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虽然愈合,也没有明显的掉血,脸上却依然有灼痛。
是文物道具的力量!
太过熟悉的感觉,让聂莞立刻就反应过来。
她微微眯起眼睛,本体将分身吸收后,直接闪现消失在原地。
就在同时,裂缝中传来一声兽吼,扔出一把飞旋巨锤,重重砸在聂莞待过的地方,将地面连同整个空间都砸成齑粉。
楔入地面后,锤子仍未停止摆动,它不停飞转,散发出道道刺目白光。
那本应当是一种柔和的光泽,却在此刻盛放到极点,几乎要把人的眼睛都给刺瞎。
接触过同源力量的聂莞更是立刻明白过来,这是高卢区的玩家,属于天使的神圣道具。
但是明明刚才那个是完全相反的力量。
从血液和尸块中凝聚出来,扭曲,狰狞,邪恶……
来不及想这两个人为什么没先打起来,而是一同对付自己,聂莞的当务之急是护住林见鹿,然后把来人一一杀掉。
当然,这得确定,空间裂缝里是不是还有别人?
聂莞冷眼盯着空间裂缝,万魂舞于手中翻转,血河从中流淌出来,像一道瀑布居高临下从天而降,径直朝着空间裂缝淹没过去。
空间裂缝中,果然有第三道力量散发出来。
是声极其高亢的嚎叫,像狼又像狗。
音波阻拦在空间裂缝处,血流如同碰到伞面,朝着四面分流,没有一滴渗入空间裂缝中。
聂莞微微蹙眉。
看着空间裂缝的大小,应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藏在其中,但只有眼下这三个,也足够棘手了。
情况比想的还要糟糕一点。
也是之前和夜如昙的那场斗争太声势浩大了,让无数潜藏在暗处的人都发觉两人领先太多,开始按捺不住,一个个出手。
如果是昨天,再来翻倍的人数,也对她造不成威胁。
但是现在,得摇人。
聂莞一边在私信中给好几个人发消息,一边依旧转动万魂舞,将公无渡河神谕附着在上头,同时不停扩大心月孤悬·光吞万象的技能范围。
帝释天模板的加持和技能,除了那分身之外,其他身体还暂时无法拥有。但它的一个小福利,却是每个身体都能尝到的。
可以解封一个圣宝技能。
那么当然是心月孤悬。
黑色月影被封印那么久,也该散出来透透气了。
脸上的灼痛感越来越明显,明显有一层皮已经被腐蚀掉,血兜不住要往外淌一样冲击着薄下来的皮层,每一次呼吸,都会让那刺痛感更鲜明一点。
聂莞毫不在意,扣住万魂舞释放血沙,命其向后,困住不知何时从心月孤悬中脱困又在血中重铸身躯的刺客。
那刺客的重铸无声无息,满以为这次必定得手,不想聂莞反应如此迅速,手中刀还没来得及凝聚技能,就被血沙缠上,顷刻化成锈铁。
他不可置信自己的灵宝宝刀竟如此不堪一击,却也不得不抛掉被血气感染的长刀,拽下腰间烟斗,用力吹出浓烟与血沙抗衡。
那只烟斗形状极白,却又并不透明,不是玉石便是骨头雕刻而成,这人用力一吹,里头便易散出一大团浓烟,他的身形隐入浓烟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但血沙之汹涌远超他的想象,将腮帮子鼓成气球,好不容易吹出来一大团浓烟,却在转瞬之间就被血沙给“咬”去一半。
另一头的空间裂缝,虽然声波阻拦血流,但血流依旧变相封住了裂缝。声波不敢撤下,里头的人也就不敢出来。
局面一时进入了诡异的僵直状态,但也不会持续太久。
聂莞身上的诅咒并不是时刻固定的,而是会随着她的变换不停产生各种效果。
动用神谕,就会压制神谕;动用文物道具,就会打压文物道具。
万魂舞力量远远超过三个刺客身上的文物道具,但是在诅咒压制下,却渐渐显露出疲态。
这个衰败的速度极其快,快到身后的刺客有所察觉,喷吐烟雾的同时,再度尝试着移动身形,却不是靠近聂莞,而是靠近被芭蕉叶包裹住的林见鹿。
烟雾凝聚成一把刀,给他提在手中,虎视眈眈。
只要血沙露出一丝缝隙,让他清楚看到芭蕉叶的纹理,他就能……
此刻没有等太久,血沙很快便衰败到反过来被浓烟围剿。
刺客眼中露出一丝喜色,渐渐从烟雾中现形,眼睛和皮肤一样是一种淡淡的红色,有无数暗红的血管在眼睛和脸上鼓动,随着烟刀刺出,所有血管都像小虫一样蠕动了下。
他出刀的速度极快,也早已积蓄好了力道,蒙了神谕的技能无法阻拦他,里头那个普通的灵宝道具更无法阻拦他。
只一下就能杀掉那个女人,拿走幽月寒的东西,长刀却被突兀地拦下。
眼前有五道黑光抓来,刺客一愣,下意识后退。
来人却步步紧逼。
沐星紫脸上带着狰狞的暴怒,一手提剑,另一手化为龙爪,毫不停歇地朝这人刺去。
她的杀气过于凶猛,几乎是扑面而来,以至于刺客未曾注意到刚才拦住烟刀的力量转瞬即逝,此刻已经从沐星紫身上消失。
后退三步,就觉得抵上另一面锋利的刀刃。
他来不及回头,下意识凝聚烟雾,果然听到一声撼天动地的龙吼,然后烟雾便消散一空。
但是消散过后,后心却猛地一凉。
一把短剑从后心穿过,自胸膛突出,正正好贯穿他整个腐烂身躯中唯一一寸还有完好的皮肤,也贯穿他唯一还保留着新鲜血液的心脏。
意识模糊之前,他看到眼前那个娇小却发狂的身影,突然转换成一个举刀砍来的高大影子。
他也不会知道,沐星紫此刻如何转换到他身后,刺出了那无声无息的一剑。
龙战于野在空中划过一道金光,将刺客的脑袋砍下。
脑袋飞出后,系统提示在二人耳边一同响起。
【你击杀了玩家dianaranja。】
沐星紫看着他倒地,抽出短剑,用力甩了甩,将所有留在上面的血液都甩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