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红尘尸仙 > 第386章 脐带战神vs产房战神(9k字,补更)

第386章 脐带战神vs产房战神(9k字,补更)(1 / 1)

天师府大殿前的开阔场地上,有坤道浑身赤裸,像神婆巫祝一般,沿着露坛边跑边唱。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爹娘死了,哥哥死了,妹妹也死了”

唱着唱着,那坤道忽然又哭又笑,说是要找个道士生孩子,这样她就可以把爹娘、哥哥生出来…徐青目光掠过那坤道,在西南角的歪脖子树上,有道童正在打秋千,不过却不是站在秋千上,也不是坐在秋千上,而是将绳子系在脖子上,来回晃荡。

大殿前诺大的香鼎里,有道人将自己埋进香灰中,只露出一颗头,也不知在修炼什么神功。传经论道的法坛上,有披头散发的道人正在宣讲佛法奥义,还说自个是什么佛子转世。

除此之外,还有醉酒道人、撒泼打滚道人、鼻子冒泡四处认亲道人、随地大小便道人、吃石子道人、露天生火烤老鼠道人

徐青瞧着眼前光怪陆离的景象,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你等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我天师府道场!”

就在徐青大开眼界时,有手持火龙鞭,满脸凶煞的四影道人从殿前香炉中一跃而起!

香炉里带着火星的香灰好似火山喷发后形成的火山灰,将整个露天法坛都笼罩在雾霾当中。徐青眯眼看去,那满脸凶煞之人正是此前埋身在鼎炉里的古怪道人!

“擅闯?”徐青笑道:“此处为天师府道场,我应正一道真传所邀,特来此清理门户,你说我是什么人?”

那黑脸道人闻言眉头一皱:“外观弟子?一个外观分支弟子哪来的资格处置天师府事务,便是真有弟子触犯戒规,也自有我天师府巡照出面,哪轮到得你来插手?”

所谓巡照就是负责道场秩序礼仪、法度戒规的道士。

徐青瞧着眼前露天道场前群魔乱舞的天师府弟子,却愣是没找到一处合乎礼仪法度的地方。“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们院长呢?我找他有事!”

徐青这人很尊重精神病人,但你要是把病人放出去乱咬人,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在大晏,可没精神病无罪论。

更何况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天师府疯人院的院长闾天师,极有可能就是这里病的最重的疯子!“不知所谓!贫道且将你押赴戒台,听候天师发落!”

话音刚落,手持火龙长鞭的道人便兔起鹳落,来到徐青跟前,想要将之强行带走接受治疔!然而烧红似烙铁的火龙鞭还未缠上徐青,就已经被一道剑光崩碎,道人骇然侧目,却发现周围环境天旋地转。

意识混沌间,他依稀看到自己的无头身躯正窜起数丈高的血箭,而在他身躯不远,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女童却悄然收回剑丸,好似什么事情都未发生。

周围疯癫的天师府弟子依旧各玩各的,没一个道人发出惊呼,或者表现出异常神态。

只有那些看似与常人无异的道人匆匆往殿内跑去通报,徐青视若无睹,继续超度手上尸体。四影道人和那色鬼道人没什么区别,两者都是人面兽心的真正禽兽。

在入天师府前,他们也都曾亲手残害过那些对他们饱含信任和依赖的血脉亲人。

徐青粗略一看,反倒是对四影道人添加天师府后,所担任的巡照一职更感兴趣。

别家道观巡照都是赏善惩恶,处罚的多是观内违反戒律的弟子,但这天师府巡照处罚的却反而是那些心思纯正,坚守正一道祖训的弟子。

大家都不正常,就你一个人正常,那就是你的不是!

