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浓度疯王之血于莫狄体内奔涌。
他眼中,染上一层源自血脉的贪欲,那是红龙与生俱来的贪婪。
浩瀚龙威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他的部下都被这股龙威绕开,城墙上的守军却全被吓得脸色一白。
有的甚至双腿发软,连武器都拿不稳,直挺挺倒在地上。
龙威打乱了加拉哈德的呼吸。
他死死盯着地面的人影,下意识做出拔剑的动作。
审判官三人却变了表情,三张脸显露出同样的惊。
“不会错,这是红龙龙威。”
监视者举起提灯一照,眸中光芒随灯火一同燃烧,片刻后便下了定论。
“他体内流着红龙之血。”审判官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地上那人。
会子手放下了巨斧,难掩心中激动,说道:
“而且还是高浓度的红龙之血,几乎接近当初的王子。”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无言中达成了一个共识。
这位殿下,似乎比某个血脉浓度低下、荒淫无度的公主要好。
且不提血脉浓度,单说弄死户山遗蜕这功绩,伊丽莎就完全比不上。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先看看他身上的罪孽如何。”
审判官说着,看向了监视者。
提灯老者立即会意,眸中光芒更盛,集中在莫狄身上,似要看穿他的种种过往。
加拉哈德却突兀怒喝一句:
“你是在挑畔我吗?”
他死死盯着那高大身影,拔剑,眼中充斥着怒火。
他不敢承认,自己刚刚被那莫名气势给吓到了。
一时的胆怯很快转变为愤怒,又与先前的愤怒叠加,此刻愈演愈烈。
他以手中长剑指向地面,放声说道:
“如果你是想激怒我,那很好,你做到了,我要向你发起骑士间的对决!”
“?”莫狄把目光从审判官身上挪开,警了眼这个不知名的骑士。
他刚刚还真没有针对谁,纯粹是疯王之血自行释放龙威。
怎么就成挑畔了?
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骑土,莫狄心下了然。
看他年纪不大,二十岁左右,却气血虚浮,显然是刚行了房事。
又被龙威一激,虚火上涌,冲昏头脑,这很正常。
于是,他换了个语气,劝诫道:
“年轻人,你才刚行了房事,最好不要跟人斗狠,小心身体落下病根,日后终生不举声音听着不大,但清楚落入众人耳边。
巴泽特两眼突出,直视前方,咬紧嘴唇,把嘴角定格在一个微妙的弧度。
阿肯和他的学徒没这么多顾忌,一起笑出了声。
城墙上,守城士兵一脸好奇。
他们都听说,加拉哈德恪守骑士戒律,至今也仍没有娶妻,怎么会被这么说呢?
审判官用馀光瞄了骑士一眼,轻轻吐出一个字:
“呵。”
加拉哈德涨红了脸,呼吸再次紊乱,内心怒火尽数爆发。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看穿的,他只知道他要将这个侮辱、挑他的人,斩于剑下。
“这是你自找的!”
他纵身一跃,视城墙高度如无物,跳下城墙。
落地瞬间,他巧妙地控制力量,把冲击力尽数卸去,没有掀起多少尘埃。
刚稳住身形,他不多尤豫,径直冲向那挑他的人。
“良言难劝该死鬼。”
莫狄摇了摇头,随手一招,猎龙枪出现在手中。
他已经给过这人机会,既然这人要找死,便怪不得他杀鸡做猴了。
看到那近三米长,似枪又似剑的特大武器时,加拉哈德冷冷一笑。
“这种武器,真有人能挥动吗?华而不实。”
他全速奔跑,几乎只剩一道残影,须间冲到莫狄面前。
手中长剑刺出,如一点寒光,刺向敌人铠甲的缝隙。
在他的设想中,浑身重甲、手持特大武器的莫狄,应是十分笨重的。
以他的速度,完全可以在这铠甲男动手前,先一步刺穿其脖颈。
“叮。”
莫狄挥动猎龙枪,没有任何技巧,纯凭一身蛮力,在刹那间把长剑拍飞。
“大概是骑士职业三印超凡者的力量。”
他对加拉哈德的力量做了评估。
这种货色,他一印时就能压制,更湟论现在三印了。
拍飞骑士长剑,他又在加拉哈德没反应过来之际,收枪,往前一刺。
猎龙枪宽大的枪刃没入骑土胸膛,往上一挑,将他提到空中。
“唔!”
