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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神秘纸条×试探青梅(1 / 1)

一九六零年七月的东京夏日的晨雾尚未被烈日彻底驱散,湿漉漉的笼罩着东京的街巷。

黑色公爵王轿车象一尾沉默的黑鱼,平稳的滑入渐渐繁忙起来的街道。

车窗外的光景是昭和三十五年的东京,战败的阴影尚未完全褪去,但经济的脉搏已强劲的搏动,新旧交织,在烟尘与希望中奋力前行。

车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只有引擎低沉而稳定的轰鸣,以及窗外偶尔穿透隔音玻璃传来的,沉闷刺耳的喇叭声,提醒着人们外界的存在。

石川苍太正襟危坐,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

他的眼角馀光,却不受控制的,一遍又一遍偷偷打量着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阿哲。

阿哲看起来貌不惊人,甚至有些过于普通,不象一个为大佬开车的心腹。

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稳定得异乎寻常,十指关节粗大,指节处有着厚厚凸起的蚕茧。

开车过程中,阿哲偶尔极其快速扫过后视镜,那自光锐利得象淬了火的针。

石川苍太心里清楚,能成为山本健太十几年来形影不离,托付性命的心腹司机兼保镖的人,绝非凡俗。

阿哲同样在暗中观察石川苍太。

这个年轻人他有点模糊的印象,大概是无意间见过几面,组里新来的若众,具体情况不清楚,

但应当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毕竟,上野组有着一群渴望上位的年轻人。

如果石川苍太能力出色的话,至少应该听说过名头。

可惜,阿哲连名字都没听过。

然而,昨夜就是这个无名之辈,却在组长从神户返回东京途中遇袭,生死攸关之际,突然杀出,恰到好处的救下组长?

组长又为何在如此危急关头,将联系自己这最后一条隐秘生命线的重任,交给这样一个资历尚浅的年轻人?

此刻阿哲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和审视。

可他深谱极道世界的规矩,组长不说,绝不会多问一个字。

阿哲只需要像最精密的机器一样,确认指令的真实性,然后毫不尤豫的严格执行即可。

在石川苍太的指点下,车子并未直接驶向安全屋所在的街区。

阿哲握着方向盘,沉稳的驾着轿车先在附近局域绕起了圈子。

他娴熟的利用后视镜观察后方,不时看似无意的变道、减速、加速,测试着是否有不怀好意的尾巴黏在后面。

多年的经验让阿哲像猎犬一样伶敏。

确认安全后,他才方向盘一打,拐进了世田谷区,而山本健太的藏身处就位于三区交界处的一座住宅区内。

黑色公爵王,最终停在了距离安全屋仅有两三条街道的一个僻静角落,车头对着来路,随时可以起步离开。

车辆刚刚停好。

阿哲言简意咳,声音低沉而沙哑:“落车,走过去。”

他率先落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提出两个沉甸甸的帆布包,里面塞满了采购来的食物、罐装水、新的绷带、消毒药水和其他安全屋里取来的特制消炎药。

石川苍太一看,连忙跟着落车,下意识的想伸手帮忙拎一个包,以示勤快。

阿哲摇摇头,制止了石川苍太。

“不用了,我能提得动,你走前面,注意周围。”

说完,他将一个帆布包背在肩上,另一个手提着的包,拉链并未完全拉死,露出里面物品的一角,也方便随时伸手进去取用里面的武器反击。

石川苍太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阿哲的谨慎和防备。

他点点头,深吸了一口带着霉湿气息的空气,走在前面。

此刻,石川苍太宛如初入丛林的小兽,努力观察着寂静的街道和两旁门户紧闭的住家。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几步的距离,快速而安静的穿过最后几条狭窄的小巷,绕到了安全屋的后院门。

石川苍太停下脚步,有节奏的,轻轻在旧木门上敲了几下。

这是他和山本健太事先约定好的暗号。

片刻沉寂后,屋内传来极其轻微的响动,门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狭窄的缝隙。

山本健太苍白而警剔的脸孔在阴影中露了出来见到是石川苍太和阿哲,他紧绷神经松弛下来,迅速挪开了身子。

两人闪身而入。

然后,阿哲反手就将门牢牢锁死。

“组长!”

