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溪嘴唇上下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他有些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家伙戴着一层又一层的面具吗？
可是这面具又格外真实……
与自己心中的部长并无差别。
其实这很正常，江临不认识叶辞，也不认识喻安。
能变化出他们的样子声音等等，完全是凭借着沉溪的记忆。
因此，在沉溪眼中，真假完全无法被分辨。
“部长？”
沉溪嘴唇微动，：“不，你已经不是我的部长了，我早已不在科技部工作。”
他手指有些发颤，举着枪的手却异常的坚定。
“喻安”呵呵一笑：“小沉啊，在异常部待的怎么样？”
“工作还顺利吧，与军事部来的徐东来队长相处的怎么样？”
他和蔼的说着，令沉溪感到十分亲切，在他眼中部长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可他明白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零号异常能变成叶辞，就能变成喻安。
沉溪咬了咬牙，对着自己最尊敬的人开了枪。
子弹再次命中，面具再次破裂。
沉溪绝望的闭上眼，他试图通过声音来判断这次会是谁。
紧接着，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沉溪猛然睁开双眼。
“小偷已经关进监狱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悸忧”皱着眉头，抬手摁下沉溪手中的枪：“非法持枪，你跟我去警局一趟。”
对方说着，便要从他手中把枪抢走，一边抢一边跟对方科普法律。
说着什么要判多少多少年，交多少多少罚款……
“抱歉了，悸警官。”
沉溪怎么可能让对方把枪拿走，对着这个面具再次开枪。
沉溪不敢再去看面具下的人是谁了，他连开数枪，直到把弹夹清空为止。
一张一张的面具在他眼前破碎，他看到了他的大学导师，他的父亲，他的高中同学，还有……
咔咔……
沉溪再次扣下扳机，却发现子弹已经被他打空。
他叹了口气，再次看向前方。
这次，又是一张他熟悉的脸。
昨天晚上见到过的，摄影师林恩。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个小偷来一座大别墅里，带了三块粘鼠板就走了？”
“我知道，你很仔细听了那个小偷讲的故事，难道你就不怀疑些什么？”
“好吧，我的意思是那栋别墅的主人挺穷的。”
咳咳，最后一句是江临自己额外想补充的，算是自嘲吧。
真正的林恩才不会这么说。
但沉溪显然并不熟悉林恩，他们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哦，看节目的时候倒是对这个摄影师有点印象，不过他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这栋别墅上了。
沉溪在确认枪没有子弹，将枪丢弃在一旁。
“好吧，看来你不愿意告诉我你是谁。”
江临耸了耸肩：“我给了你这么多选择。”
沉溪皱眉，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微微向前：“零号异常，或许我该给你一个名称。”
“你在资料上没有名称，或者只是被草率的叫做神秘青年。”
“但我现在想到了一个更符合你的名称。”
江临来了点兴趣：“说说看。”
沉溪冷哼一声：“你不是擅长变化成各种人吗？”
“或许我应该叫你，千面人。”
“技能那边应该再添加一项：制造幻境。”
江临愣了一下，随后哈哈一笑。
好，千面人好啊。
江临抬手主动揭下面具，面具底下竟然是和沉溪一模一样的面容。
“那你可要小心点了，说不定我会假扮成你去给官方做汇报呢。”
闻言，沉溪心头一颤。
声音外貌语气等等，居然和自己完全一致。
真的会有这么神奇的能力吗？
看来，他与整个异常部的人，都低估了零号异常的实力。
如此擅长伪装，隐藏在人群中，一颗非常难被发现的定时炸弹。
或者说，定时核弹。
“你在看什么？其实你可以相信，我们之间有一面镜。”
江临抬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正方形，随后模仿着沉溪的姿态双手撑在桌上。
“哦，我好象说的有点不对。”
“我的意思是，或许我是你的镜象呢？”
“沉溪，我就是你呀。”
江临嘴角勾起，不紧不慢的说着。
他的话让沉溪陷入自我怀疑，沉溪明知对面不是自己，却依然很难重新正视自己。
江临心下无奈，这家伙内心还挺强大的，正常人在梦中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早就吓醒了好吧。
你快点醒来啊，我要回家……
再不醒来，我只能给你一巴掌，物理吓醒，强制开机了。
虽然见效快，但有损形象就是了。
能趁机给这个人修正一下观念还是很不错的，以后别再盯着六号选手看了……
沉溪抬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到对面的“沉溪”正诡异的笑着。
嘴角扬起的弧度十分不正常，象是中了邪一般。
沉溪慌忙后退一步，却没想到踢到了身后的椅子，被绊倒跌坐在地上。
啪啦——！
椅子被踢翻，沉溪刚想用手臂撑着地板坐起身。
恰在此时，鬼脸“沉溪”突然笑着凑近……
……
“等等！”
沉溪猛的从床上坐起，瞳孔缩小，呼吸急促。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
他看了看四周，他在自己熟悉的小房间里，在床上的被窝中。
他记起来了，自己正在午休。
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才一点半不到，自己还有四十多分钟的睡觉时间。
沉溪心有馀悸的靠在枕头上，不断安慰自己。
原来是做梦。
这个噩梦也太可怕了，他以后真不想再遇到了。
应该是自己最近心理压力太大，才会梦到零号异常吧。
等等……怎么可能是梦？
沉溪回忆了一下，自己竟然清淅的记得梦中的每一个细节。
或者说，是从零号异常踏入咖啡店的那一刻起，自己记住了从这之后的所有。
如果是梦的话，他早就应该遗忘某些部分了。
而且，如果这是梦的话，那这也太符合逻辑了。
他还没做过这么有逻辑的梦。
难道是零号异常的能力？制造幻境，还是控制梦境？
千面人，又或是神秘筑梦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