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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机括木鼠,班输技艺(6k)(1 / 1)

青丘遗址的事告一段落,下一步徐青要做的就是布设科仪,施展那一纪十二年才能用一次的寻仙术。

仵工铺院内,月色姣洁,有僵尸正在做法。

天仙洞衣幻化成绛紫仙袍,徐青手捧三炷香,祭拜完天地,便开始掐诀念咒,施展久未动用的寻仙神通。

“万法归天道,万仙归营盘。今宵暂送蓬莱客,他日再叙神仙缘”

子时三刻,月光如霜。

徐青步罡踏斗,口中念念有词。

当日月玄机沟通天地之变,隐藏在世间的一丝仙缘也就此显现!

这次徐青的意识并没有象上次一样拔地而起,而是直入地底三千丈,来到了与俗世隔绝的阴河界域。

片刻后,仿佛溺水之人的徐青猛然抬头,在神思回转的最后一刹,他看到了一处荒废庙宇,那庙的匾额上写着天公将军字样。

“天公将军”

徐青眉头紧皱,却是想起了猫仙堂的镇教之宝,斗米碗。

这碗来历和那天公将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昔年天公将军创立太平道时,曾往鹤鸣山向正一道,也就是五斗米教借来一件宝器。

那宝器的名字就叫斗米碗。

斗米碗是五斗米教的信仰之器,此碗虽小,却可纳万斛之粟。

若遇饥馑灾荒,则能生无尽米粮,实乃应劫而生之物。

后来太平道消亡,这碗便隐于尘世。

有人说是法宝自晦,遁入幽冥;也有人说是天数未至。

还有一则说法则是天公将军临死前亲手将斗米碗毁去。

只是最后一则说法无人相信,毕竟那碗可是一件不俗的宝器,天公将军又以济世救民为毕生所求,再怎么着也不该把那宝器毁了,这也不符合常理不是?

“天公将军生前或许有些道行,但却绝不会是仙人,莫非是和传言中对方遇到的老神仙有关”

次日一早,徐青将丧门、猫仙堂、保生庙一应事宜交给玄玉监管后,就早早收拾行装,打算去阴河一趟,瞧一瞧那将军庙到底是怎么个事!

只是好不凑巧,徐青刚要动身,结果铺里就来了客人。

关键这客人还是他仵工铺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街尾木作行的那个小木匠。

那小木匠刚到门口,就二话不说,跪地上朝着徐青就磕了仨头。

得!徐青瞧见这一幕,就知道又有相熟的人去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听见小木匠说:

“徐先生,我师父没了,我身边再没别的亲人了,如今能帮衬我的就只有街坊邻居,您搭把手,往后我那木作行就是咱丧门的,我也就是徐先生的木作”

徐青从对方的话里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要是一般的处理尸体,给人出殡,又怎会需要自卖自身,抵押门面?

这里边怕不是有别的事

徐青联想起那聋哑老木匠,心里一动,忽然问道:“你师父走的可是不太安稳?”

小木匠明显更加激动了些。

何止不太安稳,那是相当的不安稳!

徐青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

以至于仙缘的事,都被他往后稍了稍。

收尸超度可是他的本职工作,莫说天公将军,就是真的天公来了,也得排队挂号!

小木匠名叫石不缺,原是个逃难来的乞儿,后被老木匠‘鲁花手’收留,给他取了‘不缺’的名儿。

平日里石不缺见人就笑,也爱给街坊邻居免费修修桌椅板凳,做些小木活什么的。

总之这娃品性不错,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木匠手艺比老木匠还是差了许多。

老木匠做出的东西,有灵气,还有一股特殊的神韵。

小木匠就是纯粹的匠气,做什么木活都是规规矩矩,板板正正,你绝对挑不出毛病,可也拿不出特别值得说道的优点。

徐青跟着小木匠一路来到街尾,爱看热闹的玄玉也溜着街边跟了过来。

进门之前,徐青还特意问了一嘴:

“你师父到底是怎么个不安稳法?”

石不缺嘴巴张了张,也不知该如何分说,最后他只回了句:“先生进门就知道了。”

徐青没当回事,他伸手推门,然而下一刻那好端端的木门便坠落在地,荡起好大烟尘!

“”

徐青扭头看向石不缺,那意思是我可没用力,是你家门自己碰瓷,你可别赖我嗷!

