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滴个天神爷!”
正刨地的老农拄着锄头,眼珠子快瞪出眶,
“那铁疙瘩能显人影儿,后生娃就拿来压板凳?”
他痛心疾首地捶胸口,
“这要能给额家二狗认字用,额天天烧高香供着!”
洗完衣物的妇人路过,笑眯眯道,
“张叔您醒醒!人家那叫‘手机’。”
她指着天幕里大学生随手丢桌上占位的平板,
“瞧见没?这么金贵的东西,娃们宁可让它淋雨都不揣怀里。”
……
“败家子”是出现最多的词。
田里的老农们看着天幕里锃亮的“电子产品”,就像看自家糟蹋粮食的败家崽,恨不得抄鞋底抽过去。
妇人们则对“偷外卖”感同身受。
“天杀的!饿死鬼投胎啊?偷人饭食!”
卖小吃的小贩叉腰仰天大笑,
“这些大学生疯了吧!”
指着天幕里为把伞嚎啕的大学生,
“伞才几个钱?那手机够俺把这一街的吃食吃一遍了!”
忽又挠头,
“不过话说回来……后世伞莫非是绸缎镶金边的?看着也不像啊……”
隔壁老板剁着骨头哼哼,
“你懂啥!没见人家顿顿吃红烧肉?显见是不缺银钱。
诶你看那‘外卖’油光锃亮的,馋死个人!”
说着竟对着天幕咂巴嘴,
“要是能偷尝一口……”
小贩:……大学生表白墙上就应该挂你。
嬴政背脊笔直地端坐着。
天幕的出现已有段时日,他对“大学”一词不再陌生,甚至能理解那是个集贤士、传学识之地。
但理解不代表认同。
有人用手机占食堂座位,图书馆桌面上无人看管的笔记本电脑星罗棋布,雨夜中放伞的角落空留一滩水渍……
嬴政的眉头越拧越紧。
后世无所不在的“监控”,他知晓其威力,足以让宵小无所遁形。
但这并非那些学子如此轻忽大意的理由。
“监控可缉盗,非为防蠢。”他冷不丁开口,“纵有千目所视,亦不能防范有心之人。”
“暴殄天物。”
“即便粟米盈仓,亦须知粒粒辛苦。何况此等巧夺天工之器?”
原谅他无法认同这种信任与洒脱。
在他看来,这不是洒脱,是松懈,至少是对他们自身拥有的珍贵资源一种近乎傲慢的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