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风暴之前
随着铁岩堡与鹰巢城的接连陷落，群山领最后的有生力量，连同贵族联盟残存的部队，全部收缩至群山领的主城—群山城。
这座以领地命名的城市，城墙高厚，防御工事完善，汇聚了群山领和各家贵族最精锐、最嫡系的部队。
这些士兵世代效忠，与贵族家族利益捆绑极深，他们的忠诚源于家族荣誉、
世代恩情以及对自身地位的维护
因此，即便明知敌人强大到令人绝望，他们依旧握紧了武器，准备进行最后一搏，悲壮而决绝。
风暴军团与完成外围清剿任务的血腥军团，合围了群山城。
黑色的军阵如铁桶般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肃杀之气直冲云宵。
拜恩骑在战马上，遥望着这座最后的堡垒，对身旁的科顿吩咐道：“围困它，不必急于进攻。”
他在等。
等王都的那个变量。
黄金大骑士“磐石之壁”戈弗雷的反应。
这几日的急速推进，既是为了摧毁抵抗力量，也未尝不是一种对王都底线的试探。
如果戈弗雷始终恪守规则，不出手干预，那么这座群山城，便将是他彻底碾碎旧贵族势力，剑指王都的最后一战。
“马修。”拜恩转向另一边静立的血腥男爵。
“吾主。”马修露出猩红的双眼。
“你的军团，负责清扫外围。任何试图靠近或离开群山城的队伍，无论规模大小，一律歼灭。我要这里变成一座孤岛。”
“如您所愿。”
伴随着这声回复的是，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狼嚎。
就在风暴军团准备合围清理周边时，巴尔克在一队护卫的簇拥下，失魂落魄地回来了。
他脸上再无往日身为皇室旁系、一方公爵的威严与坚定，只剩下一片死灰。
看到他这副模样，无需多问，城墙上那些翘首以盼的士兵和贵族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火苗也熄灭了。
求援无望，他们已经被王国，被那位守护神抛弃了。
巴尔克回到城中，并未组织防御，也没有鼓舞士气，而是径直回到了他的领主府，紧闭大门，谢绝一切访客。
仿佛外面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
城内的气氛，随着时间推移，愈发压抑。
围城已有多日，城外的风暴军团稳如泰山，城内的存粮却在飞速消耗。
起初，贵族们还能维持表面上的体面，但当粮仓日渐空虚，饥饿开始威胁到每一个人时，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开始显露。
贵族与平民之间的矛盾迅速激化。
贵族们凭借着尚存的武力和权势，开始强行闯入平民家中，搜刮他们可能藏匿的最后一点粮食，只为了满足自己及其私兵的口腹之欲。
哭喊声、咒骂声、抢夺声在城内不绝于耳，昔日的秩序荡然无存，内部陷入了剧烈的混乱之中。
一些贵族试图组织最后的反击，或许是为了尊严，或许是为了查找一线生机。
他们集结了家族中最后的死士，在一个黎明时分，悄然打开一道侧门，企图发动突袭。
然而，他们刚刚冲出城门，还没来得及展开阵型，就看到前方，科顿端坐于岩狮之上，静静地等待着他们。
他身后，是百名雷光闪铄的风暴骑士。
“冥顽不灵。”科顿淡淡开口。
他轻挥手臂。
“碾碎他们。
“轰—！”
百名风暴骑士同时发动了冲锋！
马蹄踏碎大地的轰鸣和铠甲摩擦的冰冷声响。
他们瞬间就淹没了那支冲出来的贵族死士！
雷光闪铄间，剑锋划过血肉之躯，带起一蓬蓬血雨。
风暴骑士们配合默契，动作简洁高效。
那些贵族死士虽然勇悍，但在绝对的力量、装备和纪律差距面前，他们的抵抗就如同一个笑话。
不过片刻功夫，城门外便只剩下满地狼借的尸体和武器。
科顿没有多看一眼，便率领风暴骑士们缓缓退回军阵。
这场微不足道的反击，是一场绝望的自杀，彻底打碎了城内抵抗者最后的勇气。
混乱、饥饿、绝望
终于在围城的第十天，压垮了最后的理智。
也正是在这一天，紧闭许久的领主府大门，打开了。
巴尔克走了出来。
他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没有穿戴铠甲，胡须修剪过，眼神疲惫。
他没有带护卫，独自一人，一步步走向城内最大的广场。
消息很快传开，残存的士兵、惶惶不可终日的平民、以及那些焦躁不安的贵族，都向着广场汇聚。
广场上，人头攒动，却异常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站在高处，身影有些孤单的领主身上。
他们的脸上，交织着恐惧、麻木、饥饿，以及最后的期盼。
巴尔克朗声开口：“我的士兵们，我的领民们
”
“城外的敌人，很强，强大到令人绝望。”
“强大到，与他们战斗，不是荣耀，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哀伤：“我，巴尔克·磐石，作为群山领的领主，愧对我的领民和领土。”
这番话，很多人低下了头。
“所以。”
“我决定，不会再让你们进行无谓的牺牲了，稍后，我会下令，打开城门！
，3
底下一片哗然。
巴尔克抬手，压下骚动：“愿意追随我，进行最后抵抗的，可以留下，站在我的身后。”
“而我，将与你们共存亡。”
“不愿意再战斗的士兵，还有所有的平民们你们可以放下武器，走出城门，向风暴领投降。”
“他们承诺过，不杀降卒，不害平民，活下去！”
“带着我的歉意，带着群山领的希望，活下去！”
平民的脸上绽放出狂喜。
他们早就听闻风暴领主对待平民宽厚，只要投降就能活命，还有饭吃，求生的本能让他们欢呼出来。
士兵们面面相觑，大部分人的眼神也亮了起来。
他们当兵大多为了糊口，对贵族的忠诚在死亡和饥饿面前早已变得脆弱。
放下武器就能活命，还能和家人团聚，这无疑是上天堂般的诱惑。
而贵族们的反应则截然不同。
他们先是震惊，随即是滔天的愤怒。
“巴尔克，你疯了吗？！”
“你这是背叛，背叛了贵族的荣耀！”
“我们宁愿战死，也绝不向那个恶魔投降。”
“拦住他，不能开城门！”
然而，堤坝一旦决口，汹涌的民意便再也无法阻挡。
平民和士兵们自发地开始丢弃手中的武器，有人开始向城门涌去。
贵族们的呵斥和怒骂被淹没在人群的骚动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们能依靠的，只剩下身边寥寥无几、同样面露绝望的家族骑士了。
巴尔克没有理会贵族的叫嚣，他疲惫地挥了挥手。
“打开城门。”
沉重的城门，在无数道目光下，被缓缓推开。
城外，风暴军团黑色的军阵，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