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呀!
面对赤诚子提出的移交第二权限一事,莫狄自然是乐得如此。
但他终究是忍了下来,冷静提问:“那么,代价是什么?”
“代价”赤诚子搓了搓下巴,凭空抽出一份协议,“这就是代价。”
莫狄接过协议,看上一眼。
投影出的协议上,密密麻麻全是文本,周围没有任何花纹,字里行间也没有小字,背面也没有多馀的文本。
预言术没有发现异常,基本可以肯定,这份协议没有坑。
浏览一遍后,莫狄大致明白协议的内容。
无非就是不许用天书伤害无辜的百姓,不许用天书大肆屠戮生灵等正常限制。
至于其他的,倒是没什么限制,就算他拢断天书的各项功能,用于组建势力、做大做强也无所谓。
这份协议与天书智脑勾连,一旦签下,就被天书承认,除非他能取得更高一级权限,否则无法解除。
那莫狄又是否会签下这份协议?签下这限制他的协议?
“我签。”
他勾勒灵识,刷刷地在协议上签下这个血神子的名字。
至此,协议生效,莫狄能感觉自己身上多了某种束缚仅限于这个血神子。
他不敢拿自己的全部去赌,哪怕这份契约看起来没陷阱。
《血神经》,可不仅能练出血神子,每个血神子还能有自己独特的名字。
就拿他现在这个来讲,名字就是“刺蛇”。
此外,血神子的名字也是多种多样,有蓝蓝路、无敌暴龙战神、p社战犯、浅草联川等。
刺蛇这个,算比较正经的了。
一旦他摧毁这个血神子,协议自行作废,同样,他将失去赤诚子转交的第二权限。
“得想个办法得到第一权限,彻底查明白天书的底细。’
第二权限完成移交,他能感受到,自己与智脑间多了某种联系。
莫狄露出微妙表情,看着赤诚子留下的神念逐渐消散。
赤诚子微微一笑,“我的职责已经完成,差不多该走了,想问什么,趁现在问吧。”
“赤诚子前辈,天人境是什么?该如何实现?”
在此之前,莫狄没想到,宗师之后的境界名为“天人”。
似乎除了赤诚子以外,就没人突破过天人境,也没人能破界飞升。
“天人境,顾名思义就是‘天人合一”,举手投足间,携带有天地之威,足以号令天地。”
眼看自己时间无多,赤诚子快速解释道:“要突破天人境,也很简单,只要做到‘我心代天心,我意即天意”,就可以了。”
“说白了就是要‘炼神”,以自身意志压制天地。哦对了,按我的推算,一个时代只能有一名天人境。”
“就象一山不容二虎,一旦存在两名或以上天人境,意志相冲下,必然爆发争端,因此,最好等上一名天人境破界离开,再行突破。”
说到这,赤诚子低头看了看,见自己脖颈以下已完全消散,说道:
“言至于此,后生,既然你能一路闯上塔顶,假以时日,未必不能突破天人境,待你破界离开,或许能在某方天地寻到我。”
“届时,我们再把酒言欢。”
赤诚子洒脱一笑,化作星星点点的荧光微粒,完全消散。
只馀莫狄站在广阔的塔顶,身边飘着蓝色纹路的智脑球体。
“把酒言欢么
或许,不会有那一天,毕竟诸界如恒沙数,想要在没有标记的情况下,恰好遇到一个个体,难度如大海捞针。
莫狄很快就把这事抛在脑后,转而研究起了刚入手的权限。
“先撤销对我的追杀令。”
他挂上了莫名的笑意,手指轻轻一划。
塔顶纹路光芒更盛,他的意志随着数据流通到都市各处。
a01局域,无论是宗师,还是血神子,都齐刷刷停下了手。
“通知,现解除对个体‘冥河”的通辑,各单位不得攻击该个体,重复一遍,现
“怎,怎会如此?”