石不缺急忙解释道:“不怪先生,我早先出门,还是翻墙出得,这门却是不能触碰”

徐青依旧没太当回事,他迈过门口,没走两步,却忽然听见身后又传来木板倒地的声音。

两人扭过头,就见玄玉蹲坐而起,用爪子指着那倒地的门坎比划,意思是这门坎自己倒的,我就跳上去踩了一下,和我没关系!

徐青眉头一挑,转头对石不缺说道:“我家这猫伙食好,是有些重,回头我把那门坎给你装回去。”

石不缺擦了擦脑门的汗,陪笑道:“不当紧,只要徐先生不往心里去,肯给我师父他老人家装殓,我就已经很感激先生了!”

徐青听得心里舒服,瞧瞧人这小木匠,多会说话。

然而,在接下来去往正堂的短短路程里,凡是徐青和玄玉遇到的木质器具,不论门窗桌椅还是各种木雕木作,只要被轻轻那么一碰触,就直接当场散架!

偏偏玄玉又是个走路喜欢爬高上低,不走大道的猫,一路下来,好险没给人木匠家给拆了!

来到正堂,徐青终于发觉不对之处,他抬手示意玄玉不要触碰任何东西,同时朝着石不缺问道:“你这木作行里的木作可真有点非主流了,这桌子椅子都缺一条腿我也不说什么,可你家大梁怎么还能少一截的?”

徐青看着头顶上明显短去一截的房梁,终于明白了石不缺口中的不太安稳是什么意思。

因为那缺少的一截房梁上,正好有具倒悬的棺材顶在缺口处,那棺材也没封盖,露出一具残损的尸体嵌在里面,就象是木作行的榫卯结构。

此时,棺材中的尸体牢牢嵌在断掉一截的房梁截面处,尸体的一条腿则穿透棺材嵌在墙洞处,充当起了支撑一整个房屋的关键节点。

赶尸行有悬梁吊棺的熬尸法子,这以尸棺当梁的,徐青倒是头一次见。

他可以预见到,若是把老木匠的尸体取下来,这整个摇摇欲坠的房子,怕不是得倾刻变成一片废墟。

此外徐青还发现,除了缺骼膊少腿的桌椅,那充当续接梁的木匠尸体也缺了一条骼膊一条腿。

而那缺少的骼膊,正在门后插着,看样子是把自个当成了门栓。

还有那腿,谁家好人拿自己腿当床腿的?

徐青见过那么多花枝招展的尸体,本以为心中再难泛起波澜,但今日一见老木匠,他才发现自己还是见识少了!

这风格迥异的尸体还真就勾动起了他的兴致。

“小木匠,你去外边把门,我和你师父单独处会儿。放心,我很快的,一会儿就能出来。”

石不缺连连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正堂也是匠作屋,徐青发现这木匠还是个匠痴,不论是休息的地方还是吃饭喝茶的地方,都摆着各种各样的木匠工具。

刨子、凿子、墨斗、锉刀,还有那大锯小锯,用来刨花的宽板凳,还有一些做好的大小物件。

徐青对别的东西不感兴趣,他粗略一打量,倒是瞧见了两样有意思的事物。

一个鲁班锁,一个红木的鲁班凳,还有角落摆置的,象是飞鸟一样的损坏物件。

之所以说损坏,是因为那飞鸟也缺了一个翅膀,一条腿。

徐青若有所思,这地方显然已经成了一方禁地,而头顶的木匠就是这片禁地的地缚灵。

至于禁地所禁止的事项显然就是不允许有四肢健全、腿脚完整的木作家具存在。

不过这也只是老木匠刚死没多久,还有些残存的底线在,要是再过些日子,怕是这院子里走出的虫子耗子都得拄着拐。

小木匠石不缺恐怕也逃不过此劫。

徐青来到房梁底下,用一长一短两根木头充当替桩,短的续梁上,代替老木匠的尸体,长的杵地上,顶着短木。

如此既能暂时保证房屋不倒,又能取下老木匠的尸体。

接下来,徐青又把那门栓、床腿拿来给老木匠续上。

你说神奇不神奇?徐青刚用子母针法做完续接手术,下一刻那木匠尸体便跟一具木偶似的,直棱棱站起,凶神恶煞的就要去卸徐青的骼膊和腿!

妥妥的恩将仇报!

徐青哪能惯着他?一个大比兜下去,这老街坊一下就分得清谁是君谁是臣了。

还想跑,回来吧你!