他看着山本健太裸露手臂上胡乱包扎,已被血污浸透的绷带,以及他那明显失血过多后的憔瘁脸色,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担忧和愤怒交织的神情。

阿哲放下帆布包,躬敬的躬身行礼,用难以压制的愤慨道:“您受苦了!”

“没事,还死不了。”

山本健太摆了摆手,示意心腹不必多礼。

接着,他急切看向那两个鼓囊囊的帆布包。

“东西都带来了?”

阿哲一边打开帆布包,一边回答。

“按照您的吩附,食物、水、药品都备齐了,足够几天之用。除了消炎药是从别处安全屋取来,其他都是分散在不同局域商店买的,不会引人注意。”

山本健太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阿哲,你做事我放心。”

随即,他又望向石川苍太,眼底深处藏着警剔的戒备。

“路上顺利吗?”

石川苍太连忙回答:“很顺利,组长。我按照您说的方法找到了阿哲桑,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可惜,他对清晨来时路上那短暂却惊心动魄的拦截与昏迷一无所知,眼中只有完成任务后的些许放松。

山本健太“恩”了一声,在心腹的小心扶下,重新坐回墙角铺着的旧垫子上。

阿哲跪在一旁,熟练的打开新的急救包,拿出剪刀、镊子、消毒水和雪白的绷带,小心翼翼的为他更换手臂上那早已航脏不堪的旧绷带,清理那道皮肉翻卷,挣狞可怖的伤口。

只不过,目睹伤口的情况,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冰冷彻骨的杀意。

“赤松组的杂碎竟然敢下这种黑手!”

阿哲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压抑着沸腾的怒火。

听闻此言。

山本健太面露冷色,语气平静,却蕴含着暴风雪般的寒意。

“这笔帐,迟早要让他们用血来还!”

言罢,他任由阿哲处理伤口,扭头望向窗外被窄窄窗框切割出的一小片灰蓝色的天空。

忽然,山本健太似乎想起什么。

“但现在,组里的事情更麻烦。阿哲,我失踪的消息,组里有什么反应?”

阿哲手下动作不停,大脑却在回忆和筛选信息。

“表面风平浪静。我也是今早才从苍太这里得知您的情况。”

“另外,昨天下午,上野真央小姐和藤本若头都分别来问过,您预计什么时候从神户回来。其他的,倒也没有多问。”

话音刚落,山本健太嘴角扬起,充满讥讽的冷笑。

“没多问?恐怕他们不是在关心,而是在查证我确切的返程时间!这两个家伙,心里正巴不得我直接死在外面,回不来才好!”

阿哲一证,抬起头,神色凝重。

“组长,您的意思是:

面对心腹的询问,山本健太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我遇袭的事情,绝非偶然!”

“赤松组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巧,就在那条偏僻的路上等着我?时间、地点,拿捏得如此精准!

组里肯定出了内鬼!而且,这个内鬼的地位,绝不低!”

此话一出,阿哲和石川苍太心中都猛地一震。

组内高层出现叛徒,这是最可怕也最致命的事情。

藤本木:

山本健太几乎是咬着牙,碾磨着念出这个名字。

“这个养不熟的野狼!他一直对我的位子虎视,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还有上野真央那个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心里整天在盘算什么,想替她那个死鬼老爹报仇?做梦!”

“这个女人平常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更想自己坐上组长位置!”

“一个娘们,心比天高!可惜,极道是男人的天下!”

说着说着,山本健太骤然闭嘴,用审视的眼神盯着石川苍太和阿哲。

“所以,我现在谁都不能信。除了你们俩。”

阿哲闻言十分感动,立即低下头,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尤豫道:“愿为组长效死!”,

石川苍太早已不是昔日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他装作热血沸腾,赶紧跟上表忠心。

“我也是!誓死追随组长!”

