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特来回踱步,正等待手下传回消息。
他两边太阳穴青筋暴起,双手紧,似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兰斯洛特卿,我知道你很想为加拉哈德卿报仇,但这样是改变不了任何事的,不如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伊丽莎不似他那般焦急,神态从容淡定,翘着腿坐在椅子上。
“相信兰马洛克卿,他的枪术无可匹敌,定能把那个叛逆活捉回来。”
兰斯洛特深吸一口气,紧的拳头忽又松开。
早些时候,他正和伊丽莎的缠绵,突闻自己亲儿子被杀害的消息,吓得那活都软了。
惊吓过后,便是无尽的愤怒,他一度想拿武器直接杀出去,把杀子仇人亲手斩杀。
但伊丽莎叫住了他。
她以叛逆来势汹汹,需要人护卫为由,把当代圆桌骑士中,武力最高的兰斯洛特留下为安抚这位骑土,她又派出魔下的其馀圆桌骑土,前去阻截那支部队。
“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关键时候竟然出了乱子。”
伊丽莎靠在椅背上,维持着表面的从容,内里却产生些许紧迫感。
从审判官三人开门起,计划就被那来路不明的王子打乱,
她不明白,怎么突然冒出个和自己一样,具有红龙之血的人。
除了格林家族的人,世上应该没有人具有这种血统。
‘难道是科威克镇的格林家族成员?还是审判官他们看出我的计划,找人给我做局?
手指轻扣扶手,她感受到自己与律法的联系,紧迫感一下就消失许多。
有律法傍身,她在卡美洛就是无敌的。
她的力量,应该只有红龙之王能媲美,不,想必早把那不知所谓的先祖超越了吧。
“况且我还派出忠于我的圆桌骑土,他们每个都能一人破军,对付区区叛逆,不成问题“不好了!”
思绪被打断,伊丽莎表露出一瞬的不悦,而后又恢复了从容。
一名士兵匆忙跑进来,脸上写满了焦虑,口中连声喊道:
“殿下,出事了!”
“殿下可还好好的,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本就压抑着怒火的兰斯洛特当场爆发。
他一把扯过士兵,提在空中。
大有不立刻说清楚,就活活掐死他的架势。
“呢,是兰马洛克骑士,他被叛逆杀害,带去的人没一个活下来。”
事关自己的命,土兵语速快的飞起。
伊丽莎脸色一滞,以为是语速太快导致自己听错了,语气颤斗地问了句:
“你,你刚刚说什么?”
“兰马洛克骑士被叛逆杀了,他带过去的人:::
“好了,不用再说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又呼出一口郁气。
兰马洛克那个废物,指望他果然不行。
不过无妨,她手下还有帕西瓦尔骑士,他是除兰斯洛特外最出色的骑士,肯定能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又一名士兵冒失地跑进来,口中传来噩耗。
兰斯洛特丢下第一个士兵,将第二个士兵拉到身前,眉头拧成川字,发出近乎咆哮的声音:
“又出什么事了?”
“帕西瓦尔骑士被叛逆杀了,他连一招都没接下!”
“什么?!”
伊丽莎脸色一黑,手上爆出青筋,被她握紧的扶手发出哀鸣。
果然,帕西瓦尔也不靠谱,还得看特里斯坦骑士,他武艺高强,必定能:,
“不好了,特里斯坦骑士被叛逆一枪贯穿心脏,他带去的士兵也全被杀了!”
第三个士兵慌张跑来,和前两个一样,他也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伊丽莎眼前发黑,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湖,再次泛起汹涌浪潮。
她已经尽可能高估敌人的实力了,可事实却是,她接连做出错误判断。
来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必担心,我还有律法可以倚仗,只要我出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念及于此,她下定决心,吩咐道:
“把所有人都叫来,以免被敌人逐个击破兰斯洛特卿,还请稍候片刻,你一人出去对敌,并非理智的行为。”
在她的耐心安抚下,兰斯洛特的躁动有所缓和,但脸上仍有不耐和愤怒,
伊丽莎交叠双手,平放在小腹上,面前是忠于她的圆桌骑土,以及大臣和贵族。
自她身上,散发的从容不迫气度,迅速安抚了这群焦躁不安的人。
所有人都相信,只要跟着这位公主..或者说女王,他们就能恢复往日的荣光。
而不是被审判官三人压制,只能被迫当个好人、好官。
差不多了,这么多人,应该能给律法凿出漏洞,我也好接触红龙之王的身体:
夺取他的神力。,
伊丽莎目光微冷,看向忠于自己的臣子,就象在看一群耗材。
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她就给他们做了这样一个定位。
“开始吧。”
她拍了拍手,红龙血脉中的疯狂开始扩散。
血脉源头,红龙之王已陷入疯狂,她这样的后裔,或多或少也会沾染一些。
而血脉浓度比她还高的莫狄,更能清楚感应到这股疯狂。
“恩?疯王之血怎么不安分了?”
