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鸿听到动静,就知昨天那帮人,又在竹林里面干架了。
他要出城,这条竹林小径,是通往城中大道的必经之路。
方鸿自没有必要避讳旁人,径直走了过去。
打斗声更加清淅。
呼呼作响的,是凌厉的鞭声。
叮叮当当的,则是刀剑激烈碰撞。
一群人打得很是热闹。
“大胡子,看我双锤的厉害。”一道粗犷的声音从竹林中传出。
方鸿加快脚步,渐渐走近。
只见大头男子正手提八角紫金锤,和他五个同伴正在围殴另外三人。
被围攻的三人之中。
有两人是一对一的局面。
其中一人正与红裙女子交手。
光头男子手中挥舞着链子枪,红裙女子则手持一对鸳鸯短刀。
那光头男子显然功力更深,枪法更精。
以一对一,攻多守少,颇占上风。
红裙女子刀法巧妙,两柄短刀在胸前挥舞,守得滴水不漏,一时之间也无败相。
第二组。
一个身如铁塔的大汉,手中一杆乌木大棍如飞龙盘旋,棍影绰绰。
他正和一个使着铁牌的瘦小汉子斗了个旗鼓相当。
第三组,则是以四敌一。
一双八角铜锤、一把地躺刀、两杆双枪,还有一条长索。
四个人有的善于远攻,有的善于近身搏击。
他们正围攻一个手拿钢杖的矮个大胡子。
那使长索的老妇,方鸿前几日在竹林中见过。
她的功夫比起同伴来,明显要高许多。
手中长索矫矢灵动,招式凌厉狠辣。
徜若她对上用链子枪的汉子,或是使乌木棍的大汉,早已稳操胜券。
可此刻,她联众人之力,竟丝毫没有占到便宜。
方鸿走到近处,定睛细看。
那个以一敌四的大胡子,正是公孙止的大弟子樊一翁。
这家伙也来襄阳城了?
那几人战得正酣,都在全神贯注应对敌人。
加之,方鸿脚步又轻,他们一群人竟还没察觉。
大头汉子双锤平举一推一送,使了一招“叶底飞燕”,去势威猛。
八角铜锤刚猛异常,旁人挡此一招,非得退而后攻,以避锋芒。
只要樊一翁稍微躲闪,那旁边三人便可乘隙而攻。
哪知樊大胡子天生神力,一记钢杖横砸,硬生生接了大头男子的铜锤,反震得对方虎口发麻,左手铜锤竟被磕飞了。
大头男子急中生智,身子一旋,以左手铜锤砸向空中铜锤,使了一招流星赶月。
当的一声巨响,震得人耳鼓生疼。
那铜锤向樊一翁胸口飞去。
樊一翁身法伶敏,赶紧躲开。
铜锤擦身而过,砸进了旁边的竹林。
只听得咔嚓咔嚓一阵密集的声响。
翠绿的竹子被铜锤轰倒了一大片。
樊一翁虽躲过此招,却已深陷其他三人的夹攻之中。
那大头汉子冷声说:“大胡子,我七弟活不了多久,你就给他偿命吧。
樊一翁一招失手险况连连,喝道。
“贼子卑鄙无耻,下毒之人反被毒害,也是理所当然。谋财也就罢了,竟然还狠心害了我师弟的性命,甚至吸干了他们的血。可惜,他不是死在我的手上,我实心有不甘!”
就在此时。
大头男子一伙,杀招已成。
老妇的长索朝着樊一翁的脖颈卷去。
瘦削男子的两根长枪,寒光闪铄,刺向左肋。
矮个汉子的地躺刀贴着地面,快速砍向樊一翁双足。
大头汉子更将他手中铜锤飞掷而出。
樊一翁身形已乱。
四记杀招,他躲得过第一招,躲不过第二招,躲得过第二招,躲不过第三招。
方鸿听到“吸血”二字,心中一动,身形微晃,人已到了阵中。
此刻针对樊一翁的杀招,尽数招呼在了他的身上。
众人突见一个人挡在了樊一翁身前,心中一惊。
但手上杀招已出,停下来已是势所不能。
只见方鸿左脚一抬一踏,将地堂刀稳稳踩住。
这一脚下去便似立地生根,如山似岳。
那矮个子的长刀顿时被踩碎,人也被震飞出去。
便在此时,铜锤近在眼前。
方鸿伸出左手一探,抓住锤把,跟着斜向下击,砸在刺向左肋的双枪上。
咔嚓一声。
双枪碎成齑粉。
瘦长汉子两手虎口裂开,满是鲜血,双臂更是被馀下的力道震得酸麻无力,再举不能。
老妇的长索也已卷来。
方鸿另一只手轻轻夹在了长索之上,譬如捏住了蛇的七寸,来势汹汹的长索,顿失活力。
跟着,他轻轻一拽,老妇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长索当即脱手。
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众人各自心惊。
大头男子一伙瞧见是方鸿,面如死灰,心道:“大胡子请了这人助拳,我们如何是对手!”
他们目光看向樊一翁,发现对方也是一脸诧异。
樊一翁已认出方鸿,却实在想不出对方为什么会救自己。
他拱手道:“多谢方大侠,又救了在下一命。”
上次他差点被尼摩星活活摔死,便是被方鸿用斗转星移相救。
大头男子听了这句话更是心如死灰。
却听方鸿说道:“先别急着谢,我只是有一事相询。问完了之后,你们双方还是想继续,那也悉听尊便,我绝不插手。”
老妇人说道:“方盟主此言当真?”
红裙女子等人前几日吃了亏,稍一打听已清楚方鸿的身份。
方鸿淡淡说道:“方某以汉江为誓。”
老妇等人这才面色缓和。
他们心想以人数而论,还是己方为优。
等方鸿一走,再与樊一翁等人一决生死。
樊一翁说道:“方大侠,要问我什么?”
方鸿说道:“刚才我听老兄说到什么师弟被吸血而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樊一翁与老妇等人微微诧异,没想到他问的是此事。
他顿了顿说道:“方大侠是知道我的来历的。离开绝情谷之后,我便到了襄阳。”
樊一翁到了襄阳后,有一日遇到两位绝情谷师弟和一个郎中在茶楼出现。
几人在谷中学艺多年,感情甚笃,当即攀谈起近况,相谈甚欢,直到日落方才散去。
樊一翁离开之后,发现师弟被人盯上梢。
那人正是老妇等人的七弟。
“我和那小子交过手,本想擒住他,可他古灵精怪,竟施诡计逃了。”
“等我再找到师弟的时候,他们人已死了,血也被吸干。”樊一翁一指老妇等人,脸上大有怨恨“两位师弟所中的迷药正是他们七弟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