石川苍太知道,这是一个危机,但也是一个前所未有,靠近权力内核的机会。

山本健太点了点头,对阿哲吩附道:“阿哲,你回去之后,要想办法稳住他们。”

话到这里,他舔了舔嘴唇,稍作思索。

“就说我路上染了急病,需要静养几天,任何人都不见。”

“组里的日常事务,暂时由几位若头补佐,以及顾问共同商议处理,特别重要的事情,通过你向我汇报。”

山本健太没有直接指定若头藤本木代理,其防备之心昭然若揭。

阿哲郑重点头应下。

“是!我明白!”

山本健太继续语气阴森的说道:“另外,你要想办法,暗中查一查,昨天我回来的详细行程,

除了你们几个,到底还有谁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的?”

“重点,给我盯紧藤本木和他身边的亲信,包括上野真央那边的所有动静!一有异常,马上告诉我!”

阿哲闻言面色凝重。

他知道这个任务何其艰巨和危险,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但还是郑重承诺。

“嗨依!我会尽力去查,一定小心谨慎!”

山本健太又看向石川苍太。

“苍太,你暂时留在这里。阿哲会定期送物资过来。你照顾好我的起居,也要机灵点,注意外面的风吹草动。有任何可疑的人或事,都不要轻举妄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石川苍太等的就是这句话。

这意味着在组长最虚弱的时期,他将成为其身边最亲近的守卫和亲信,这是莫大的信任。

石川苍太压下心中的激动,用力点头道:“是!组长!请您放心!”

吩咐完这些,山本健太似乎耗去了不少精力,脸上露出疲惫之色,向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目养神。

阿哲为组长仔细处理好伤口,又将食物和水分类整理摆放好,便躬敬的低声告辞离开。

他必须快点返回组里探查情况,以便应对内部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们。

当然,阿哲也不会忘记赤松组。

安全屋的单扇旧木门轻轻合上,落锁的声音轻微不可闻。

屋内再次恢复了压抑的寂静,只剩下山本健太因为伤痛和心事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石川苍太尽量放轻动作整理物品的细微窒声。

与此同时。

就在阿哲返回上野组的路上。

世田谷区,上町。

上野组总部。

一间书房内。

藤本木面色阴沉的坐在一张放满毛笔的长桌后。

他的面前,正站着清晨那个被石川隆一击晕的跟踪者。

此刻他已经取下了鸭舌帽,露出一张略显苍白和惊慌的脸,额头上多出一块明显的淤青。

所以,你不仅跟丢了阿哲,还被人从背后打晕,连对方是谁都没看到?乃至连像征身份的徽章都丢了?”

藤本木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跟踪者吓得浑身发抖,深深鞠躬,额头几乎要碰到膝盖。

“非非常抱歉!藤本木大哥!是我无能!我我完全没察觉到有人靠近对方动作太快了!”

藤本木用力一拍桌子。

“废物!”

这突如其来的怒斥,吓得跟踪者全身一颤。

藤本木站起身,在书房里烦躁的步。

他派去跟踪阿哲,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而整件事则源于昨夜那件极其诡异的神秘纸条。

昨夜,当他回到卧室准备就寝时,赫然发现自己的床铺中央,平整的放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白色纸条。

没有任何人闯入的迹象,窗户和门锁都完好无损。

这张纸条就象是凭空出现一样。

他惊疑不定的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今晚山本健太遇袭,明日晨,跟紧阿哲,或可知晓山本下落。”

纸条没有落款,没有多馀信息,字迹更是刻意扭曲潦草,凌乱得无法辨认出自谁手。

这张神秘的纸条,象一根刺扎进他心里,让其一夜无眠。

是陷阱?还是真的情报?

如果是陷阱,目的是什么?

若是真的,送纸条的人是谁?

那人为什么要帮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山本健太遭遇袭击,并且能通过阿哲找到?

