的手:
“神医!真是神医!你这手正骨功夫跟谁学的?”
“家传的,跟我爷爷学的。”
“你爷爷是?”
“罗景。”
在稍尤豫后,罗东还是说出了爷爷的名字。
“罗景?!”
苏文山猛地站起身,浑身剧烈颤斗,眼泪夺眶而出:
“罗一手罗景?!你是他孙子?!”
他死死攥住罗东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
“恩人!你们罗家是我们苏家的大恩人啊!”
恩人?还苏家的大恩人?
客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苏文山那句”恩人”在客厅里炸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苏雅猛地看向罗东,那双清冷的杏眼里,瞬间翻涌起惊涛骇浪。
罗一手!
她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在她攻读医学博士期间,翻阅无数尘封的中医典籍,和疑难病例报告时,”罗一手”这三个字,如同传奇般反复出现。
记载中,那位老人凭借神乎其技的医术、针灸和正骨手法,解决过无数例被西医判了”死刑”的怪病,一些案例甚至被收录进,医学院的疑难杂症分析课里。
作为无法用现代医学理论,完全解释的谜题。
她记得导师提起”罗一手”惜的表情:
”那是真正的中医大宗师,可惜啊后来被卷进一桩跨国医药纠纷,说是行医致人死亡,证据确凿,他和儿子一起进去了最后家破人亡,师徒一脉,算是断了。”
当时,她还为这种”江湖郎中”的结局,感到一丝理所应当,认为现代医学才是正道。
可此刻,看着父亲挺直的脊梁,感受着空气中尚未散去的,那种奇异的”气”场,再联想到罗家父子,最终在狱中自尽的结局
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难受。
难怪难怪她之前几次试探,问起他家传医术的来源,他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眼神里会掠过一丝,她当时看不懂的沉郁。
那不是藏私,那是刻骨的伤痛,和不愿触及的家族悲剧。
而西方那些反中医的机构和资本、人士,却将罗家的复灭宣传为”传统巫术的终结”,一场”科学的胜利”。
苏雅看着罗东平静的侧脸,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酸涩。
有震惊,有愧疚,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
罗东自己也是心头巨震。
爷爷和父亲的事,是他心底最深的疤。
他只知道他们是被冤枉的,是被人做局害了,具体细节,母亲至死都不愿多提,只说”仇家势大,忘了吧,平平安安就好”“记住,永远不要开馆行医。”。
他没想到,在杭城,在苏家,竟然能从苏文山口中,再次听到爷爷的名号,还是以”恩人”相称。
”苏老爷子,您认识我爷爷?”
罗东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干涩。
”何止认识!”
苏文山紧紧抓着罗东的手,老泪纵横:
”五十年前,我还是个穷小子,在码头扛大包。一次卸货被重物砸中胸口,当时就吐血不止,眼看就不行了。医院都说没救,让准备后事。是你爷爷,罗一手先生,正好路过,帮我续好断骨,又用几根银针,三副汤药,硬生生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分文未取!”
老爷子顿了顿:
“他说,我看你骨相不是短命之人!如果没有罗一手,我苏文山五十年前就烂在码头了!哪还有后来的苏家!”
苏洁在一旁,听着父亲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还是忍不住撇撇嘴,小声嘟囔:
”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谁知道是真是假一个江湖郎中,说得跟神仙似的”
她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苏文山猛地转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苏洁,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
”你闭嘴!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以为你的命是捡来的吗?!”
苏洁被父亲从未有过的厉色吓住,下意识后退一步,嘴上却不服软:
”爸!你冲我吼什么!我的命怎么了?”
”你的命?!”
苏文山猛地扬起手,手指颤斗地指着苏洁,”四十馀年前!突发急症,高烧抽搐,翻白眼吐白沫!省里最好的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书!说是病毒性脑炎,没救了!”
他声音嘶哑,带着泣音:
”也是罗一手先生!那时候他已经很少出手了!是我跪在他诊所外相求,他看你可怜,才破例出手!用金针渡穴,逼出你脑中的毒邪!又用独门推拿手法,疏通你闭塞的经络!你在阎王殿走了一圈,是他把你生生拽回来的!”
苏文山越说越激动,猛地上前一步,扬起巴掌——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苏洁保养得宜的脸上。
苏洁被打得跟跄几步,捂着脸,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