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是河边捡的鹅卵石,磨得圆溜溜的。春欢总赢,她就把娘给的桑葚干偷偷塞给春欢,换对方让她赢两局。
后来春桃嫁去了远方,彼此就再没见过。
只记得她手心的汗混着桑葚汁,黏糊糊的甜。
天幕里说 "十分钟能玩好久",王阿翠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日头,应该刚过午时。
她叹口气,梭子又飞起来,
"以前的日子慢,慢得能把石子的纹路都记清,现在快得,连春欢长啥样都快忘了。"
每一代都会觉得年味越来越淡的,这通常不是发生在具体的哪一年,而是在某个年纪… …]
王安石的书房。烛火跳跃,映照着这位拗相公伏案疾书的身影。
他正在修改一份新法实施细则的奏疏。
看着天幕上的话语,王安石运笔的动作骤然一顿。
眼前仿佛浮现出朝堂上司马光、文彦博等一众元老旧臣痛心疾首的面孔,他们声嘶力竭地控诉新法“败坏祖宗法度”、“搅扰民间岁时淳风”。
“祖宗法度?岁时淳风?”
王安石低声重复,嘴角扯起一个复杂难辨的弧度,似是讥诮,又似无奈。
不过,他又很快振作起来。
天幕,平板天幕的出现,早已带来新的转机。
“你是猪”
“反弹”
首辅张居正端坐案后,看着堆积如山的题本奏章,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凝重与疲惫。
张居正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撕裂感”三字上。
缓缓放下朱笔,身体向后靠入宽大的太师椅中,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旧有的利益格局如同盘根错节的荆棘,每一次斩断,都伴随着刺耳的撕裂声和反噬的尖刺。
“大跨步……”
张居正低声咀嚼着这个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扶手。
“大明亟需的‘大跨步’?”
他心中自问,一股灼热之气自胸中升腾,瞬间驱散了疲惫与阴霾。
“那是一段小有遗憾的幸福时光”
老农蹲在老槐树下,手里摩挲着根木弓 。弓梢磨得发亮,是他十二岁那年,跟隔壁二柱一起削的。
那会儿他俩总在槐树下比射箭,箭是芦苇杆做的,箭头裹着泥巴,谁赢了就能得半块麦芽糖。
老农往嘴里塞了片槐树叶,涩味漫开来。
十五岁那年麦收,二柱喊他去偷张大户家的甜瓜,俩人蹲在瓜棚后,甜瓜的甜混着汗味,二柱说,
"等秋收了,咱攒钱买把真铁弓。"
可秋收刚过,二柱就被征去戍边,临走时把他的芦苇箭塞给老农用,说 "等我回来接着比"。
"爷,你又想二柱叔了?"
孙子举着根新做的弓跑过来,弓上还挂着只布做的鸟。
老农用瞅着那弓,比当年的木弓亮堂十倍,可拉起来总觉得不顺手。
"你二柱叔的箭法,比你这小弓准多了,"
他摸了摸孙子的头,
"当年他站在这槐树下,一箭能射落最高处的蝉。"
远处的田埂上,几个半大孩子正追着跑,像极了当年的他和二柱。
有个小姑娘还喊道喊,
"石头,明天卯时还在这槐树下集合,谁不来谁是小狗!"
另个瘦小子也积极回答,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老农望着他们的背影,喉结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