无数疑问在脑中盘旋。

最终,对权力的渴望和好奇心压倒了他的警剔,决定派人去试试,于是有了清晨的跟踪。

而现在,跟踪失败,反而证明了一件事,纸条上内容是真的。

山本健太没死,藏在了某处。

神秘纸条预言成真,也意味着那个送纸条的神秘人,拥有极其精准的情报和能力。

这个人是谁?目的到底是什么?是友是敌?

越想,藤本木越觉得一阵莫名的寒意自心底升起,就尤如身处一个巨大旋涡的边缘,而旋涡深处,有一双看不见的眼晴正在操控着一切。

他挥了挥手,叫那个还在瑟瑟发抖的手下滚出去。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他需要重新评估局势。

山本健太还活着,但受了伤,躲了起来。

此外,他身边多出一个神秘年轻人,疑似还有一个身手高强的人在暗中保护,以及心腹阿哲。

藤本木很想趁人之危,现在就干掉山本健太。

奈何,他根本不知道山本健太藏在哪里,而且对方有高手保护,风险太大。

按兵不动,不是藤本木的性格。

万一山本健太伤愈归来,得到那枚丢失的铜制徽章,必然清算内部,自己可能首当其冲。

藤本木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庭院,眼眸闪铄不定。

他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但这种被无形之手推动的局面,让其感到极度不适,却又隐隐兴奋。

这是危机,但也是巨大的机遇。

既然神秘人能将纸条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自己的床上,或许就是组内其他对山本健太不满的干部做的。

他可以试探一下口风,或许能揪出神秘人。

比如,那位看似与世无争,实则野心勃勃的上野真央小姐!

一个模糊的计划开始在他脑中形成。

藤本木不再耽搁时间,起身去找上野真央。

不久后。

一间茶室内,茶香袅,却驱不散空气中无形的紧绷。

上野真央跪坐在榻榻米上,身着一身素雅的淡青色捻线绸和服,上面绣着精致的暗纹鸢尾花。

她身姿挺拔,脖颈修长,如同优雅的白鹤。

面前的矮几上,一套昂贵的赤乐烧茶具摆放得一丝不苟。

上野真央正专注的进行着点茶的动作,碾茶、注水、调膏、击拂,每一个步骤都带着一种仪式般的静美,好似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这间茶室无关。

然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却破坏了这份刻意营造的宁静。

藤本木同样跪坐着。

他背脊挺得笔直,穿着昂贵的丝质墨色纹付羽织,梳着一丝不苟的七三分油头,一副老派极道干部的打扮。

但藤本木周身却散发着阴沉的气息,与这茶室的禅意格格不入。

他并没有时间欣赏上野真央茶道表演的闲情逸致,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显示出内心的焦躁和不耐烦。

藤本木目光如刀,试图穿透面前女人那完美无瑕的平静面具。

可在那双闪铄着怨毒的眼睛深处,却依旧留着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被强行压抑下去的迷恋。

藤本木终于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

“真央小姐,真是好兴致。组长行踪不明,生死未卜,你竟有心情在这里摆弄这些茶碗。”

上野真央并未直接回答。

她手腕稳定的完成最后一下茶的搅动,将碧绿浓稠的抹茶缓缓倾入精美的茶碗中,然后用一方洁白的手巾,细致的擦拭碗沿,每一个动作都流畅优美,宛如经过千锤百炼。

做完这一切,上野真央才缓缓抬起眼睫,看向藤本木。

她的眼睛很大,瞳仁是极深的褐色,有种朦胧的迷离感,令人看不透真切情绪。

“藤本若头说笑了。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静心。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暗处的敌人看笑话。不是吗?”

上野真央将湖好的茶碗,轻轻推至藤本木面前。

“请用茶。”

藤本木看了一眼那碗浓绿的茶汤,没有去碰。

他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些距离,压低声音道:“静心?我看是真央小姐你胸有成竹才对吧?”