剧痛淹没了加拉哈德的思维,他只捕捉到一抹黑影扫过,紧接着长剑不翼而飞。
如同点画一般,他自己也被长枪刺中,鲜血如颜料喷溅而出。
挥洒出去的鲜血非但没有落地,反而还停滞在空中,凝结为一簇簇血色冰晶。
血液从加拉哈德七窍中流出,同样凝为冰晶。
死前,他脸上还保留着单纯的困惑,
“对,就是这个,我要看的就是这个!”
辛德瑞拉抱着速写本,两眼放光地看着这一幕。
“运用点画技巧,画笔刺出的角度恰到好处,喷溅出来的血液也没有浪费,反而为作品锦上添花。”
她说完,阿肯也添加了进来:
“最关键的是,素材的困惑被完美保存下来,这恰是神来之笔。”
他露出陶醉的表情,浑身颤斗,就象是吸嗨了一样。
“一雯间的情绪被永远定格,这正是我们追求的艺术,能抓住人心的艺术。”
他走到莫狄身边,脸上带着掩盖不住的激动,躬敬欠身。
“大师,还请让我保存下这幅作品,让更多人能欣赏到您的大作。”
莫狄给他来了一拳,随手柄加拉哈德的尸体甩飞,丢到他身上。
离艺术越近,离理性越远。
他就看不出来,这户体上有什么艺术成分。
没有理会抱着尸体,嘿嘿傻笑的阿肯,他再抬头,看向城墙。
“刚刚我战斗时,你有在窥视我吧?”
这话是对监视者说的。
从刚才开始,这老头的目光就一直放在他身上,不知用什么权柄来窥视他。
被他点破,监视者倒也不恼,只是露出困惑的表情。
“怎么样,看出了什么?”审判官问道。
沉默片刻,监视者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我看到,他的杀性极重,身上的罪孽却很少:他杀了上千人,没有任何悔恨,
这意味着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过。”
审判官的表情渐渐凝重。
“如果太过嗜杀,可不适合成为王。”
会子手却突然说道:
“死在我们手里的人,也不少了吧?”
他看了看自己的两名同僚,继续发表见解。
“正如老头所言,他罪孽极少,说明他杀的基本都是该死之人,哪怕手段酷烈,也比那位.疑似想偷偷干大事的公主要好。
想到那位不干人事的公主,其馀两人都点了点头。
审判官看了一眼宫廷的方向,思量片刻,便做出决定。
“的确如此,凭他展现出的实力,加之我们的配合,应该能解决掉那位公主。”
“那就这样吧,为了阿瓦隆的存续,另立新王。”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在城墙上敲定王国的未来,丝毫没有把公主放在眼里。
哪怕她就在今天登基。
“打开城门,迎接王子殿下的归来。”
按审判官的吩附,守城土兵打开了城门。
卡美洛坚实的城门缓缓开启,莫狄意外地挑了挑眉。
本来他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审判官他们这么识趣。
挥了挥手,他命令部队:
“进城。”
部队再度向前行进。
穿过城门,莫狄见到了早在等侯的审判官三人。
他们一脸庄重,见到莫狄靠近,迎了上前。
“殿下。”
莫狄笑道:“怎么,前几天晚上不是还要处决我吗?”
“您有红龙之血,不受律法束缚,这是律法的缺陷。”
审判官语气平静,没有多馀的情绪,大方承认了律法的不足。
“吾王制定律法时,恐怕都没考虑过,他仍有子嗣留存于世。”
红龙之王唯一的子嗣,早在对抗尸山入侵时便不知所踪。
他们仁也没想过,不知从哪个角落,突然就蹦出两个红龙子嗣。
血脉浓度还一个比一个高。
“多的话不说,我什么时候登基?”莫狄直指问题关键。
审判官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您应该也知道,在您之前,已经出现了一位公主,今天原本是她的登基之日。”
莫狄了然,自己登基前,还要先把那位公主劝退。
好叫她知道,这王位水很深,她把握不住。
还得是莫狄来才行。
“您刚刚杀的加拉哈德骑士,就是公主的头。”子手直言不讳。
那更好了,如果公主因此对他出手,他就能名正言顺解决她。
监视者最后说道:“公主如今与律法相连,就算是我们三个联手,也解决不了她。”
与律法相连?这有点棘手了。
莫狄感知了一下无处不在的律法,对那位公主的力量有了模三的认知。
“你们会不会与我一同出手?”
三人给了他一个意料外的回。
“不会,律法限制了我们出手,阵我们会用自己的权柄合你。”
“为什么?那位公主和你们有仇?”莫狄疑惑道。
“您比她更合适,而且她似乎想拿律法来干些::不见得光的事。”
监视者眼中的光闪了闪,隐约察觉到律法的细微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