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父亲。”
罗东笑了下，“说不定能帮上点忙。”
苏雅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带着点嘲讽的弧度：
“帮忙？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你正骨厉害，但那是对劳损扭伤。癌症是绝症。西医都没什么好办法”
罗东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眼神认真地看着她：
“我没说我能治好癌症。但家传的东西，不止是正骨。调理身体，缓解痛苦，或许能让老人家舒服点。”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
“就当还你住宿费。”
苏雅看着他，没说话。
客厅里只剩下时钟滴答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随你。”
说完，她转身上楼，背影依旧清冷疏离。
罗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靠回沙发背。
他当然知道癌症是绝症。
但家传医书里，并非没有应对沉疴痼疾的调理之法。
只是需要极精细的手法，和对药性的精准把握。
之前他觉得自己火候不够，不敢轻易尝试。
但这次，他想试试。
虽然不能开馆行医，但他想为苏雅尽一份心。
这个女人看似高冷，甚至不近人情。
但对他罗东，真的没话说。
这么做不光是为了还苏雅人情，更想证明自己，证明祖传医道的效果。
窗外，夜色渐浓，罗东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早上七点半，罗东背着个简单行李袋站在别墅门口。
苏雅把那辆白色保时捷的钥匙扔给他：
“你开。”
罗东接住钥匙，有点意外。
“怎么，不敢开？”
苏雅拉开车门坐进副驾，系安全带时瞥他一眼。
罗东笑了下，拉开驾驶座车门：
“苏院长的车，撞了怕赔不起。”
“保险买足了，”
苏雅调整座椅，语气平淡，“只管开你的。”
罗东点头坐进驾驶座，调整方向盘和后视镜。
车内空间宽敞，真皮座椅包裹性极好，带着股清冽的香气，跟苏雅身上的味道一样。
他激活车子，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
“导航设好了，”
苏雅指了指中控屏，“走高速，两个多小时。”
罗东挂挡，轻踩油门，车子平稳滑出小区。
早上车不多，罗东开得稳，偶尔超车时油门给得果断，车身响应迅速。
“车技不错。”
苏雅看着前方，忽然开口。
“以前干销售，经常跑长途，练出来的。”
罗东单手扶着方向盘，姿态放松。
苏雅没再说话，低头看手机。
车子驶上高速，车速提起来，窗外景物飞速后退。
罗东看了眼苏雅，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针织长裙，外搭米色风衣，长发披散着，侧脸线条柔和清秀，无论哪个角度看，都是十足的大美女。
“老爷子，具体什么情况？”罗东问。
苏雅视线从手机移开，看向窗外：
“肺癌，晚期。发现的时候已经扩散了。”
她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医生怎么说？”
“保守治疔，尽量减轻痛苦。”
苏雅扯了下嘴角，“意思就是等死。”
罗东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多久了？”
“半年。”苏雅闭上眼，头靠上椅背，“他不肯住院，非要在家。”
“你可是专家，就没一点办法？”罗东。
“这是世界医学难题，何况已是晚期”
说到这，苏雅看向车窗外。
车内陷入沉默，只有轮胎压过路面的噪音。
罗东不再多问，这种事，安慰的话都是废话。
开了近三小时，进入杭城市区。
导航指引着开进一个高档别墅区，绿树成荫，私密性极好。
在一栋三层现代风格别墅前，罗东停落车。
苏雅解开安全带：“到了。”
两人刚落车，别墅大门打开。
进入大厅，里面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五十样子，戴着金丝眼镜，穿着polo衫，身材微胖。
女的看着年纪稍小，妆容精致，一身名牌套装，眼神锐利，嘴角下撇。
“小雅回来了。”
男人上前，目光落在罗东身上，“这位是？”
“我朋友，罗东。”
苏雅介绍，“这是我大哥苏明，大姐苏洁。”
罗东点头：“大哥，大姐。”
苏洁没应声，上下打量罗东，眼神有了怪。
苏明倒是笑了笑，只是笑意没达眼底：
“罗先生是吧？欢迎欢迎，坐。”
保姆端上茶。
苏明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罗先生在哪里高就？”
“临水，天源医药，做销售。”罗东实话实说。
苏洁嗤笑一声，端起茶杯，没喝，又放下，瞟了苏雅一眼。
心想，这小子在临水折腾得还不够，竟然跑到杭城来了？
苏明象是没听见，继续问：
“哦，医药销售，那跟我们小雅是同行？”
“苏院长是我们公司的重要客户。”罗东说。
苏雅坐在单人沙发上，没参与谈话，低头看手机，眉头微蹙。
苏洁终于开口，声音尖细：
“罗先生这次跟小雅回来，是有什么事？”
罗东放下茶杯：“听说老爷子身体不适，我懂点中医，想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客厅里瞬间安静。
苏明脸上的笑僵住。
苏洁象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拔高：
“中医？你看？罗先生，我父亲得的是癌症！晚期！国内外专家都会诊过了！你一个卖药的，懂什么中医？”
罗东神色不变：“家传的手艺，对调理身体、缓解病痛有些心得。”
“心得？”
苏洁站起身，手指差点戳到罗东脸上，“你知不知道我父亲现在什么情况？经得起你瞎折腾吗？出了事谁负责？”
苏明放下茶杯，语气沉了下来：
“罗先生，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父亲的病，有专业的医疗团队负责。就不劳你费心了。”
苏雅终于抬头，声音清冷：
“大哥，大姐，罗东是我请来的朋友。”
苏洁猛地转向她：“小雅！你糊涂了？什么人都往家里带？还让他给爸看病？你是不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眼神剜着罗东，意有所指：
“周强都跟我说了！你这段时间跟这小子走得近，他还住你那儿？现在又带回家？他接近你什么目的，你看不出来？我还听说，他因嫖娼抓进去刚放出来，这样的人你也敢往家里带？你是不是糊涂了？”
“大姐，那是诬陷，警方已经澄清了。”
苏雅立即进行了解释。
苏明皱眉：“小雅，不是大哥说你。交朋友要谨慎。有些人，看着人模狗样，谁知道心里打什么算盘。攀上我们苏家，能少奋斗多少年？”
罗东心里冷笑，果然，狗眼看人低。
他还真没惦记苏家什么，纯粹是想还苏雅人情，顺便试试自己的斤两。
他站起身：“苏院长，看来我在这儿不太方便。先告辞了。”
苏雅也跟着站起来，脸色不好看：
“罗东”
虽然她也不太相信罗东，对父亲会有什么帮助。
但他毕竟是与自己一起来的。
大哥大姐这么对他，她的面子有点过不去。
罗东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别为难。
他转身就往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