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兄弟和一些丐帮弟子听到这个名字,脸上微微变色。
方鸿看了之后,问道:“你们见过这人?”
话音刚落,两名采药客转而望向武家兄弟,目中带着期盼之色。
武修文缓缓开口:“前段时间,小何时带了一名麻衣郎中到分舵找陆大叔。
他就姓薛,叫什么名字就不知道。”
“郎中?!”采药客声音陡然拔高,“一定就是他!他就是一副郎中打扮。”
武修文又说:“这人我见过,说起话来斯斯文文,想不到竟然是一个贼。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在襄阳城只待了几天,就离开了。不过,他的去处倒是有人知道。”
武敦儒转向那采药人:“不过瞧他的年纪倒不大,他是你们师父的忘年交?
”
两名采药人闻言,微微一怔,“年纪不大?”
武敦儒点头:“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左右。”
两人均露出失望之色。
其中一人摇头叹道:“那就不是他了,我们认识的那人是个老者,年纪得有六七十岁了。”
武修文一听知道认错人了,颇有一些尴尬。
这时,只听到神雕不耐烦地咕咕直叫,显然是想处理捕获来的熊。
方鸿想着山洪已过,山上已没什么可待的了,便对神雕比划,准备拉它下山。
神雕吃了熟食后,也不愿意再吃生肉,咕咕叫了两声,算是答应。
丐帮弟子找来长杆,多人合力抬着熊一道回去。
一群人在丐帮分舵,将熊肉分食,酒足饭饱之后满意而归。
两名采药客和武老二一见如故,留在丐帮分舵,请丐帮弟子帮他们打探消息。
方鸿一人一雕,离开分舵。
神雕长相奇特,身材魁悟,走在襄阳城内,引人注目。
路边行人躲在一旁指指点点,均觉好奇。
一些胆小的孩子,只远远望见,就被吓得嚎啕大哭。
方鸿并未返回城西小院。
从武家兄弟口中得知,他两个师伯也在襄阳城内。
其中一个是点苍渔隐。
这位方鸿在英雄大会上见过。
大胜关之后,蒙古大军兵临城下,他随着郭靖一起来到襄阳帮忙。
另一个是樵夫。
这一位方鸿并未蒙面。
他也是刚到襄阳不久。
当初英雄大会上,朱子柳中了化功大法,内功尽失。
得知化功大法是通过毒质封锁经脉,便写了一封信请师叔天竺僧前来救治。
后来薛大夫到了大胜关,替他治疔化功大法,但这封信早已寄出。
樵夫跟天竺神僧已经出发,正好遇到襄阳城大战,便在此间停留。
方鸿向武家兄弟问好了地点,准备上门拜访。
宴上,武修文说道。
“方大哥,樵子师叔和师叔祖脾气古怪,喜欢清静。除了师父、师娘之外,向来少见外人。”
武敦儒也补充道:“就是我们兄弟两个,也只见过师叔祖一次。樵夫师伯传授一阳指时,都是在别处。方大哥,你一个人去恐怕会吃闭门羹,还是请师父一块去。”
方鸿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自有办法。”
说罢,让人找来了笔墨纸砚。
他提笔醮墨,挥毫写了一页纸。
写好之后,收入怀中。
兄弟二人知他神通广大,说不定师叔祖真会见他也不一定。
方鸿自朱子柳处得知了最后一本《小无相功》的去向,正是在一灯大师手上。
上门拜访,就是想再确认一灯大师的隐居之地。
以免到了湘西走错了地方。
若能从天竺神僧手上拿到一份亲笔书函,那拜访起来就更加顺利了。
方鸿和神雕一路上穿街绕巷,到了一处幽静的竹巷之中。
天竺神僧崇尚苦修,不恋物欲。
他虽是郭靖黄蓉的旧相识,却不肯住进华美的府邸,只住在草屋之中。
方鸿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心道。
“三哥和三哥之间也大不相同,天竺神僧慈悲为怀,心怀众生。尼摩星却喜欢好勇斗狠,他被我砍了一脚,怕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报仇。不过我如今内功大进,又练成重剑,他永远也不是我的对手了。”
还没走到屋前,就听到“咔嚓咔嚓”的砍柴之声,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鸡鸣。
小屋的栅栏内,有个光着上身的老汉,拿着斧头正在劈柴。
他全身古铜色的皮肤沁着汗水,肌肉虬结紧绷,如同雕刻一般。
方鸿站到院门之外,朗声道:“晚辈方鸿,前来拜访天竺神僧和古大将军。”
声音用柔和内力传出,音量不大,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院内的砍柴声稍微一顿。
接下来又是“咔嚓咔嚓”的劈柴声。
一个苍老洪亮的声音,跟着劈柴声一块传出。
“师叔说了,这里没有神僧,只有老僧。没有将军,只有樵子。”
“方少侠红尘之人,来错了地方,请回吧。”
方鸿心想:“果然如武家兄弟所说,天竺神僧避世而居,不染尘缘。寻常的办法怕见不了他的面。”
他朗声说道:“在下是红尘俗人,此行也是为了红尘俗事。天竺神僧是方外之人,慈悲为怀,忍心弃亿万苍生不顾吗?”
樵夫愣了一下。
他们住在襄阳这段日子。
想来求见天竺神僧的人多不胜数,什么样的借口他都见过了。
就是没见过这么夸张的。
樵夫心中暗道:“亿万生灵,张口就来,这小子说话也太夸张了。什么事情能关系亿万生灵?听说此人是武林副盟主,怎么说话如此不稳重?”
换做樵夫自己听了这句话,一百个不信,也就不会再理方鸿了。
但此间做主的却不是他。
天竺僧人慈悲为怀,就喜欢这个调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听了之后,他连忙让樵夫询问其故。
“方少侠所谓亿万生灵,究竟何指?”
方鸿说道:“我有一物,前辈看后,自然知道晚辈所指为何。”
那樵夫走到门口,卸下门栓,院门打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方鸿递给了他一张纸。
樵夫接过之后,说了声稍等,便走入院中。
他跟随天竺神僧已久,也懂得一些药理,一看那纸上所写,似是一张药方。
天竺神僧是解毒的圣手,只是略微一看,便知纸上写的是个解毒的方子。
一排排字看下去,越看越惊。
樵夫知道,师叔修行多年,向来是心若冰心,天塌不惊。
眼见他略微失态,心下诧异。
“这人给师叔看的究竟是什么药方?”
正思考时,却听天竺神僧说道:“快去请这位方少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