除了向正常弟子灌输邪道理念外,天师府那些一眼望去就觉得有大病的弟子,也有一套独属于他们的诊疗方式。

这些弟子寻常时候就被关在四影道人所说的“戒台’内。

所谓戒台,便是道观传授三坛大戒的地方,既“初真戒、中极戒、天仙戒’的坛场。

若换个说法,就是天师府的禁闭室,关这些疯子的监牢所在。

平日天师府对外开放时,所有未“受戒’的弟子都被关在戒台内,整日接受传度长老的受戒训导,当这些弟子外表不再疯癫,能伪装的与常人无异时,就代表着受戒完成,可以转为天师府正式弟子,与外界之人接触。

徐青今日正好赶上了天师府闭门日,而那闭门日,却又恰好是戒台弟子外出放风的日子。

“合著还真是个疯人院”

徐青看得眼皮直跳,这么多的疯子若是哪日一不留神流窜到外面,不知道得霍霍多少人!

这边,徐青刚超度完四影道人,大殿外就又出现几十个来势汹汹的道士。

打头的道人徐青有些眼熟。

天师府闾天师座下曾有七位真传,人称璇玑七子,不过这璇玑七子似乎有些多灾多难。

在这一二十年间,排行第二的灵风道人失踪在津门,而天师府天寿殿内与灵风道人性命相连的长命灯也随之熄灭。

此外,排名第七的姜静尘、排名第四的郑天行也相继死于非命

时至今日,天师府璇玑七子仅剩四子,闾天师寻不到原因,便觉得是璇玑七子这个名头不吉利,于是连夜改换四象之名,将剩馀真传弟子唤作东青、南朱、西素、北玄四道人。

如今大殿里掣刀持剑,带着一众道士向徐青围拢而来的真传,便是东青道人张云龙。

这人徐青不止在灵风道人的走马灯里见过,他早先去往津门府梨园戏苑时,也曾在凶宅戏苑告民榜上,看到过张云龙听一夜鬼戏,大笑而去的记录。

鬼戏害人,身为天师府真传的张云龙应津门知府之邀,收受不菲报酬,却在听了一夜戏后,放任不管,真就是一点职业道德也无!

而今,徐青看着眼前画了一半女旦妆容的东青道人,总算明白对方为何会放过那戏苑了。

都说津门奇人异士多,可今日到了天师府,徐青才发现这里的人才一点也不比津门少!

若不是趁着道观休息日过来,他还真想象不到天师府背地里的精神状态是这副模样。

五条影子的东青道人身姿很妖娆,尤其是那小碎步,扭的比女人还象女人。

徐青没眼看,这天师府大舞台真就是妖魔乱舞,他一路走来,遇见最正常的竞然还是山门处那个劝他离开的普信道士。

“正一道祖天师一辈子降妖除魔,怕是也想不到自个传下的天师道,有一天会成为养育妖魔的温床”

徐青摇了摇头,转手便将猖旗取出,下一刻万馀猖将自地底爬出,整个天师府霎那间便沦为真正的鬼域不过此时鬼怪却是居守正道,而素来以济世安民为己任的天师府道人,却成了需要被铲除的妖魔。徐青身侧,八道女童身影来回腾挪,周围到处都弥漫着剑丸喷吐的杀伐之气,以及铁锈般的血腥气味。东青道人张云龙、南朱道人李妙璇、西素道人宋云星

随着尸体增多,徐青索性丢出刍灵纸人,让那些阴兵纸人带着送丧队收拢地上散落的尸体。而徐青则迈步走向天师府正殿。

正殿门前,昔日璇玑七子大弟子孟永贞持枪而立。

徐青看到了孟永贞悬挂在腰间的“螭龙钮九叠篆印’。

这印他在张平生那里听说过,天师府素来有代表正统传承的镇坛都功印,不过真正的“阳宾士都功印’在千年前就已经失传。

如今这所谓的螭龙钮九叠篆印,实为天师府伪造的一枚代表正一道正统身份的虚假镇坛宝印。按天师府规矩,这印只有历代天师继任者才能拥有。

“你道行不俗,若是往常贫道不是你的对手,但可惜你终究不是天师府真传,如今贫道为天师府准天师,得天师所赐宝印护体,你”

孟永贞话音未落,便看见眼前青年瞬息来到他跟前,同时手中斩鬼宝剑也随之劈落!

