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
王老菊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防线瞬间瘫痪,整个人都傻了。
而那个巨大的“汤米之影”,正一步步地,缓慢爬向理性之核。
“我靠,我靠!我破防了!陆总你不是人啊,这也能刀?!”
“别用汤米啊!求求了,换个别的什么都行!”
不过,老菊之前靠着运营塔防,早就攒够了碎片资源。
眼看着防线即将崩溃,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所有记忆碎片,召唤出了那最后的希望——
【净化的石锤】!
“对不起了,汤米!”
他操控着那把小小的石锤,缓缓地,飞到了“汤米之影”的面前。
出人意料的是,石锤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轻轻地,落在了巨大汤米的额头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圈柔和而温暖的白光,如涟漪般散开。
那巨大的、由怨念组成的脸,渐渐变得平静。
“谢谢你,安迪老师。”
一声轻语,随风而逝。
巨大的黑影,化作漫天飞舞的光点,消散在了黑暗之中。
【恭喜你,战胜了心魔。】
【心灵塔防获得胜利,奖励5000信用点,获得称号“龙场悟道”,效果:精神力和耐力永久提升】
弹幕刷屏:
“呜呜呜,我感觉我也被净化了”
“感觉安迪疗愈自己的过程,就挺意想不到的,但却无比的合理。”
“从今往后,谁再说陆总是整活大师,我跟谁急。他明明是哲学家,是艺术家,是游戏脑洞专家!”
当禁闭室的门第二次被打开时,王老菊平静地走了出去。
虽然出去就意味着他会继续给诺顿干脏活,但他没有对前来开门的诺顿说一句话。
经历了龙场悟道,他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游戏进入过场动画。
安迪出禁闭室后的第三天。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监狱操场上,将囚犯们的身影拉得斜长。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青草混合的味道,远处采石场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规律得如同这座监狱沉闷的心跳。
安迪独自一人蹲在监狱外墙的阴影里,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获得片刻安宁的私人空间。
就在这时,瑞德从操场那片刺眼的阳光中,缓缓走了过来。
他手里捏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脚步有些迟疑。
当他走到安迪面前时,一道由阳光与阴影构成的分界线,恰好落在了两人之间。
瑞德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知道,安迪还在为汤米的事伤心,那种眼看着希望在面前被无情射杀的痛苦,足以摧毁任何一个正常人的意志。任何语言上的安慰,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出乎意料的是,安迪反而先开口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我妻子总说我难以理解,象一本合起来的书,整天这样抱怨那样抱怨。”
他抬起头,仿佛在凝视着早已逝去的遥远时光。
“她很漂亮,瑞德。我很爱她,我只是不善于表达。”
安迪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声音如同梦呓:
“是我杀了她,瑞德。”
“虽然不是我开的枪,但我疏远了她,对她渐渐冷漠,我把她逼向了其他的男人,她才被害都是因为我。”
这句突如其来的“自白”,让瑞德猛地一震。
弹幕:
“我靠,我头皮发麻!他这是在进行自我审判啊!他把妻子的死,归咎于自己的情感疏离和冷漠。这是一种比法律审判更残酷的自我放逐!”
“天呐陆凡这台词功力,直接把安迪这个角色的弧光拉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他确实不是一个完美的主角,他也有缺点,会犯错,会内疚,这让他变得无比真实。”
瑞德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上前一步,半个身子跨入了阴影之中:
“但你并不是杀人犯。”
“你也许不是一个好丈夫,你可以自责,但你并没有开枪。”
安迪缓缓抬起头:
“对,我没有。”
“是另一个人干的,但却是我被关在这里。大概是我运气不好,让我赶上了,就是这么回事。”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释然。
“我被卷进了一场龙卷风,只是没想到这场风暴会持续这么久。”
沉默片刻,他忽然问出了一个始料未及的问题:
“你想过有一天能出去吗?”
“我?”瑞德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等我头发花白,老眼昏花,连路都走不动的时候,他们大概会放我出去吧。”
“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安迪追问。
瑞德沉默了。
他不知道。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不敢想。
安迪没有再逼他,而是自顾自地描绘起一幅遥远的画卷:
“你听过芝华塔尼欧吗?”
“那里在墨西哥联邦,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你知道墨西哥人怎么形容太平洋吗?他们说,那里是没有记忆的。我想在那里安度馀生,一个没有记忆但是温暖的地方。”
“我想开一家小旅馆,就在沙滩上,买几艘不值钱的破船,把它们修好,翻新一下,带着客人们出海,在船上钓鱼。”
“在那种地方,我需要一个什么都弄得到的帮手你愿意来吗?”
这番话,让直播间瞬间泪目了:
“呜呜呜安迪的一生背负了太多太多了,被冤枉、被毒打、被背叛所以他才想要一个‘没有记忆’的地方。”
“是啊,换一般人,单单是经历过姐妹花的那些事,估计已经扛不住了。”
“你的过去已被埋葬,你的未来正在发芽。”
“这才是真正的救赎!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洗刷冤屈,而是为了查找一片能让灵魂安息的净土。陆总,我给你跪了,这立意,太高级了!”
然而,面对安迪那充满希冀的邀请,瑞德的反应,却象被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我觉得外面的世界可能不适合我,”瑞德摇着头,眼神躲闪,“我大半辈子都是在这里度过,我已经被体制化了,跟布鲁克斯一样。”
“别看轻自己。”安迪反驳。
“在这里,我什么都能替你弄到。在外面,你只需要一本电话簿。”瑞德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太平洋?天呐,那么大的地方会吓死我的。”
“我不会被吓到。”安迪的眼神无比坚定,“我没杀我的妻子,也没杀她情夫,无论我犯了什么错,都已经付出代价了。一个旅馆,几条小船,我的要求不过分。”
“我劝你还是别想了,”瑞德打断了这个老朋友。
他站起身,指了指周围高耸的围墙和冰冷的铁丝网,善意提醒道:
“墨西哥远在天边,而你就在这里。这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