眼看那尸体就要跑出去,靠近门口的玄玉伸出爪子往前一兜,老木匠瞬间以头抢地。

徐青抓住木匠的脚腕子,硬是给拖回了木工床上。

当度人经开始翻页时,被攻破最后一道防线的老木匠瞬间便失去了所有抵抗力气。

通过走马灯,徐青看到了老木匠的一生。

这木匠外号鲁花手,本名叫鲁小实,原是敦煌人,小时候嘴巴跑火车,爱说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时间长了附近人都不爱搭理他,像避瘟神一样,觉得他精神有问题。

鲁小实心里郁闷,他爹是哑巴,还断了一条腿,平日里除了闷头做活,也不和他说话,他可不就想着多做些‘哗众取宠’的事,来给自己找点乐趣。

这一天,鲁小实找到自己的青梅竹马,想要向对方倾诉心事,他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自己用木工刀雕刻的一对小人。

那对小人做工十分粗陋,但依稀能看见一个是女娃,扎着麻花辫。一个是男娃,身形比纤细的女娃大一圈。

一对小木人手牵着手,看起来诡异又温馨。

鲁小实拿着小人,蹦蹦跳跳,可还没去到青梅家里,就瞧见一帮凶神恶煞的家丁仆役,将青梅带上了轿子,一去就再没回头。

小实跑到女孩家里问,人家中长辈却根本不把他当回事,鲁小实只看见女孩的母亲哭哭啼啼,女孩的父亲则蹲在门坎上,直抽自己嘴巴子,一边抽一边还说自己没本事,连自己家的闺女都保护不了。

鲁小实看得干着急,他抓耳挠腮,哪怕有耳朵有嘴巴,却也帮不上忙,人也不和他说里面的事。

你一小孩,你爹一哑巴,照顾自己都费劲,还想干啥?

鲁小实蔫答答的往家里走,往后几日这小子饭也不怎么吃,觉也不怎么睡,不论白天晚上,就坐在门坎上发呆,连话都不说了。

哑巴木匠看得干着急,却也发不出声,不知道自家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逼的急了,鲁小实就木木的回头,学着女孩家里长辈的话,说哑巴木匠:

“我一小孩,你一哑巴,照顾自己都费劲,还想干啥?”

鲁小实象是失去了魂魄,他喃喃自语道:“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为什么还要象木头一样活着。”

“”

哑巴木匠愣了愣神,随后眼神里浮现出挣扎之色,似乎心里在做着什么斗争。

两日后,哑巴木匠拿出了一本书交给鲁小实。

他比比划划半天,又在地上写写画画,鲁小实才看懂自家老爹想说什么。

哑巴木匠说,想要报仇,想要力量,就学这本书,但学的越深,陷的就越深。

比划到这儿,哑巴木匠又张开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接着又冲着鲁小实七窍的位置一通比划。

那意思是学的深了,就会跟他一样,甚至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鲁小实浑不在意,只要能拥有不受人欺负,还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的力量,就是哑了、瞎了,那也值得!

从那日起,鲁小实白天跑去学堂溜墙根学习识字,晚上在家里就趁着月色刨木匠活,学木匠手艺。

春去秋来,四季轮转。

转眼七年过去,这一年木匠家里少了个哑巴木匠,但却多了个学有所成的新木匠。

只是这新木匠沉默寡言,自从给哑巴木匠办完后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别人喊他,他也不搭理。

后来找鲁小实做木匠活的人多了,人们才知道,原来这小木匠不知何时聋了,而且还跟他爹一样,成了哑巴。

但小木匠的手艺却是十里八乡最好的,甚至比他的哑巴父亲还要高出不少。

这一日,鲁小实接到一活,是给乡绅卢员外家的新房雕花做窗,以及做些门啊柜啊的物件。

那卢员外鲁小实在还没聋的时候听说过,镇子里的人传言,这卢员外家里的少爷得了一种身体会逐年萎缩变老的罕见病症。

这病没人能治,甚至大家连听都没听说过,后来卢员外找到了个自称天师府传度天师的高人,那人给他出了个主意。

那便是找到一个和公子一般年岁,一个日月底下出生的人,只要通过做法把对方的生机命数转移到小公子身上,则恶病可除。

大约是七年前,卢家病秧子一样的公子忽然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个人,不仅能跑会跳,整个人的气色都和常人无异。

镇上、乡里的人刚开始还没觉出什么,直到有醉汉跑到卢员外府宅外头,哭天抢地,要对方还他闺女命来的时候,众人这才把卢家公子突然病愈的事和醉汉闺女的事联系起来。

但这事大伙也没证据,那卢员外以前当过外县的县令老爷,家大业大权也大,众人谁也不愿得罪,也不敢得罪。

至于那醉汉,听说是哪天被人发现溺死在了河里,官衙的人最后给定了案,说是宿醉失足,自溺而亡。

如今,沉默无言的鲁小实带着墨斗、刨子、斧子来到了卢员外家。

那墨斗是丈量木头长短好坏的,那刨子是去除衣冠禽兽衣冠的,那斧子是修木头的,只要是坏的,都得剔除丢掉!

