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我见艾尔海森迟迟没有回答，脸色慢慢发白，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个短暂的沉默在我感觉中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每一秒都在加剧我内心的不安。
好、好尴尬……
我搞错了吗？
我恨不得立即凿开一条地缝，然后钻进去，再把地缝仔细埋好。
我已经没脸见人了，尤其是面对他那一如既往平静的表情。
还是躲回房间里吧。
我想要立刻逃离这个令人难堪的场面。
以后……以后就当我从来没说过这些话一样。
要不我还是搬出去吧……
这样就能彻底解脱了。
不然我看见他都会想起来今天闹的笑话。
这个画面太可怕了，我无法想象以后每次见到他时都要重温这份尴尬。
我刚刚都胡乱说了些什么啊？
我干嘛要安慰他，他根本不需要安慰。
我懊恼地咬着下唇，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
"还不是。"他微微摇头，声音依然平稳，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一些。
可能是我的错觉，我竟然觉得他的眼神软了些许。
总是冷静到近乎冷漠的灰绿色眼眸，此刻仿佛融化的冰雪，泛起细微的涟漪。
"还不是……"我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大脑艰难地处理着这两个字所蕴含的信息。
他的意思是……马上就是了吗？
这个解读让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你……对我感兴趣？"他认真地问道，目光直视着我，不容许任何逃避。
"……"
他的话问得我一愣一愣的，有了前车之鉴，我不敢轻易回答。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暴露了我内心的紧张。
"不清楚？"他继续询问，语气中没有不耐烦，反而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
我重重地点点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其实我是知道的，但是不会告诉他。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我既困惑又羞愧。
"验证一下？"他唇角上扬的弧度很好看，那个微妙的笑容中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验证……是什么意思？
这个陌生的词语让我感到既期待又害怕。
而我呆愣地坐在他面前，依旧什么都不打算回答。
我的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所有的思绪都变成了一团乱麻。
他似乎也没想等我回答，轻轻牵起我的手。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完全包裹住发凉的手指，等指尖恢复些温度，又顺着指缝，交叉到底。
然后他直视我的眼睛问道："什么感觉?"
我应该有什么感觉……这个问题对我来说超纲了……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完全不敢与他对视，连呼吸的频率都不对劲了。每一次吸气都变得困难，每一次呼气都带着颤抖。
"紧张吗？"他的视线落在我脸上火辣辣的，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伪装。
我用力点点头，试图甩掉这些复杂的情绪，但毫无作用。
"讨厌吗？"他的话像是一道必做题，让我没法不回答。
我低下头，摇了摇头，动作轻微得几乎看不见。
"喜欢吗？"他在我面前轻声说道，声音低沉而温柔，如最轻柔的羽毛拂过心尖。
喜欢？喜欢什么？
我……不能说这种话吧。
我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理智和情感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战争。
"不清楚吗？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进一步验证了。"他像是在寻求我的意见一般、也像说情话一般："可以吗？"
"呃……"我害羞得头上几乎要冒出一团气体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
"不明确拒绝的话，我可以当成默认吗？"他明明在问我，我却觉得他已经知道结果了，现在只是在走一套流程。
这种被完全看穿的感觉让我既安心又不安。
"……"我却只能用沉默来回答他，说不出一个字。
我的身体好像在期待着什么……我不敢继续去探究原因。
那种莫名的渴望让我感到害怕，却又无法抑制。
疯狂的冲动与习得的规矩礼仪，让我寸步难行，在原地把选择权交给了艾尔海森。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彻底地将自己交付给另一个人，这种失控的感觉既可怕又迷人。
几乎将我整个人包裹的拥抱，使我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他的手臂有力地环住我的后背，将我拉近他宽阔的胸膛。直到有些许窒息感，我才发现我竟然屏住了呼吸。
我慌忙吸了一口气，鼻腔中顿时充满了他身上特有的清冷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沐浴露味道。
依赖感，很让人痴迷。
靠在他怀里的这一刻，所有的忐忑和不安都奇迹般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一旦习惯，太难割舍。
在我眼里，依赖等于喜欢。
这个简单的等式让我感到释然，又有些惶恐。
仅是认识短短几天，我却觉得可以一直待在这里，直到某天我必须做出回家和留下的选择，那些应该留给未来的我去发愁。
此刻，我只想沉浸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不去思考任何复杂的问题。
名为"拥抱"的验证结束后，只有我还在眷恋刚才的温暖。
他适时地松开了手臂，恢复了适当的距离，而我却依然沉浸在刚才的触碰，身体还保留着被他拥抱的感觉。
"喜欢吗？"他想知道结果，这个问题比之前更加直接。
"……"
别说说话了，我感觉我的灵魂飘在我的头上，远离了我的身体。这种脱离现实的恍惚感让我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这个人真讨厌，明明都知道结果还问啊问的。
"还是不清楚吗？进行最后一次验证吧，如果还是没结果，今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一次他没等我的回答，而是用指尖轻轻托着我的脸，动作轻柔得像是触碰最珍贵的瓷器。
他歪了歪头，慢慢靠近，近到我感受到了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近到他的脸变得模糊，只剩下那双深邃的眼眸。
在这个无限接近的时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能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能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能看到他眼中映出的、惊慌失措的自己。
整个世界都缩小到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和这个即将发生的、改变一切、甚至连我都能察觉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