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
幽州东北部。
在闻太师闻仲的带领下,大商北征军团已完成对北海袁福通部落的合围,眼下只需闻仲一声令下,便能彻底孤立袁福通部落。
然,在充足的粮草和后勤保障下,大商北征军团势如破竹,看似前途光明,但,当目光总是凝望北海深处以及燕山之外的潦阔草原深处,闻仲的表情也都越来越凝重。
看得见的战争很好解决。
可看不见的战争呢?
沉思着,闻仲的眉头也是越来越凝。
尤其这时,当大将邓忠将四方诸候最新的用兵情况、部署情况等等信息送至闻仲这儿后,闻仲的眉头就更紧皱了。
那是当即吩咐道,“加快进度,十天内发动总攻,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本月内剿灭袁福通!”
闻仲等不起了。
作为偌大一个大商邦国内,唯三知晓内情的人,闻仲很明白,现在大商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某些家伙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隐隐间,大商邦国已经快压不住那一股暗流,且暗流现在越聚越大,就即将冲破那一道临界点,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
朝歌,启贤殿内。
“臣不知哪儿得罪了大王,还请大王明示!”
阔别多年,还是上一次大王驾崩同子受见过,相较于八年前的大王,鄂崇禹发现,现今的大王更多的那么一丝王者气质,甚至比先王帝乙更具王道威压。
“鄂叔难道自己不知吗?”坐在启贤殿太师椅上,林子寿全程就没动过,反问道。
鄂叔?
这个名字,鄂崇禹已经好久都没有听过了,记得上一次,还是鄂崇禹在朝歌当公子的时候,那时的子受也还只是王子,双方在朝歌虽然年纪有差距,但也算是半个酒肉之交。
后来鄂崇禹南下去当了南伯侯,子受在朝歌成了大王,鄂崇禹对大王的印象其实也就一直停留在当年那个阶段,不算很好,也不算很坏,但至少不算是个昏君……
后来嘛,这就是听说大王愈发不爱上朝,喜欢旁门左道,且闻太师北征,朝歌空虚,民间都传大王昏庸无道?甚至给大王起了一个恶谥,叫做纣王!大丈夫为人,一些想法,就自然慢慢出现在了鄂崇禹这样一位上位者的心中。
只是,如今阔别多年再次见到大王,鄂崇禹心中则是多了许多疑惑,因为这大王怎么看都不象是昏君啊,反而象是那种手段高明、政治平衡术用的极佳的心机帝王……昏君当然可以推翻来试试,但,这色儿的心机大王,还反派推翻啥呀!无疑主动作死呢……
就说今日放在启贤殿来见他鄂崇禹。
这压迫感,这态势,这身段,这语气,让他鄂崇禹一进入,浑身气势就弱了很多,就象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面对大王,立即就进入到了臣下姿态,好象是在受灵魂影响,不得不臣服!
这大王,已然是王者中的顶级王者呀!鄂崇禹心里这么惊着。
而这边,见鄂崇禹一脸嘴硬,林子寿倒也直接开门见山了,问道,“巴蜀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东西是武成王从巴蜀崐仑下部落寻来的遗物,孤记得鄂叔前几个月报告巴蜀有妖人作乱……但,什么药能够把一半个巴蜀人全没了,鄂叔应该给孤一个解释吧,鄂叔贵为我大商的南伯侯,总镇大商南部两百镇诸候,半个梁州人消失,这事,孤觉得应该好好解释解释……”
林子寿话还没说完。
却见这时候,当神态冷静下来,环顾四周,鄂崇禹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身旁有一株高大的扶桑树,还有一张奇怪的人皮,如此场景,这让鄂崇禹在想到了什么后,不由得都身子一紧,随机灵魂一颤,脸色顿时变得乌黑。
心里似是在忌惮着什么,不过却见鄂崇禹咬了咬牙,好似心中坚定决定了些东西,而后开口道,“大……大王……”
“如果我说,我也是被骗了,大王相信我不……”
突然,面对林子寿的提问,鄂崇禹突然冒出了这话。
“什么意思?”林子寿问道。
沉了一口气,鄂崇禹自然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无非是势大,现在惹到人了,不过,有些事情,鄂崇禹觉得自己还真有必要来好好跟大王解释解释,因为,这里面好象真有误会。
“大王,是这样的……”
“大概是半年前,有个自称叫姜尚的人,说他是什么崐仑使者……他来传消息,说是巴蜀有妖人作崇,想请我派兵镇压,结果,我派人去了,结果……我的兵却没了,半个梁州的人也都没了……”
说话间,鄂崇禹还一脸委屈状,意思好象是说他被人欺骗了,然而林子寿可不信这些,不过,怎么又是姜子牙!?时间还在半年前,这不就是姜子牙来武城王府之前吗?
所以,目前姜子牙的行动轨迹可以推论为,崐仑~巴蜀~江汉~朝歌!
“鄂叔,你继续说……”鄂崇禹在没在说真话,林子寿不感兴趣,毕竟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一些事情不用想就明白。
只是这姜子牙到底想干什么?挑动是非吗?亦或者是,搅乱天下?
“呜……呜……”
这边,本来还期待着鄂崇禹能提供更多的信息,从而把姜子牙的人格画象、行动轨迹啥都搞清楚,搞清楚他们这一群人幕后的真实目的。
却不想这时,说着说着,鄂崇禹突然就呜呜了起来……
就好象是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一样,卡着很难受,不一会儿后,鄂崇禹的脸色更是逐渐变得铁青!
并随着时间的流逝,鄂崇禹整个眼珠突然就变得通红,整个身子的温度也是越来越高,这把林子寿直接给吓了一大跳,话说,他林子寿是啥都没做呀。
这不碰瓷吗?!
这可没有刑讯逼供啊!
好好谈话,是他突然就这样子的!
“来人,快来人……”
“快快快,快叫医师……南伯侯快爆炸了!”
“还有还有,把王叔叫来……”
不一会儿后,本还在开着朝会,想着以鄂崇禹为一个试点,借此机会来推行新版继承制度,将以往实力颇大的南伯侯一分为三,把这个大商版推恩令给彻底落实下来。
可突然被大王给叫来,望着前方医师满头大汗,身子骨壮说不已的南伯侯鄂崇禹此刻脸色铁青,呼吸更变得衰竭,且整个人身上都在冒着热气,就象是蒸熟的包子一样……
霎时间,比干也都直接愣住了。
“这……王叔,这……鄂叔他咋在蒸发呢?孤真啥都没做呀……”一边,饶是心理素质极好,突然遇见这事,还是他林子寿单独和鄂崇禹呆着的时候,林子寿摊开双手,此刻也都一脸无辜,一脸懵逼。
而却见这时候,比干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比干的眉头顿时一皱,确认道,“和徐元寿一模一样……”
“南伯侯这是被中蛊了!”
转过头来,比干一脸严肃的向林子寿问道,“大王,敢问您到底跟南伯侯说了什么,谈到了什么,这幕后操纵者的巫蛊之术到底有多厉害呀!竟然能于千里之外,探人心意,杀人于无形之中……”
“南伯侯体内血脉在蒸发,快成人干了,已经没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