莫狄抑制住疯王之血的躁动,看向城堡的方向。
他的脚下,是一个骑士的户体。
尸体血肉模糊,身上的盔甲嵌入血肉,不分彼此,看起来象是被某种巨物碾过。
事实也的确如此,元凶正是莫狄肩上的霜啮巨剑。
“这个家伙,也配叫特里斯坦?”
阿尔托莉娜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不满地踩了尸体两脚。
一边踩,她一边嘟道:
“特里斯坦可没有这么弱,也不会做出让平民当肉盾这种事。”
“你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还跟在我身后?”莫狄皱眉看着她。
一路上,他数次甩开这女人,都被对方跟了上来。
阿尔托莉娜叉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里是我的卡美洛,我想去哪就去哪。”
“你的卡美洛?”
莫狄眯起眼睛,再打量了她一眼。
她该不会是红龙之王诈尸吧?
也不对,红龙之王是男的,这点他早就打听过。
况且他的配偶,那位桂妮薇儿王后也早就死了,死在抗击尸山的途中。
他思索间,阿尔托莉娜遥遥看向城堡的方向,柳叶眉扬起,露出明显的不悦。
“有个可恶的女人,我们的家被她搞得一团糟,她还想搞乱我的阿瓦隆。
小莫,我们得赶紧去阻止她。”
“别这么叫我怎么又不见了?”
再一转身,莫狄眼中就失去了少女的身影。
奇怪的女人,为什么执意这么叫我?是因为我这身血脉?’
思付之间,他不忘率军继续前进。
刚经历了一场场杀戮,恶魔和织肉者们都表现得十分兴奋。
若非前头有莫狄压着,它们恐怕会抑制不住自己,转头去屠无辜平民。
是莫狄,把这支邪恶的军队,这股邪恶的力量,用到了正途上。
他相信,在他莫家思想的指导下,辅以些许拳脚,再邪恶、凶悍的恶魔,也会为正义事业贡献出力量。
“好浓的血腥味,城堡里发生了什么?”
莫狄吸了一口气,血腥味立刻涌入鼻腔。
其来源,自然是面前的城堡。
这里是卡美洛的中心,红龙之王就沉睡在这里的某处。
当然,莫狄更怀疑这位王者的户:::身体已经被血疫窃据,成了一团蠕动的肉块。
“难不成是猩红疫气爆发,把这给占据了?”
他打量着城堡,发现这里安静得出奇。
凭他的听力,城堡深处,再小的动静都逃不过他耳朵才对。
可他没听见任何声音,偌大一座城堡被寂静笼罩。
“灵识也透不过去,被律法给挡住了。”
律法主动发挥作用,这事他还是第一次见。
城堡被一面内墙包围,墙上却无任何士兵,现在只有墙下的护城河作为防线。
这难不倒莫狄,他只需动一下念头,护城河里的水就喷涌而出,凝成一条坚实的冰桥供他们穿行。
这份控冰能力,经过了温迪戈、霜噬巨蛛、冰龙这三种血脉的叠加,早已超越本能。
穿过冰桥,他随手一拳砸在城门上。
城门应声而倒。
“还算结实。”
他顺口评价了一句,目光通过城门,看向城堡,
画面不出所料,四处都是残肢断臂,模糊的血肉和内脏平铺于地,还有一些勉强能看出个人形的东西。
凭他丰富的经验来看,这里的肢体内脏全是活撕下来的,全程没用任何武器。
也就是说,这些人一边互相厮杀,一边被掏心掏肺。
“难不成,这里举办了卡美洛第一届徒手格斗大赛?”莫狄挑了挑眉。
“不,这些人都被疯狂之念占据了大脑,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行径。”
阿尔托莉娜表情严肃,分析得头头是道。
莫狄已经不在意她从哪冒出来,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发癫?可为什么会这样?”
一道昏黄光芒闪过,从中走出的审判官为他做出解答。
“那位公主,她以同源之血,引来吾王的疯狂语,致使在场所有人步入疯狂。”
“公主?我可没她那样的女儿。”
阿尔托莉娜对此表达不满,她一把扯过莫狄的手,喊道:
“我只有莫德雷德这一个孩子。”
莫德雷德?
莫狄眼角一跳,这名字可不兴叫啊。
审判官三人这时才注意到她。
“你是?”三人陷入困惑。
他们从少女身上感到些许熟悉,却又不知这感觉来源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