独孤胜挑了挑眉,和其馀宗师一样,不解、惊讶等情绪充斥内心。
草原宗师沉默着收手,一言不发便离开。
皇甫崇紧握枪杆,对血河怒目而视,血河完全无视了他们,载着一个个血神子奔涌向前,冲向巨塔。
巨塔门前,几个宗师自然看见了他们,也听到了刚才的广播。
“精微宗师,你怎么看?”张坤宁眯起眼睛。
塔门大开,汹涌澎湃的血河灌入其中,这一幕让他心头一跳,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陛下,我当然是站着看了。”
精微宗师眼中闪过一丝异,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见张坤宁一直盯着巨塔看,便猜到了其内心所想,劝道:
“陛下,那位冥河道人能强令智脑撤销追杀令,想必不是等闲之辈,我等最好不要试探其锋芒,或许可以等其他人做那出头鸟。”
张坤宁彻底掩盖内心的想法,赞同道:“精微宗师此言甚是。”
他身旁的文臣武将低着头,目光闪铄,思考着该如何挑动其他人出手试探。
宗师们可不老实,他们有自己的诉求,哪怕到了这里也是一样。
莫狄知道这个道理,即便他掌握了第二权限,也不能随意抹除这里的宗师。
这些宗师并不完全是受他操控的个体。
他们自身的神魂,结合天书的符文数据流,形成如今使用的躯体,其本质与外界宗师大不相同。
既保留了自我意识,又不会完全受到天书智脑的操控,或许这也是赤诚子留下的手段,以防天书奴役后来者。
“这些保留了宗师境力量的特殊个体,如果利用得当,将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或许,他可以用这些宗师个体,像黄老汉那样搞个咒缚军团,或者搞个英灵殿之类的东西。
塔顶,莫狄动用权限,检索起了自己能接触的内部资料。
大部分血神子被他派到巨塔各处,研究起了这座三百八十八层的巨塔,只有少数一些陪他一起检索。
“恩天书符文看不懂啦。”
一个穿着哥特装,留着及肩金发的少女吐了吐舌头,放弃了无谓的翻查。
“我很好奇,赤诚子既然看不懂天书符文,当时是怎么修改这东西的?莫非,所谓的天人之境能一定程度上扭曲现实?”
“根据赤诚子留下的资料,天人境应当类似心灵之种,能以自身意志覆写现实,换句话说,他的确是靠类似俺寻思之力的能力,强行篡改天书。”
莫狄从数据库中,抹选出为数不多不以天书符文记录的资料,除了赤诚子的功法,这上面还有他突破天人境的心得。
“赤诚子,无愧于此界武祖的名号。”
“俺寻思之力所以,天人境都是绿皮?”
名为“蓝蓝路”的西红柿炒蛋配色少女吐槽,“这么一说,感觉天人境的逼格掉了好多。”
一个顶着驴头,名称为“p社战犯”的血神子插话道:
“实验结果出来了,‘通晓语言’对天书符文无效,它是一种和龙语一样,带有特殊力量的文本。”
“我就知道。”莫狄扶额,“通晓语言是有极限的,必须开发新的翻译法术。”
“翻译法术不是那么容易开发的,这涉及到心智层,还是先攻克天书符文吧。我们需要律法的算力加持,才能对这些符文进行破译。”
发话的是一个黑长直少女,她顶着“先知”的名称,穿着白色露脐装搭配黑色热裤,外套一件黑色风衣,脸上表情看起来有些弱气。
“伊莲娜已经调来了算力,你们留在这继续破译,我先去和下面那些宗师谈一谈。”
红袍道人说完,在天书符文的数据流包裹中,消失不见。
a01局域,一间现代风格的酒馆内,宗师们三两成群,都在讨论同一件事。
即不久前才发生的“高塔剧变”。
一些没参与进去的宗师一脸疑惑,向参与者打听事情的经过。
而某些参与者则利用信息,趁机做起了交易,交换他人手头上的“在线时间”。
张坤宁和他的臣子坐在一块,在外界看来,君臣围坐在一起,无疑是不合礼数的。
但他们早已是死者,也就不管这么多了。
“陛下,臣已经打听到了,”一个文臣压低了声音,“独孤胜、毕日,还有那个新来的皇甫崇,他们去围剿冥河道人的时候,反被冥河道人围困。”
“其根源,似乎是冥河道人掌握了某种特殊功法。”