“无知!”

孟永贞冷笑一声,腰间螭龙印顿时毫光大作,大殿之上,一尊降魔护道祖天师虚影随之显现。斩鬼宝剑落在虚影之上,却好似劈中了百炼精石,徐青打开天眼阴瞳,果然看见天师府道场有无形大阵开启,而那大阵的阵眼正是孟永贞腰间的仿制宝印。

“贫道有祖天师护体,你一个外来的野路子,也敢妄言替我正一道清理门户!今日贫道便借祖天师神力,将你这邪魔外道彻底形神诛灭!”

徐青眉头一挑,在孟永贞企图借用大阵展开攻伐之前,他忽然从怀里取出一方制式与螭龙印有七八分相似的镇坛宝印。

这印是他离开中州时,张平生借与他的法宝。

在宝印出现的刹那,天师府道场隐藏的护山大阵瞬间发出震颤嗡鸣之音,而那大阵阵眼也从伪造的螭龙印转移到了徐青手中的宝印上,

“你如何能掌管祖天师大阵,你那印是从何处得来?”

孟永贞心中骇然,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徐青手持正版都功印,那股渊淳岳峙的气息仿佛是祖天师亲临。

“废话真多!”

徐青没有回应孟永贞,他手起剑落,斩鬼宝剑下又添一道七影之魂。

天师府正殿,徐青收起宝剑欲要踏进正殿,却忽然被一道龙形气劲阻拦在外,他打眼一瞧,这才发现大晏京城的气运大龙被人引来一道,正好护在了大殿之上。

国教护教气运

徐青眉头一扬,若按张平生所言,他想要除灭闾天师掌控的天师府,只能将护持国教的部分大晏气运一并抹除。

啧!难怪朱怀安非要扶持陈留儿成立新教,这天师府能调动的气运还真不少!

徐青望着近在咫尺的正殿,却是一点也不着急。

“老乌龟挺怕死,徒弟死门口都不带吭一声,还真能忍!”

正殿祖天师神象下,闾天师眼观鼻鼻观心,默诵经文,似乎外界发生之事都与他无关。

殿外,徐青走到孟永贞身旁,抽空看了看对方的走马灯。

那闾天师有点太能忍,徐青总觉得那老小子在憋着什么坏水等着他!

而眼前孟永贞是闾天师关门大弟子,若是老乌龟真有什么盘外招,想来他也能从对方走马灯里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随着度人经翻页,徐青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的时候。

这孟永贞原是大户人家出身,家中经营着一家银铺,两家布行,以及好几间客栈酒楼。

但这道人却生来不喜欢过那安稳日子,偏就好响马劫道,恶匪杀人这等刀尖舔血的勾当!

为了满足自己,孟永贞瞒着家里,独自一人跑到城外黑云山玉龙寨,找到响马头子,欲要添加匪寨,也过一把当土匪山贼的瘾!

可当土匪也不是说当就能当的。

你一个名不经传的人,开口就要添加匪寨,想想也不可能,万一你是官府安插进来的奸细呢?孟永贞急了,做土匪杀人掠货可是他的梦想,若不是家里人不支持他追逐梦想,他也不至于和家里人闹僵,跑到这里来寻求出路。

响马头子一听,心里多少有些触动,这年头除了饿的吃不上饭,穷的穿不起衣的人,谁愿意当响马?难得有个真正热爱这一行的,只不过响马头子还是不敢轻信孟永贞。

“这么地,你既然说你诚心投奔,那你先交一份投名状出来,若交得上来,我便认下你这个兄弟!”孟永贞就问:“何为投名状,具体怎么个投名法?”

人当家的就说了:“投名状就是人头,既然带了个“名’,那肯定得是城里城外有名声有地位的人,比如县官捕头,各大商行的掌柜,都算!”

彼时孟永贞一个武道都不能修习的普通人,哪有能耐去找各大商行的麻烦?

更别提县官捕头了!

