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总不能真让你们流血流死在这儿。林业队抓人,也得抓活的回去交差不是?”
他嘴上这么说,手上包扎的动作却干净利落,显示出丰富的野外急救经验。
包扎时,他手指微动,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几个医疗包里最值钱的几支标注着俄文的强力吗啡止痛针剂,迅速收进了系统空间。
给那些疼得死去活来的悍匪注射时,针头倒是扎进去了,但注射器推杆推的只是生理盐水。
冰冷的液体注入血管,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凉意,却丝毫缓解不了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忙活了好一阵,雪地上的血迹都冻成了暗红色的冰碴,总算给最后一个断手断脚的悍匪草草包扎完,勉强止住了汹涌的血流。
林阳走到还在雪地上因剧痛和愤怒而抽搐,怒骂不休的刚哥面前,蹲下身,看着他被子弹撕裂的手臂。
林阳手法“专业”地清理掉粘在伤口上的碎布和雪屑,撒上止血粉,然后用绷带一圈圈缠上。
最后,在刚哥染血的骼膊上,打了个极其扎眼,甚至带着点戏谑意味的白色蝴蝶结。
那洁白的结扣,在猩红的血迹和肮脏的棉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
林阳拍了拍手,仿佛掸掉并不存在的灰尘,满意地看着自己“处理”完的现场。
一片狼借的雪地,十几个被裹得象破布娃娃,在严寒中瑟瑟发抖,痛苦呻吟的废人。
“搞定收工!”
刚哥疼得浑身抽搐,满头冷汗混着雪水,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林阳,里面是刻骨的仇恨和一种即将得逞的疯狂狞笑:
“你死定了,刚才老子故意没有提醒你,你转过身看看自己的背后有什么!”
林阳的耳廓微微一动,根本无需回头。
身后那细微却令人脊背发凉的枯枝碎裂声,压抑着贪婪的低喘,以及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混杂着野兽腥臊与新鲜人血的铁锈味
已在他脑中清淅勾勒出一幅画面——
至少三十多头饿得眼冒绿光的狼,正呈扇形,悄无声息地从稀疏的桦树林后围拢过来。
这张由饥饿和血腥织成的无形大网,彻底罩住了这片林间空地,也点燃了这些畜生骨子里的凶性。
它们贪婪地盯着地上那些瘫软扭曲的“肉食”,幽绿的眼珠在昏暗天光下闪铄着饥饿嗜血的寒光,喉间滚动着压抑的低吼。
他动作没有丝毫迟滞,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心念一动,手腕翻转,两个沉甸甸的八一杠弹夹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冰冷的金属触感通过掌心薄薄的汗意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踏实。
卸空,换弹,上膛
咔哒几声轻响,快得如同一个连贯的音符,让刚哥那群瘫在雪地里,只剩下半口气的残兵败卒只觉得眼前一花,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兰兰闻学 已发布醉欣彰劫
砰砰!
砰砰砰——
骤然而起的枪声,如同死神的镰刀,悍然撕裂了林间死寂的幕布。
刚刚还弓着腰,龇着森白獠牙,企图悄悄拖走一具尸体的几头饿狼,瞬间被这精准而冷酷的反击打懵了。
林阳猛地转身,枪口喷吐出灼热的火舌。
每一次冷静的点射,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嚎,以及一头饿狼轰然倒地的闷响。
滚烫的弹壳叮叮当当砸在冻得梆硬的雪地上,腾起细小的雪末。
空气中硝烟与血腥混合的味道更加刺鼻。
狼群怕了。
它们只是想趁着两脚兽自相残杀后捡个现成便宜,拖几具尸体回去熬过这个难熬的冬天。
谁能想到踢到了铁板,遇上了个活阎王!
剩下的狼夹起尾巴,呜咽着就往更深更密的林子里逃窜,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慌乱的爪印。
“想跑?晚了!”
林阳眼中寒芒一闪,脚下在积雪中猛地发力,向前窜出几步,靴子踏碎冰壳。
自动瞄准的视野,清淅锁定每一道仓皇奔逃的身影。
砰砰砰——
八一杠沉稳有力的射击声再次密集地响起,如同追命的符咒,无情地宣告着狩猎的终结。
三十多头狼,一头接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殷红的血迅速在洁白的雪地上洇开,凝固,形成一片片刺目而残酷的印记。
枪声停歇,刺鼻的硝烟混合着浓重的血腥气在林间弥漫开来,压过了松脂的清香。
死寂重新笼罩,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以及伤者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呻吟。
林阳这才不慌不忙地再次从空间里取出黄澄澄的子弹,一颗颗沉稳有力的按压进打空的弹夹里。
金属碰撞的“咔哒”声,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淅,敲打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上。
“嘶——”
刚哥倒抽一口冷气,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瘆人。
他眼珠子瞪得溜圆,几乎要凸出眼框,死死盯着林阳那双骨节分明,此刻正稳稳压弹的手。
这枪法
何止是厉害?
简直是神乎其技!
闻所未闻!
更让他心底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的是,这家伙身上那件单薄的旧棉袄,怎么看也藏不下三个弹夹外加这近百发沉甸甸的子弹!
那分量,少说也有十来斤。
他究竟是怎么带在身上还行动如风,甚至刚刚还追着狼群杀的?!
这念头像条冰冷的毒蛇,瞬间噬咬着他仅存的理智。
眼前的青年在他眼中愈发神秘可怖。
传说之中大山深处披着人皮的妖怪也不过如此!
压满三个弹夹,林阳将八一杠重新甩上肩头,动作随意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他踱步到刚哥跟前,皮靴踩在冻硬的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瘫在血污雪地里的走私头子。
脸上没什么表情,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山野猎人特有的那种直白与毫不掩饰的讥诮。
“你说的那生意?”
林阳嗤笑一声,突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道冰锥,毫不留情的敲在刚哥已然脆弱不堪的心上。
“脑袋别裤腰带上的活儿,我林阳不稀罕!瞅见没?”
他用下巴点了点四周倒毙的狼尸。
“就凭我这手打猎的本事,这大山就是我的钱袋子。安安稳稳打点野物,弄个万元户甚至十万元户当当,光明正大,谁也挑不出理儿来。犯得着跟你们趟这浑水?!”
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种扎根于山林的强大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