“特殊功法?有多特殊?”张坤宁摇晃着高脚杯,杯中红色液体一晃一晃。
此刻他换了一身西装,看起来象个社会精英比那件龙袍低调不少。
他身边的文臣武将也是如此,一身黑西装,五大三粗,戴着金链和墨镜,看起来倒象是一群黑手党。
“据臣所知,冥河道人似乎能分出数十上百个化身,每一个化身都有灵肉合一的本质,虽然弱小,却意外的难缠,给独孤胜三人造成了很大麻烦。”
文臣说着,把一段记录在神念中的信息发送出去。
这道神念记录的,正是皇甫崇的所见所闻。
张坤宁等人微微睁大双眼,看到血河狂涌,一个个外貌不同的人手段齐出,把前来围剿的宗师弄得苦不堪言。
“此乃臣从皇甫崇手中,交易到的记录,陛下且看,这些都是冥河道人,他们疑似都从外界而来。”
“也就是说,冥河道人他,掌握了一条离开天书世界的信道?”张坤宁若有所思。
文臣点点头,“没错,除此外,那个皇甫崇还放出了消息,似乎有意添加我们‘干帮”。”
“我听说过,那小子在死前,正好是大干当代的将军。”
一名武将沉声道,“他似乎就是被冥河道人打死的。”
这时,套着一件皮夹克的精微宗师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笑道:“在聊那位冥河道人的事?”
精微宗师本就与干帮走得比较近,因此众人都见怪不怪,张坤宁还主动邀请他落座。
“在场宗师,恐怕无一人不在谈论此事。”张坤宁笑道。
“不错,”精微宗师自然入座,“可我这还有另一个消息,游青裹大宗师出关了。”
“哦?大宗师竟然在这时候出关,难不成
》
张坤宁还未说完,吱呀声中,酒馆大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壮硕身影。
某种无形的气势笼罩了整个酒馆,所有正在讨论的宗师不约而同闭上了嘴,整齐一致地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一个穿着整套西装的老人,他披着深色大衣,拄着文明杖,一头银发飘逸地梳在脑后,脸上戴着墨镜,笔挺地站在门口。
不知从何而来的七彩灯光照在他身上,灯光中,一条由数据流构成的龙从天而降,环绕着他的脖颈,变为一条过肩龙。
同时,一轮强劲的音乐响起,似乎是一首很新的歌。
瞪瞪咚。
“这,这是,需要上万点在线时间,才能购买的出场特效,以及随身bg?!”
吸气声在酒馆的各个角落响起,因为宗师们普遍远超常人的肺活量,一时间,整个酒馆冷了不少。
酒馆的一个角落,皇甫崇震撼于此人的豪奢,“是谁这么奢侈?”
他抬眼望去,看见来者头上,顶着一行五彩斑烂,颜色不断变换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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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游青裹!”
酒馆门口,游青裹微微一笑,似乎满意于众人的表现。
“散人游青裹,见过诸位。”
“我等见过大宗师。”
一众本该桀骜不驯的宗师,见了他,表现得一个比一个守规矩。
即便是最高傲的干太祖,在他面前,也微微低下了头。
“诸位何须多礼。”
游青襄微微抬手,众宗师就感觉有一股无形之力将他们托起。
这种人前显圣的手段,以往都是他们用在别人身上。
被人用在自己身上,还是头一次。
游青襄更强了。
张坤宁脸色微沉,起身拱了拱手,问道:
“大宗师今日来此,可是有事要与我等商讨?”
“不是我,”游青裹摆了摆手,“是这位小友。”
说完,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酒馆大门也再一次打开。
一个红袍道人走了进来,脸上露出青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