不过正当孟永贞捉急之时,他却忽然福至心灵,他那便宜父亲,可不就是大商行的东家嘛!论名气,这十里八乡谁能比过他爹?

得嘞!为了孩子的梦想,只能暂时委屈委屈老头子了!

孟永贞撸起袖子,说干就干。

那一夜,月黑风高。

那一夜,孟家的狗在叫。

孟永贞成功实现了梦想,可响马头子得知这小子给的投名状是自家满门时,说什么也不肯和对方拜把子。

响马不是疯子,虽然说道德底线有些低,但好歹也是有的。

而孟永贞显然是一个真疯子,对方今日敢出卖血脉亲人,明天就敢出卖他这个结义兄弟,后天就敢屠他满门。

这样的人,和冻僵之蛇没什么区别,等哪日闻见热乎气,自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办?只能先下手为强!

响马头子前脚和孟永贞拜了把子,后脚就带着对方来到后山悬崖之上。

“孟老弟,你想成仙不?”

“仙?”

“对,就是神仙!我听说书的讲,许多人就是在悬崖底下发现神仙洞府,学得一手好本事,大神通!”“我看孟老弟就有这份机缘。”

孟永贞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觉得后腰眼上载来一阵巨力,整个人已然象个破布麻袋被踹下了山涯下坠时,孟永贞还隐约听见响马头子唾弃他的声音

徐青继续往下看,孟永贞坠落山涯后,没遇见神仙洞府,也没遇见世外桃源,反而碰到了拥有九条影子的闾天师。

闾天师一瞧,天上掉下来个什么玩意儿,怎么背后还拖着七道尾气?

仔细一看,好么!原来是七条影子在那落崖之人身后缀着!

五浊恶世,好人不长命,恶人自有运道,孟永贞劫后馀生,喜提天师府关门大弟子的身份。闾天师也心里乐嗬,他这弟子无异于一块朴玉良才,真就是天生适合修行无情大道的人!

孟永贞果然争气,跟随闾天师修行期间那道行是蹭蹭往上涨。

等到拥有百年道行的时候,孟永贞重返故里,寻到了当初踹他下山的响马头子。

响马头子看着身穿道袍,踏空行云如履平地的结义兄弟,心道说书的还真没骗人,合著山涯底下真有机缘啊!

一代响马本以为罪恶的一生就要到此结束,却不成想孟永贞非但没有杀他报仇,反而笑着感谢于他,说没有他这个好兄弟踹那一脚,他就不会遇见闾天师,更不会有今日成就。

孟永贞说完,还说要带响马头子也去天师府做个道士。

响马心里那叫一个感动,不过说来也怪,自打跟着孟永贞来到遍地精神患者的天师府后,起先无恶不作的响马反而成了唯一一个能读的下经卷,愿意洗心革面的正经道士。

但这显然不符合天师府传统,大家背地里都不正常,怎么就你人前人后都是一副正经人的样子?只有一条影子的响马头子俨然成了天师府里被众人排挤欺凌的对象,若不是孟永贞出面,让他去山门底下看守山门,这响马头子怕不是难活到今日。

看完孟永贞的走马灯,徐青彻底沉默。

原来他在山脚遇见的那个唯一看起来正常的道士,早年竟是个杀人如麻的响马!

这天师府到底还有好人没?

徐青看向度人经奖励,一篇道心种魔心法。

只要修炼此法,就能断情绝欲,忘却一切红尘纷扰,达到无情无欲,无悲无喜的境界。

同样,修炼此法之人也会彻底失去人性,失去对错的判断,沦为一件修行兵器。

“道心种魔,这和绝育有什么分别?”

