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贾翊和曹操的秘书监,仿佛失去了人气一样。
尚书台那边还在源源不断的将奏书送来,何青是不会处理这些奏书的。
处理国事这种事情不是他在行的,需要交给贾翊和曹操来做,他顶多提提意见,稍微说一下方向。
何青此刻悠闲的晒着太阳,吕强这时走了过来。
“何祭酒,陛下在云台殿等你。”吕强面露笑容,不卑不亢。
“皇帝我这就去。”何青尤豫了一下,起身走向外面。
本想问一下皇帝醒了么,话到嘴边还是算了。
吕强过来通知,表明皇帝已经苏醒。
想不到汉灵帝的身子还挺不错,三次晕倒,一次比一次醒的快。
等到了云台殿,这才发现几人皆在,这不就是等于换了个地方么。
“何青,你仔细说说迁都的事情。”刘宏不等何青询问,主动说起迁都之事。
何青有些异,还是开口道:“陛下想听什么?”
刘宏好奇道:“后世哪个王朝将幽州当作都城?”
何青挑了挑眉道:“不是幽州,是渔阳郡,一些小的政权我就不说了,主要为元明清三朝。”
晕倒之前一听到迁都就无比愤怒,怎么醒过来突然转变了态度?
何青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贾翊和曹操,应当是这两人说了什么,否则皇帝态度不可能变曹操真有意思,先前在秘书监还态度坚决,怎么背地里又支持迁都了?
刘宏继续问道:“明朝原先的都城在哪?”
何青解释道:“金陵,就是今天扬州会稽郡的秣陵县,秣陵在历史上与阳、长安、
蓟县并称为四大古都,有着悠久的历史底蕴。”
“等等,蓟县是幽州刺史部与广阳郡的治所,你为何让我迁都到渔阳郡?”刘宏有些莫明其妙。
何青尴尬的摸了摸头道:“就是那个范围,以蓟县为中心,包含渔阳郡和广阳郡的局域。”
当时随口一说,没说的太具体。
其实后世的城市与古代的城市不一样,古代的城比后世的城市小很多。
就拿洛阳来说,雒阳之内包含周朝的成周、东汉和魏晋的洛阳,以及后世的武周洛阳等等。
不管是广阳郡的蓟县,还是渔阳郡的渔阳县,反正就在那个范围之内。
“四大古都?”刘宏更加的异了。
大汉有两京,即西京长安和东京阳。
蓟县曾作为燕国都城,而秣陵则并不是楚国都城,楚国只是在那里修建了金陵邑。
不过孙权以秣陵为都城立孙吴,后续的不少朝代也以秣陵为都城。
曹操问道:“何祭酒,你之前向陛下谏言开发扬州,就是主要开发秣陵吧?”
何青点头道:“不错,当然,交州也可以,那里可以出海,不过以目前交州的环境,至少需要几百年才行,交州可以先放一放,秣陵不行。
至于幽州的蓟县和渔阳县也要发展,这里是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屏障,就算不以幽州为都城,也当将蓟县、渔阳县等地发展为重镇。”
大汉当前最“发达”的地区,毫无疑问在南阳郡、颖川郡、汝南郡、魏郡等地。
主要这几个局域是世家、豪强比较集中和密集的局域。
何青眯了眯眼道:“我们先借助张角和太平道清洗一部分世家大族和豪强,以豫州的汝南、颖川地区为主,而后招安太平道信众,将信众纳入府兵制体系之中,而后派遣能力出众的人到豫州,带领百姓开垦荒地。
打击豪强的目的在于没收豪强的田产,而后不再分配下去,以朝廷的名义安置给流民、难民,将豫州暂时打造成一个屯田的主要集中地,接着大力发展扬州和幽州,设立北方屏障与南方的重地。
这样一来哪怕在未来胡人南下,朝廷可退守江淮地区,这算是留个后手,其次是水利,开凿运河也要在后续进行下去,运河至关重要,另外就是训练水师,再把益州的成都县也发展起来。
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还是那句话,凭借皇帝和我们是无法完成的,因此需要更多的帮手,而且我说的这些也只是一部分,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三代人也做不完,所以需要制定完整的规划,而后按照实际情况一代一代的进行下去,至于能否成功,尽人事,听天命吧。”
看似规划的很好,为后续几代人打好基础和铺垫。
但就怕出现昏君、暴君,好比从汉灵帝这一代开始,大汉历经五代贤君与良臣,将规划进行了大半,然而第六代出了一个昏君和奸臣,那么此前的一切努力白搭。
这也是没办法的,就算立下祖训、规矩也没用,规矩从来都是给人打破的。
何青的一番言论,简单的构建出了一个宏图。
曹操听的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开始建设。
就这还只是何青提到的,没提到的还有很多,比如户籍问题、军制问题、官职体系问题、盐铁问题、贸易问题、科技问题等等。
太多了
何青觉得自己的脑子根本不够用,他一个人不可能规划所有的蓝图。
哪怕蓝图设置出来,也要后人严格的执行下去。
何青想了想道:“凉州、并州、幽州三地是大汉的屏障,一边吸纳异族胡人,一边要培养将门家族,世代为大汉镇守凉、并、幽三地,交州、西域的控制权可以适当放宽松,但辽东一定要尽可能保证下来。
为什么我刚才要提迁都,就是因为辽东地区,那里也是一大片的资源,同时也能遏制一部分游牧民族、渔猎民族的发展,蓟县或渔阳县能够很好的控制辽东,雒阳距离太远很难做到实际控制。
陛下,我所说的是最理想的状态,具体怎么做需要看大汉的情况,我们不能大汉尚不稳定,就想着未来之事。”
曹操惊叹道:“说得好!”
“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刘宏长叹一声,眼神有些复杂。
听到何青说的这些,他就觉得头大。
何青笑了笑道:“对,事情是永远做不完的,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在后人眼中肯定会充满漏洞,但对于当下而言是相对不错的方法就够了,还是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
能够延续东汉的气运就已经是逆天之举,能延续多少年,谁也无法保证。
未来的路还很长,想要走完不现实。
他们能做的唯有将走过路的坚固,让这段路不被风雨摧毁。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