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茶肆中,穿着短打的船工将茶碗重重砸在桌上,
“要是俺兄弟受这罪,定要把那些欺负他的都掀了!”
西汉
“有野心,够狠,也够憋屈。”
刘猪猪陛下再次点评,语气里带着几分欣赏,
“被逼到绝境,知道抓住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往上爬,这份求生欲和狠劲儿,倒是个有能力的料。可惜,格局小了,只盯着一个‘赵高’。”
微微摇头,仿佛在惋惜一件被浪费的材料。
“不过,”
刘猪猪话锋一转,眼中流露出和他先祖刘邦如出一辙的促狭,
“朕最好奇的,还是始皇陛下此刻的神情。哼哼。”
刘彻忍不住低笑出声,
“真想看看这位千古一帝,面对这种‘荒谬绝伦’的指控和悲情,会是如何反应?是雷霆震怒,还是……无言以对?可惜现在看不到咸阳宫里的动静。”
语气里充满遗憾,但不妨碍刘彻立马在平板天幕上疯狂进行私信轰炸。
曹操刚处理完一堆事物,有点乏,就拎了壶好酒,在凉亭里自斟自饮,顺便瞅瞅天幕解闷儿。
凉风习习,吹散了曹老板忙碌一天的疲惫。
正惬意时,天幕中高要不甘的嘶吼狠狠击中了凉亭中的曹操。
曹操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他放在石桌上的手,猛地攥成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都微微凸起。
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不是那个在天幕史书上记录的被骂“奸雄”的自己,而是那个在无数个生死关头、在背叛与绝望中,同样被逼到绝境,同样在心底发出过无声咆哮的自己!
多少次不是被逼到悬崖边上?
哪一次不是靠着“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狠绝,靠着“一步一步追到最高”的野心和手段,才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易小川!你让我没有爱啊!”
高要最后这句泣血控诉,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曹操心口。
凉亭里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曹操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他挺直的脊背忽然塌了下来,背影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拿起酒壶,直接对着壶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胸膛。
他看着天幕渐渐暗淡,看着那个名为“高要”实为“赵高”的身影消失。
许久,他才用一种近乎梦呓般、低沉沙哑的嗓音,对着虚空,也像是对着自己无法言说的过去,喃喃道:
“谁生下来……就想当个‘乱世之奸雄’啊……”
如果能太太平平做个好人,做个治世能臣,谁愿意手上沾满血污,背上骂名?
还不是被这世道,一步一步,逼得人不得不亮出獠牙。
“若天下太平,吾亦愿做……”
“曹老板,原来躲到这里偷懒了。”
一声带着笑意的调侃打断了曹老板的eo。
哦,是曹某费尽口舌才挽留成功的荀文若。
曹操无奈地看向来人,内心开始咆哮:文若!文若啊!你还是被后世人带坏了!!!曹老板这样的称呼怎么能从你口中说出!
感受到曹老板身上不断涌现出的崩溃气息,荀彧轻咳一声,正了神色,
“曹老板,有时间还是去处理新送来的事务吧。”
“哎呦我的老天爷!”
正擦汗的老农,锄头都差点脱手,指着天幕上高要那张扭曲的脸,眼珠子瞪得溜圆,
“这…这后世的人,胆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编排始皇帝陛下?”
身后跟着的后生小伙儿也被老农的动作吓了一跳,更是看得龇牙咧嘴,
“乖乖,这高要也太惨了吧?好好的厨子,被弄进宫…那啥了?嘶……”
小伙儿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脸都皱成了苦瓜。
歇脚的老李头吧嗒着旱烟,烟雾缭绕里悠悠叹气,
“惨是真惨。不过你们瞅瞅他后来那股子劲儿,‘一步一步追到最高’?”
“嘿,这口气,像不像咱村东头那个被地主老财逼急了,半夜摸进人家粮仓的二愣子?都是被逼到墙角,豁出命去也要咬一口狠的。”
“就是这‘赵高’的名头…啧,后世的娃娃们也真敢想敢编。”
摇着拨浪鼓、走街串巷的货郎,看得入了神,连生意都忘了招呼。
他喃喃自语,震惊道,
“后世……还真是什么都敢拍啊。皇帝、大奸臣、还有那…那净身的惨事…这高要,唉,也是个可怜人,被逼到那份上了。他那朋友,不地道,太不地道了。”
他摇摇头,重新摇起拨浪鼓。
几个半大小子蹲在河边,学着天幕里高要的样子,捏着嗓子怪叫,
“我要一步一步一步追到最高!我要做赵高——!”
喊完自己先笑得东倒西歪。
“狗蛋儿,你想当赵高?小心你爹听见抽死你!”
“哈哈哈,俺就喊喊!不过说真的,高要哥是真惨也是真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