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人啊”
“还真想认识认识”
“就是她上的龙虎山？”
“也不像是给她准备的吧，这个小厨房？”
“嗯”
“是那个女道长？”
“那是什么人？”
张清貘怀疑，这个小厨房应该就是为那位坤道准备的
“你不知道？”
黑衣人反问。
“我不知道。”
张清貘也没不好意思，也不是反击黑衣人经常说不知道，他是真的很平静地说不知道。
“你不知道？”
对方像是很吃惊，又是一遍重复。
“我应该知道？”
“就因为小道是龙虎山的？”
张清貘觉得，这个理由在现实的龙虎山，倒是还能说得通，因为龙虎山就那么些人，地方是不小，可人就那么些人，而且，人与人的关系，也相对单纯
而现在梦中的龙虎山
家大业大，几乎不可能有太亲密的人际关系
不过，共同的利益是有的，共同的信念可能也有，共同的荣耀，应该也是有的
彼此的联结，应该也不脆弱
只是，应该也没有什么温情可言
“不应该啊？”
对方好似还真的有点诧异。
“小道，只是一个小道士”
“刚成为大人物，还没有一天”
“你过阵子再来，小道就可以告诉你，那道姑到底是谁了”
“对了，过阵子，龙虎山还在吗？”
张清貘有点不怀好意，这玩意，若说没有一点感触，那就是没有人性了
“你不是道人吗？”
“也称呼为道姑？”
“不是更喜欢叫坤道吗？”
“还有，你好像还挺认同我说的？”
张清貘不想回答，两个问题，他都没心思回答。
“还有人不认同？”
张清貘反问。
“那倒不是”
“我就向你透露这个心里话”
“说给别人听，别人也不会当一回事”
“当然，也有反应大的，可能当场就要拉开架势要打一场”
“大体是这样”
黑衣人背着手绕着八仙桌走，停了一下，走向房门
“所以，小道很特别？”
张清貘注意着对方的动作，有点提防对方突然打开房门，不过，他觉得应该不会
没有必要打开房门
或许是因为有个法阵的缘故，一定程度上，内外有点隔绝，不那么容易感知
可事实上，他们却是听到了门外的对话
嗯，这就是法阵的作用？
单向隔绝，在房间里可以窥探外边，而外边听不到里边？
“你很不一样”
张清貘又是听到了这一句评价，有点皱眉，这玩意，老是这么挂在嘴边，有点特别的含义？
“不一样？”
“跟特殊，有很大的差别？”
张清貘对自己这种疑神疑鬼，也有点不那么喜欢
是不是一惊一乍了？
“特殊，是指你有一点突出”
“但还是一个认识之内的”
“而不一样，则是出乎意料”
“出乎意料这一点，很难得”
“说了你也不一定懂”
“你纠结这个干嘛呢？”
确实，不懂
张清貘也老老实实点头，不搞不懂装懂那一套，在这方面，这女人确实很值得称道
尽管，这样实诚的支撑，是她的那个身份
这家伙，如果不是身份极为尊贵，不是一位公主，不是赵方天的女儿的话，应该会因为口无遮拦而被打吧？
虽然，他只是有点适应不了，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不可忍受，可这里并不是黑衣人的地盘，这里是龙虎山，作为外人，她是龙得盘着，是虎得踞着
嗯，就是卧着
就是趴着
这家伙对龙虎山还是有警惕的，也不是那么目空一切
张清貘这样想着，心情莫名好了一点
“问一问”
“小道也好不容易成为了大人物”
“却没能得意多久”
“唉”
“人生一大憾事啊”
张清貘确实是有点感叹，这样的日子不管怎么样，都是繁荣昌盛啊
是属于龙虎山的鼎盛时期，是他师父那一辈人的记忆中的黄金年代
一个没有他们参与进去的又属于他们的黄金年代
“还早呢？”
“所谓的宿命”
“只能有一个感应”
“如果谁说，他能够完整地看到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宿命”
“小道士，我告诉你，那肯定是骗子”
张清貘一挑眉，这是在安慰我？
我需要吗我？
“告诉你一个秘密”
张清貘走近黑衣人身旁，凑到她的耳边，神神秘秘的说着
黑衣人也当即歪了歪头凑过来
张清貘发现自己又多了一个讨厌这货的理由了，个头要比他高不少啊
歪头的时候，还刻意地抖了抖身子，在暗示双方的身高差距
这倒霉玩意，真的就盼着她倒霉，吃个大亏
“其实，小道我就是个神棍”
“可以看到龙虎山的宿命”
“这并不稀奇”