除了这些,鲁小实的褂包里还有一把二手棺材钉,他这些年别的木匠活做的不多,做的最多的,就是死人的棺材!

卢员外为人刻薄寡恩,新宅刚开始兴建的时候,这老东西总处处挑毛病,说起话来虽不带脏字,可却比骂娘还要难听。

前来干活的人没少被他指责,但唯独有一个人卢员外挑不出毛病,那就是木匠鲁小实。

这人手艺属实是没得说,卯榫严丝合缝,梁柱笔直溜挺,做的木窗雕花就跟活的似的!

便是皇宫里的木雕器具,都比不上人鲁小实随手之作。

卢家新宅起得飞快。

然而,谁也没发现,这挑不出毛病的聋哑木匠却在外表光鲜气派的宅院里,埋下了许多见不得人的镇物。

上大梁,是建宅顶最紧要的部分。

当日鞭炮齐鸣,披红挂彩。

鲁小实亲自攀上梁架,愣是凭一人之力,抱着那根像征‘一家之主’的梁木,安了上去。

就在众人喝彩,卢员外得意洋洋焚香祭拜时,鲁小实借着身体遮挡,手腕一翻,从怀里摸出一根三寸长的七八手棺材钉。

那棺材是他这几年来给人做棺时,亲手钉下,又在死者入葬一个半月后,在月黑风高的夜里,把最主要的棺钉拔了出来。

如此反复利用,也就有了这根历经七八任棺主人的黑钉。

这钉子光是看起来就黑黢黢的,透着一股子勾魂摄魄的阴气。

鲁小实瞅准梁心一处不起眼的榫眼,手腕运力,趁着鞭炮声,将那钉子狠狠地楔了进去!

这一手叫钉心煞,主家败人亡,断子绝孙!

除了房梁,在早前挖地基时,鲁小实又趁人不备,在正房堂屋的中心地下,三尺深处,埋下一个小木偶。

木偶用阴槐木刻成,眉眼身形,有七八分酷似外地做官的卢家公子。

木偶心口,用朱砂点了红点,身上缠满墨斗线,在木偶背后刻着既是卢家公子,也是鲁小实青梅竹马的生辰八字。

这一手叫镇偶,主灾病,梦魇,祸事,是针对某个人的魇镇之法。

待到打新床,鲁小实安装床板夹层时,打怀里摸出一只用红绳捆住四脚,头尾相连的木王八,嵌进了床板夹层里。

这一手叫王八镇床,主夫妇失和,男盗女娼,是要给卢员外戴上一顶王八帽,属于精神攻击。

宅子落成,水井也打好了。

鲁小实最后一天上工,在净手之时,袖口里滑出一只油光水滑的木耗子,扑通一声,丢进了井底。

那耗子也是阴槐木所制,用桐油反复浸透,沉得极快。

这一手也有说法,名为木鼠沉潭,主财源枯竭,如鼠打洞,家业早晚会被啃噬殆尽。

一切做完,鲁小实领了工钱,背着木箱,家也没回,就那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乡里。

且说这卢员外,前脚欢天喜地搬进新宅。

后脚,家里就开始怪事频出。

先是外地做官的独子突然怪病复发,又成了七年前的病秧子,没奈何只能致仕回乡。

后来卢公子又得了癔症,大半夜总胡言乱语,喊着:“钉子!有钉子钉我,好疼!”

卢员外请遍名医,灌下汤药无数,全不见效。

不出仨月,卢公子口鼻窜血,就此一命呜呼!

接着是卢夫人。

自打儿子没了,夫人就变得疯疯癫癫,总说听见床底下有东西爬,有东西咬她脚。

后来人就发现这卢夫人夜里总爱披头散发,浑身赤裸地在院里溜达,嘴里还嬉笑着:“官人,来呀,快和人家一起快活呀!”

没半年,被禁足的卢夫人就吊死在了屋中。

卢员外是一家之主,他自己更是没个好!