在徐青眼里,太监是物理阉割,而这道心种魔则是抿灭人性的精神阉割。

徐青脑海中片刻闪过无数人影,却也没一个人适合修行这门心法,唯独一个让他存疑的还是埋在棺材里的某位古板守旧的将军。

但即便是那人,徐青也不愿把这魔功传给对方。

一个人的肉体若被阉割还算不得什么,可一个人的精神若被阉割,那才是真正的反人道行径!徐青无视道心种魔法,他抬起头,正打算下一步动作时,一只乌鸦忽然落在殿外香炉上。

乌鸦口吐人言道:“掌教!山下二十里外有朝廷兵马正往此处赶来”

徐青抬头望向景室山外,果然看见天际有浓浓的军阵杀伐之气正在向天师府推进。

这老乌龟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徐青立时反应过来,那龟缩起来的闾天师忌惮他手里的都功印,拿不准他的道行身份,于是就想了这么一个主意,让朝廷兵马来替自己解决祸患,同时还能借朝廷力量试探他的底细朱天子为了保证大晏气运完整,必然会倾尽全力前来阻拦。

可惜,徐青等不及陈留儿取代闾天师,他既然来到了天师府,就一定不会空手回去!

一殿之隔的地方,徐青站在殿外,闾天师则坐在殿内蒲团之上,面无悲喜。

在老天师背后,祖天师降魔护道天尊的金身塑象巍峨伫立,其目如电,似能震慑一切魍魉宵小。“我天师府得祖天师传承,应天命期许,行人道善举,奈何总有恶徒忤逆正道,触犯祖天师威严。”“贫道修行三百馀年,期间扶持明主,弘扬正法,救济过多少世人,积攒功德又何止万数?”扶持明主?不就是墙头草,看见谁势头盛就往哪头押宝吗!再有,一个国教大观,成立这么些年就积攒万数功德,也好意思拿出来宣讲?

“贫道淡泊名利,不参与世俗纷争,这数十年间收留了多少无家可归之人,却不曾想有朝一日会在祖天师驾前,被一介恶徒屠尽满门弟子”

无家可归?你管那些弟子叫无家可归?

他们杀尽挚友亲朋,可不就成孤儿了吗!

难道孤儿还有家?

徐青愣是被这颠倒黑白的话硬控了好一阵,咱就是说滇南的菌菇让你一个人吃完了,也不能说出这么昧良心的话。

这要是传出去,让人家立牌坊的婊子、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脸往哪搁?

你这行家里手一出面,不是妥妥的砸人家饭碗吗!

闾天师坐在气运大龙护持的大殿内,对着徐青就是一阵口诛笔伐,那歪曲事实,指鹿为马的言论一个比一个不要脸,人还就拿准了你闯不进来,就只能当个傻子杵外边受那窝囊气。

徐青听得手中斩鬼剑紧了又紧,这老乌龟莫不是真以为他打不开这铁笼子?

“贫道乃国教天师,有大国气运加持,你便是窃取了我教镇坛宝印,也抵不过这天心所向!待贫道闾天师话未说完,就瞥见殿外青年摸出来一柄黄色宝旗,在那旗子之上,黄天二字异常瞩目。徐青咧嘴笑道:“大晏的国教,只在这大晏天下管用,但在这黄天之下,我管你是国教人教还是天主教,只要是芸芸众生,就得遵守公平二字!”

言毕,徐青抛出手中黄旗,下一刻大旗迎风而展,转瞬如天布云幕,遮天蔽日!

黄天既覆,黄沙骤起!

那风非寻常,乃尸煞魔风所化,呼啸如鬼哭,卷地似狂涛。

短短刹那,整个景室山便被黄风沙尘复盖,直将青天染作昏黄!

十里开外,京营兵将、羽林禁军全数如无头苍蝇,尽皆失去方向。

此时恰是天机隐遁,黄天当立之时!

天师府大殿,受国教气运牵引,笼罩大殿的气运长龙忽然吟啸一声,退回青天之上。

而躲在正殿里虚张声势的闾天师恰似被打开铁笼的丧家之犬,连带着狂吠的声音都小了下去。徐青手掣斩鬼宝剑,一步步走进大殿。

“贫道乃正一天师,尔等狂徒休要放肆!”

闾天师惊骇之馀,手中却没闲着,祖天师留下的铃印文书、雷霆符篆尽数抛出,便是他自个身上分出的两条影子也都各持一把三五斩邪雌雄剑,朝着徐青斩去!