“关键是，小道还看到了龙虎山的因果报应”
张清貘慢慢挪开自己的脑袋，而对面的人，则在听完小道士的话后，眯着眼睛，眼缝里带出点杀气
哼，就你这小样，终于能拿捏一下你了
“你的意思是说”
“致使龙虎山宿命的因，你已经看到了这个因的果了？”
再看，黑衣人眼缝中的杀气已经不见了，消失无踪，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失败！”
“出乎意料的失败！”
“也是，情理之中的失败！”
“而且，是彻底的失败！”
“小道想，姑娘你有足够的时间，来验证小道的话”
“有足够的时间，来甄别小道到底是不是神棍”
张清貘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手指轻微蠕动着，稍稍举起来，扬起来
他的嘴角仿佛本能驱动，稍稍地裂开一点，绽放开来
他感到畅快，发自内心的想要笑，但流露到嘴边只有那种逗弄别人的恶作剧心理，故而笑意有所克制，展现出更多的神秘
“你是预言家？”
“不对”
“预言家不能有所感应”
“如果是占卜师”
“那也没有那样的话能力触及那样的层面”
“你是神棍，你是胡说八道的”
“还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真是让人想揍你一顿？”
“以后不要这样笑了”
张清貘直接给笑出来了：
“呵呵”
“小道是认真的”
“小道本来想要得一个特殊的评价”
“因为特殊，就是跟其他人不同”
“而且，更意味着，特别的待遇”
“可没想到，是不一样”
“这是从根本上的不同”
“你说的”
张清貘整得故弄玄虚，故意多出点宿命气氛来，使人感到神秘
“什么玩意？”
黑衣人皱起眉头，她明显不信这一套
可是，现在这个场面，她也明显解释不了
“这就是宿命！”
“你可以定龙虎山的命！”
“龙虎山自然可以定你的命！”
张清貘说完这一句，立马转过头，不说了，免得气氛绷得太紧要翻脸
“不是我定的龙虎山的命”
“而你，自然也不可能定我的命！”
一听这个话，张清貘就知道没唬住，不过，这一段稍显离奇的经历和话语，也足够在她的心底里留下一个不浅的痕迹了
然后，接下来几天，会不断想一想，翻来覆去想一想
随后就慢慢忘掉，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在那个历史时刻到来之时，她会猛然有所感，对着那正发生的一幕，回想起，在那个遥远的岁月以前，在还年少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孩子，一个小道士
出身于那个被命运所桎梏的庞然大物，那样一个小道士，同样给她们也批下既定的命运
枷锁，同样在她们的肩脖上
“你爱信不信”
张清貘凑近木门，耳朵挨在上面，倾听外边的动静
好一阵子，只能颓唐地放弃，这玩意起码能隔一点音
没有动静听到
“我说”
“我们该散了吧？”
“不管有什么烦恼，都别被人堵在门里头啊”
“到时候，说都说不清”
张清貘觉得还是快点跑比较好，这种半通缉人物，跟自己待在一起被看见了，那都是个天大的麻烦
可惜啊
这种当大人物的感觉，也没几天
就当是体验一下生活
看看大人物是怎么活的？
要不要摆摆谱呢？
就像他见的那位镇魔殿首座一样
嗯，还没见着
是听的镇魔殿首座
大人物都挺忙的吧？
居然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啊
“你说的好像我们在偷情一样”
“有那么恶心吗？”
“还是，你这个小道士故意占我便宜”
张清貘当没听见，打开房门就准备出去了
“吱嘎”
门打开一条缝，张清貘眼睛凑上去，对着缝往外瞄，没看到有什么人在外边
他立马手上用力推开门，紧跟着人就走出去了
来回看了几下，转过身对着里边说：
“再见”
“有缘千里来相会”
张清貘说完就转过身，一溜烟跑了
身影慢慢就消失在了小厨房里边的眼帘内
“都走了，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搞得一片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