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恩将长剑高举过头,玄黑赤色的元素以前所未有的浓度汇聚剑锋,使得那一片的光线都被吞噬,随即,他以开山裂石之势劈下。
埃文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横剑全力格挡。
这一次的碰撞远超之前,恐怖的力量如海啸彻底淹没了埃文。
他再也握不住剑,剑身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
拜恩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动作丝滑没有任何停顿,长剑顺势向上一挑,将埃文的骑士剑挑飞,拜恩的手腕带动长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左旋转,划出一道三百六十度的圆弧,精准地刺入了埃文胸膛没入心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埃文低下头看着插入自己胸膛的长剑,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拜恩拔出长剑,一股滚烫的鲜血从伤口飙射而出。
埃文捂着伤口想把如喷泉般的血柱制止住,身体晃晃悠悠的向倒去。
拜恩长剑再次挥出剑那颗带着惊骇表情的头颅与身体分离,剑尖插入将其挑起,血液顺着剑身滑落,滴答作响。
他看向麦穗领边缘的方向,那个他一直能感觉到恶意的视线来源。
同时,左手拿出那枚一直贴身携带着信石,信石在他的手中,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
麦穗伯爵弗雷德确实在看。
从双方开打,他就一眼不眨一直看着,他看到自己的军队包围了对方,他还得意的咧开了嘴。
可随着那头元素土龙碾碎了他的部下,他的表情开始凝固,变得阴沉。
当他看见埃文竟然被那个泥巴种逼得节节败退,剑都被震飞时,他的脸色已经黑得象锅底,而当拜恩那干脆利落的一剑刺穿埃文心脏,最后更是斩下头颅时。
“不!!!”
弗雷德发出一声受伤的野兽才能发出的嘶吼,将手中昂贵的望远镜摔在地上,黄体镜筒瞬间变得扭曲,镜片碎裂。
他整个人就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从麦穗领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平原战场,他要亲手撕碎那个小畜生。
而他冲头发凌乱地冲到平原上时,看到的却是拜恩早就退到了一股绝对安全的距离,他一前进拜恩就后退。
那个身披重甲的骑士以及那十名见习骑士如同最忠诚的铁壁,将拜恩护卫在身后。
更让弗雷德生气的是,拜恩竟然又将那块信石拿在手上,另一只手将剑举起,让埃文的头颅正对着他。
拜恩的脸上露出一种愉悦、挑衅的笑容,与麦穗伯爵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跟死人一样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刻,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也感受到此地的杀气与怨愤,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势越来越大,冲刷着战场上的血污,形成一道道淡红色的溪流。
雨水打在拜恩的斗篷上,使其紧紧贴在他的肩背,而下摆则在风雨中不断飘动,但他的手稳如磐石,信石的光芒在雨水中非但没有黯淡,反而更加清淅了。
“怎么了?尊贵的麦穗伯爵?”拜恩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嘲讽传入麦穗伯爵耳中,“怎么气得脸红脖子粗,象一只刚被蒸熟出笼的螃蟹?”
“你你”弗雷德气得浑身发抖,气血上头整张脸红的发紫,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显得狼狈不堪。
他全身的气势不受控制得暴涨,属于老牌贵族骑士的威压向四周席卷,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拜恩碎尸万段。
但是他不能。
那块信石正不断发出微光,他知道,只要自己有一丝威胁的举动,那个小畜生绝对会激活它,路易莎就会收到,以巨鹰的速度来到这里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一旦她降临,等待自己的将是死亡。
弗雷德就不明白了,这个要啥没啥的小白脸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愿意为他而死的人,而且他到底有哪点吸引到了路易莎这个臭女人的,凭什么能给他信石。
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一股腥甜的血气涌上喉咙口,弗雷德死死咬着牙,将那口血咽了回去,他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
最终挤出一股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子的笑容,每一字都象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好很好你最好祈祷别落在我的手上,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尝遍世间所有的痛苦,让你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说完这句毫无营养的威胁后,他转身离去,不再看那片让他心痛滴血的地方和那个让他恨入骨髓的身影。
脚步有些跟跄离开了,他衡量过了,手下没有了可以再攒,班底毁了可以再建,但自己的命,只有一条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雨水冲刷着他背影,消失在渐浓的雨幕之中。
拜恩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丧家之犬的狂吠罢了。
可笑,且无力。
他甩掉剑尖上那颗早已冰凉的头颅,“科顿,带人打扫战场,所有尸体上的铁甲、皮甲,无论是完好的还是破损的,全部剥下,所有的武器,刀剑长枪还是弩箭一律收缴,战马若是没死也牵回去。”
这些都是有用的资源,对于他的领地来说都是有帮助的。
“是。”科顿应声前往收拾战场,对于经历过血与火的老兵而言,从敌人尸体上获取战利品是天经地义的行为。
拜恩又叫来一名重甲骑士,“回去通知克莱德叫他组织人手,带上能用的推车去麦穗骑士团的营地里把所有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不管是粮草、帐篷、工具,甚至是升火做饭的锅,全部都给我搬回来。”
他看着手下们忙碌的身影,一具具尸体被剥光,一件件武器装备被收集起来,脸上露出了畅快的笑意,这场的收获他很满意。
接着,望向麦穗伯爵消失的方向,雨水模糊了远方的视线,但他是依稀的看到一点人影。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弗雷德,这份大礼我收下了!”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弗雷德听到这句通过雨水的话,再也压制不住。
一口憋了许久的逆血从嘴里喷出,他的身体剧烈颤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