与此同时,闾天师元神出窍,天眼通、宿命通几乎一齐施展,看那样子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拼尽手段,将可能存在的威胁彻底扼杀!

打开天眼通的闾天师企图看见徐青本相,然而那漫天黄沙不仅遮天蔽日,同时也遮挡了天机,他根本无法看清那黄沙里的景象。

闾天师瞪眼观瞧,在徐青分身九道,手持斩鬼宝剑劈到面门之时,他猛一咬牙,竞不闪不避朝着徐青施展起了“宿命通”!

宿命通是祖天师所传十大立命神通之一,此法能与有因果牵连之人同命相连,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法门。

只要他身死,徐青便也会随之身亡!

为了防止面前青年玉石俱焚,闾天师在施展宿命通后,仍不惜代价献祭了自身五十年寿元,只为在青年身体机能受损刹那,致与对方致命一击!

然而,令闾天万分震惊的是,眼前青年中了宿命通后非但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甚至手中斩鬼宝剑劈落的速度再度加快了几分!

受天罡斧法加持的宝剑劈开大殿,同时也重创了闾天师的肉身!

老天师身躯撞在神台之上,在跌回地面之际,不断咳血的天师却忽然笑出声来。

“你中了贫道的宿命神通,只要贫道受创,你你怎么没事?!”

闾天师刚抬头,就看到徐青依旧气焰滔天的朝他举起斩鬼宝剑!

“绝无可能!你怎可能不受影响”

老天师目眦欲裂,但回应他的依旧是无情一剑!

尘埃落定,徐青伸手探向闾天师尸体,然而百试百灵的度人经却毫无反应。

徐青眉头一蹙,天眼阴瞳迅速扫视四周,果不其然,在头顶破开的大殿之上,有数条泥鳅般的黑影正沿着椽木瓦砾往殿外逃窜!

徐青眼疾手快,手中斩鬼宝剑立刻朝头顶斩去,然而在斩灭三条影子后,仍有数条影子朝远处遁逃而去。

当徐青飞身而起,俯瞰整座大殿废墟时,却哪还见得半道天师影子!

那遮天蔽日的黄沙,此时已然成了掩护闾天师遁逃的帮手。

徐青推演奇门遁甲,却一无所获,他复又脱下鞋子,以投鞋问路法卜问,结果那鞋子落地后竞直立而起,鞋尖朝向了九霄天外!

徐青眉头紧皱,却是想起了此前张平生所言之事。

据张平生所讲,闾天师具备涅盘返婴的秘术,只要对方还有影子存在,便能托迹于他人之影,就近托生。

“托生?”

徐青心中一动,神思当即没入血湖法界,下一刻悬浮在血湖之上的活人经哗哗翻页。

在保育、保生经卷传遍大晏后,活人经里记录的胎儿名录俨然呈万倍增长。

此时徐青翻开经卷,周围千里之地,函盖皇城之内,几乎所有受孕或是已经身怀胎儿,亦或者待产妇人的信息尽皆显露无遗。

徐青闭目睁眼,在他脚下,京城四周有不规则散落的红色光芒如锚点窜起。

粗略看去,单是百里范围内就有数千道红芒显现。

徐青看着那光芒浅重程度,当即选定了一处即将待产临盆的锚点追索而去!

京城,琼花院内。

有金丝雀一样圈养在阁楼里的扬州瘦马正在那儿生孩子。

这孩子的生父据说是一位住在礼士胡同里的贵人。

礼士胡同什么地方,那是朝廷五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住的地方!

这瘦马不听贵人话,偷偷摸摸的怀了胎儿,想要挟血脉子嗣,摆脱外室身份,进入朱门府第。然而贵人当真有那么好胁迫么?