上野真央微微偏头躲开昔日竹马的靠近,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我不明白藤本若头的意思。”

藤本木笑一声,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

“不明白?组长昨夜从神户返回的路上遇袭,现在下落不明。这件事,真央小姐难道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听到这话,上野真央显得非常震惊,手中的茶碗掉落,滚烫的热茶溅到手背都没有叫喊,

“你说什么?组长遇袭?什么时候的事?”

藤本木紧紧盯着女人的眼睛,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似有深意的道:“就在昨天晚上,组长从神户返回的路上。我还听说,袭击发生前,真央小姐你似乎很关心组长具体的返程时间?”

这是藤本木抛出的第一颗试探的石子。

上野真央放下茶碗,用那双迷雾般的眼睛回视他,显得异常坦然“藤本若头,组长遇袭,我也是刚从你的嘴里得知!其次,我作为上野组顾问之一,关心组长的行程,难道不是分内之事吗?”

说到此处,她一样若有所指道:“藤本若头昨天下午,不也亲自询问组长返程的时间!”

上野真央轻巧的将问题抛了回去,还点明了,藤本木照样有可疑。

藤本木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女人,果然还是这么牙尖嘴利,反应快得惊人。

他调整了一下策略,身体靠回原位,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是啊,我们都问了。可惜,组长归来的具体路线和时间,我并没有问出来,倒是

他顿了顿,观察着上野真央的反应。

“倒是外人,知道得一清二楚。这难道不奇怪吗?”

上野真央眉头一挑,娇媚的脸上浮现怒色,同时质疑的反问一句。

“确实非常奇怪。内部必然有人泄露了消息。不过,藤本若头,就连我都不清楚组长遇袭,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藤本木一愣,马上做出回应。

他没有藏着掖着,反正事情又不是自己做的,问心无愧。

“就在今天早晨,在我处理组务的时候,我发现桌上不知被谁,神不知鬼不觉的放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说‘昨晚山本健太遇袭,今日晨,跟紧阿哲,或可知晓山本下落。

他刻意将时间从“深夜”改成了“早晨”,试探上野真央。

如果纸条与其无关,她不会察觉这个时间点的错误。

徜若上野真央知道些什么,或者纸条根本就是对方安排的,这个错误的时间点,或许会让她本能的产生困惑去纠正,从而露出马脚。

藤本木仔细的捕捉着上野真央脸上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茶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只有庭院竹筒敲击石盏发出的清脆响声,却莫名的令人心头发紧。

上野真央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

那并非惊慌,也非被戳破的尴尬,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深深疑虑的神情。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露出底下深藏的锋芒。

“今天早晨?”

上野真央迟疑和探究的重复了一遍这个时间点。

但很快,这丝异样就被更浓的惊疑复盖。

她似乎非常担心山本健太的安全,焦急的追问:“竟然有这种事?一张预言般的纸条?这太太不可思议了!”

“藤本若头,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为什么现在才说?那纸条呢?”

上野真央的反应超出了藤本木的预料。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与神秘纸条身份相符的迹象,反而象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并且对隐瞒感到不满和质疑。

藤本木心中疑窦丛生,表面却露出懊恼和遗撼的神色,

“我当时只觉得是无稽之谈,或者是哪个混蛋的恶作剧,随手就处理掉了。谁能想到,它说的竟然是真的!”

他摊了摊手,继续表演道:“直到今天早上,我左思右思,为了安全起见派人去找阿哲。在找人的时候,我的手下被人打晕,我才意识到纸条可能是真的!”

紧接着,藤本木视线锁定上野真央。

“真央小姐,你觉得,这会是谁送来的纸条?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是警告?还是另有所图?”