原本日进斗金的买卖,不是遭了回禄,就是遇了水贼,要不就是货船平白无故沉了河底,船上的人都说是耗子咬的。

总之,半年时间里,卖田卖地,家产像流水一样,堵不上那越来越大的窟窿。

卢员外夜夜难眠,总觉得心口憋闷,像被什么东西死死钉着,喘不上气。

明明是上好的大床,可一闭眼就象躺在密闭的棺材里。

短短两年,偌大一个卢家,呼啦啦似大厦倾塌,不仅人丁死绝,就连万贯家财也尽数散去!

曾经门庭若市的卢府,亦变得鬼气森森,连野狗都绕着走。

一日夜里,彻底疯魔的卢员外,一把火点着了自己的宅院!

乡里的人看着那冲天烈焰,隐约听见火中传来凄厉的嚎叫,分不清是风声还是人声。

昔日华宅,竟一夜化为白地。

官府带着水龙局的人来清理废墟时,众人从焦黑的梁架里,扒拉出一根乌黑发亮的棺材钉。

地基深处,则掘出一个烧得半焦、缠着墨线的槐木人偶。

在正房位置,有一只扭曲变形、红绳犹存的小木王八滚了出来……

有懂行的阴门中人看见那些镇物,便说那是绝户的法门,损阴德的邪术,是那失传已久的班输技艺。

木匠作坊里,徐青摇了摇头。

手艺人不可欺,老实人不可戏。

那魇镇之术如毒似蛊,聋哑人的冤屈,一旦钉下,却是比那强权更震耳,比那烈火更燎原!

鲁小实搬来了津门,做了他仵工铺的棺材供应商,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徐青现在总是明白他的棺材为什么躺进去会比别人家的舒服,原来根出在老木匠身上。

度人经停止翻页,徐青看了眼奖励。

一部鲁班书,一副仙工图,两者皆是地字。

鲁班书分上下两册,上册讲的是正儿八经的营造把式,下册则全是些魇镇厌胜、驱邪招鬼的旁门左道。

后者仙工图却是一门化腐朽为神奇的仙工技法,这术已经超过了凡俗界限,达到了通灵通神的境界。

徐青就地取材,也不用斧头锯子,尸爪一探,木屑纷飞,不多时他便修好了屋子,同时又把那墙角放置的飞鸟修补上了新的翅膀。

待走出正堂,石不缺立刻上前招呼。

徐青看着石不缺,心中顿时有所明悟。

修行鲁班书的大都五弊三缺至少占一样,这孩子没得到鲁班书的真传,也没学会仙工技艺,但却不是老木匠不肯教他,而是不想他也象自己一样‘缺一门’。

石不缺探头看了眼屋里,只见他的师父已经被穿上寿衣,断去的肢体也早已缝合妥当,师父整个脸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叮嘱石不缺去杠房请人操办出殡事宜后,身上有事的徐青便离开了木匠作坊。

回到仵工铺,徐青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木雕,递给玄玉。

“这是一只机关木鼠,送给玄玉仙家。”

玄玉看着那惟妙惟肖的木鼠,眼前顿时一亮。

徐青笑言道:“这木鼠脆弱,你可不要给它养死了。”

玄玉信誓旦旦道:“徐仙家放心,吾一定会善待它!”

一天玩它八百遍的善待。

本来打算早上发的,一觉睡过头了。

昨晚还做了个噩梦,梦见一群二世祖让狗腿子追杀我。。。

我逃跑的时候来到悬崖边,有很多表面看上去就无知的大爷大妈正在悬崖边探头探脑往下看。

我一寻思,这多危险啊!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有老太太惊叫一声,脚底一滑,掉了下去。

我说,多危险,别站边上了。

没人听,一个个下饺子似的,真造孽。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见有声音在耳边回荡,我顺着声源来到悬崖尽头,发现里头有个西方恶龙的家伙正在空中发出魔音,蛊惑那些人往悬崖下跳。

我打不过它,只能选择逃跑。

画面一转,跑到一个类似热带气候的地方,沙滩上有许多鸡在趴窝。

我饥渴难耐,瞧见边上有棵灌木一样的矮树。你猜怎么着?

嘿!那树上结着许多没带壳的鸡蛋,就那种只有软皮的蛋,跟葡萄似的一串串挂着。

我摘下一串,就开始吸里面的蛋液。

吃饱喝足,继续上路,我遇见了一座教堂,里面有个公主,据她说她是从恶龙手底下逃走的。

我这边正和她说话呢,

结果啪叽!梦醒了!

另外推本非常好看的书《冬日重现》。

简介:这是一个发生在冬天的小岛上,一群少男少女之间,有些温馨、有些惊悚、有些浪漫的青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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