草草布置的产房里头,瘦马正铆足了劲生孩子;产房外头,管事模样的人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课银锭,附耳在稳婆跟前叮嘱了几句。

“哎呦,这多造孽!我可做不来这等损阴德的事儿”

管事闻言再次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对方。

“李管事但请放心,这事就包在老身身上,这孩子要怪也该怪他的娘不懂事,却是怨不得旁人!”管事点点头,就那么守在产房外头,静等事情做成。

然而,李管事还没等多久,就听到产房里传来阵阵惊呼,同时还有剪刀、脸盆各种器皿翻复落地的动静李管事眉头一皱,也顾不得避讳,他当即掀开布帘,结果却看到了令他无比惊骇的一幕!

只见产床之上,有浑身淌着羊水的婴儿,正手持脐带,勒在稳婆脖颈上。

当发觉屋外有人窥伺,那婴儿猛然转头,阴冷的目光正好落在李管事身上。

李管事大惊失色,一边惊呼着有鬼,一边连滚带爬的就要往外跑,但没等他爬出产房,就见到布帘再次被人掀开。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名手持宝剑,浑身煞气蒸腾的青年杀将进来!

空气短暂沉默,产房里手握脐带,漂浮在空中的婴儿下意识往后倒退。

什么叫冤仇莫结,路逢狭处难回避。

如今被堵产房门口的闾天师总算体悟到了。

“道友何必如此相逼,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坐下商量,贫道这些年也有不少积攒,道友若是想要天材地宝只管开口,财侣法地贫道也都可以满足!”

“若不然天师的位置给道友坐,贫道以后愿为弟子,听候天师差遣”

徐青脸色阴沉至极,他一步步逼近闾天师的同时,身上血湖香火也逐渐笼罩身躯。

“你修行魔道,纵容弟子,尚能商量;但你却不该借婴修行!今日莫说你跪地求饶,便是祖天师来了,也要给我一个说法!”

显露保生法相的徐青彻底动了真火。

闾天师望着眼前神圣威严的功德法相,就象是地沟里的老鼠看到了升起的大日,那种刺目的光明让他一度睁不开眼睛!

“慢着!贫道”

徐青没有给闾天师再开口的机会,他伸手抛出手中玉如意,下一刻由功德香火加持的如意重重落在手握脐带的婴儿身上。

产房中接连数声惨叫,闾天师仅剩的四道影子被击出婴儿身躯。

与此同时,徐青以血湖香火为法度,烧起无尽功德火焰,将满身皆是业力的间天师彻底焚作灰烬!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一切尘埃落定,徐青伸手将坠落婴儿摄入怀中。

当看到婴儿面色铁青,眼看出气多进气少时,徐青伸手取来血色小瓶,沾了滴香火凝露,点在婴儿印堂之上。

下一刻,面无人色的婴儿忽然皱起鼻子,瘪起嘴巴,久无人声的产房就此响起了嘹亮的婴儿啼哭。不过当婴儿睁开眼,看到面前之人时,却又忽然破涕为笑,伸着小手就要去触摸眼前人的下巴。徐青微微一笑,紧走两步,将那婴儿放在了产床之上。

此时,面色苍白,一度陷入昏迷的年轻妇人竟也睁开了眼,她看着凝聚保生法相的徐青,还未回过神来,注意力就被身旁的婴儿吸引过去。

产房里,徐青顺手超度了稳婆尸体。

在离开阁楼前,门口处馀悸未消的李管事朝着徐青连连拜谢,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僵尸的无情铁手。京都皇城,养心殿内。

朱怀安正焦急的来回走动,一旁三觉法师默默无言。

直到有御林军来报,说天师府已然沦为废墟,且一具尸体也寻不到时,朱怀安这才安静下来。“铲平天师府,却又能无视国教气运阻碍,不伤大晏分毫”

朱怀安心中惊疑不定,相比较眼皮底下的天师府,他反而更忌惮这铲平天师府的人。

“可探听清楚是何人所为?”

传信官如实禀告:

“不见其人,但天师府大殿外有人留下剑刻字迹,上书天师府之事乃正一道真传所为,是同室操戈,目的是清理门户,与外界无关。”

朱怀安沉吟不语,不知为何,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什么正一道真传,而是津门府的某个丧葬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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