他把问题再次抛了回去,继续观察。

上野真央陷入了沉默。

她低下头,看着碗中渐渐失去温度的茶汤,浓密卷翘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上野真央纤细的手指在光滑的碗沿上轻轻摩着。

藤本木见状,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他期待着她的反应,期待着她露出破绽,

片刻后,上野真央缓缓抬起头,脸上的震惊和疑虑已经褪去,重新复上了那层朦胧的薄雾。

她轻轻摇了摇头,谨慎茫然的道:“我不知道,藤本若头。这实在太诡异了。能悄无声息的把纸条放在你的桌上,这个人显然对总部极为熟悉。”

“是敌是友,太难判断了。或许或许是某些想利用我们内部矛盾,从中渔利的第三方势力?”

上野真央的分析合情合理,冷静客观,完全置身事外。

藤本木感到一阵强烈的无力感,象一记重拳打在了柔软的棉花上。

他精心准备的搅局之举,似乎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这个女人,要么是演技已臻化境,要么.那张纸条真的与她无关?

难道自己猜错了?可如果不是她,那会是谁?组里还有哪个隐藏得如此之深的势力?

藤本木看着那美丽却冰冷的脸庞。

这张脸他曾经无比迷恋,甚而幻想过占有她。

童年和少年时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的闪过脑海。

在长屋后巷一起追逐打闹,在夏日祭典分享苹果糖。

那时她是自己的“真央妹妹”,他是她的“木哥哥”。

藤本木曾以为,等他们长大了,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直到山本健太的出现。

那个空有蛮力、野心勃勃的混蛋,凭着救过上一代组长一次的功劳,凭着更能讨好老人的手段,一步步爬了上来。

对方不仅夺走了原本在派系内斗中可能属于他藤本木的若头之位,

最后,甚至甚至连自己默默守护的真央也被抢走。

雾时间,恨意有如毒藤,缠绕紧勒住藤本木的心脏,使其几乎室息。

是的,恨大于爱,远远大于。

尽管藤本木恨山本健太的横刀夺爱,更恨上野真央的选择和背叛。

她明明应该属于自己,却选择山本,无疑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虽说,老组长早已身亡。

但藤本木始终怀疑与山本健太有关。

他想替老族长报仇,也要让上野真央后悔为什么不选择自己,更多是实现自身的野心。

上野组原本就应该由自己继承,现在只是拿回来。

藤本木内心闷扭曲,在疯狂咆哮,脸上却维持着冷静和略带困惑的神情。

他端起面前那碗早已凉透的抹茶,狠狠灌了一大口,苦涩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淅了一点。

不管纸条是不是与她有关,现在的局面已经够乱了。

山本健太躲藏不出,一旦消息传开,内部必定人心惶惶。

再加之外部强敌环伺,以及一个神秘莫测的第三方在暗中窥伺。

接下来,上野组恐怕会十分混乱。

想到这里,藤本木灵机一动,混乱或许是自己所需要的。

他不必急着弄清楚一切,也许可以利用这种混乱。

藤本木放下茶碗,脸上再次挂上阴沉表情。

“真央小姐说得有道理。这件事确实蹊跷,必须暗中调查。”

“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组长,确保他的安全为上。”

说着,他话锋一转,仿佛暂时将纸条之事搁置,

“还有,组里不能一直群龙无首。如果组长一时半会儿无法露面,有些事情,我们可能需要提前商议一下。”

藤本木开始将话题引向权力分配的实质性问题。

他很清楚,眼前的女人与自己是同类,暗地里具备着不为人知的野心。

这是试探,也是诱惑。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有野心,绝不会对这个话题无动于衷。

可惜,上野真央静静的看着他。

良久后,她轻轻开口道:“藤本若头说得是。当务之急,是找到组长。但在此之前,组内事务,应当由几位若头补佐和顾问共同维持稳定,一切都应以组长的安全回归为重!”

她巧妙的将话题拉回查找组长,这个政治正确的基点上。

这滴水不漏的做法,使得藤本木明白,上野真央比自已想象中还要难以对付,还要危险。

茶室内的空气凝固了。

庭院里,竹筒再次满了,轻轻敲击在石头上。

笃!

一声轻响,回荡在两个各怀鬼胎,彼此试探的青梅竹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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