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后，孙教授象是怕林羽跑了似的。
热情地将他们一行人安排在了招待所最好的房间里。
回到房间，林羽没有耽搁。
直接拿出了加密卫星电话，拨通了那个将军的号码，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将军表示，按照规定，这属于国家考古研究院的管辖范围，他们749局原则上不直接介入。
林羽自然是又将那套僵尸理论给搬了出来，将军这才下达了调令。
……
第二天一早。
几辆挂着京州牌照的越野车，风尘仆仆地驶入了古兰县招待所的院子。
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下来。
正是国家考古研究院的总指挥，陈国华教授。
陈国华教授风尘仆仆，一落车就直奔孙教授的临时办公室。
“老孙！你这个老家伙，搞出这么大动静，还瞒着我！”
孙教授哈哈大笑，用力拍着老友的后背。
“我这不是怕你心脏受不了嘛！”
“怎么样，乐猁碑的照片看到了吧？够劲爆吧？”
“何止是劲爆！简直是考古界的核弹！”
陈国华目光落在了林羽身上，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林顾问，我就知道，有你在的地方，准有大事发生！”
林羽笑着起身：“陈教授，您可别这么说，我就是个扫把星体质，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
“哈哈哈，你这个麻烦，我们可是求之不得啊！”陈国华爽朗地大笑起来。
跟在陈国华身后的，还有王副教授。
他一看到林羽，就跟看到亲人似的，大步走过来，用力地握了握林羽的手。
“林顾问！可算又见到你了！听说这次又是个大家伙？”
王副教授还是那副急脾气，人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王教授，好久不见。”林羽笑道，“确实是个大家伙，不过现在，它跟我们玩起了捉迷藏。”
众人寒喧过后，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临时办公室里，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一张巨大的地图铺在桌子上，孙教授用红笔在上面圈出了一块局域。
“就是这里。”孙教授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山谷，“乐猁碑就是在这个位置发现的。”
“我们以此为中心，向外辐射了二十公里，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
他拿起一份厚厚的报告，递给陈国华。
“这是我们这两个月来的所有勘探数据，包括地质雷达扫描图、电磁波探测报告……所有能用的科学手段，我们都用上了。”
陈国华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报告做得非常详尽，数据精确到了厘米级。
从报告上看，这支考古队的工作堪称典范，没有任何疏漏。
然而，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怎么会这样？”
陈国华放下报告，脸上写满了不解。
“按照唐代陵寝的规制，从乐猁碑到主墓室，最多不过十八里。”
“这么大一个皇家陵园，就算被盗过，也不可能连地宫的影子都找不到吧？”
“问题就出在这里。”
孙教授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挫败感。
“它就象一个幽灵，你知道它就在那儿，可你就是看不见，摸不着。”
“这两个月，我们队里的小伙子们，都快被逼疯了。”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
所有现代考古学的理论和技术。
在这座“消失”的大墓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林羽身上。
陈国华看着林羽，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林顾问，科学的道路，我们似乎是走到头了。”
“现在，只能看你的了。”
孙教授也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
“林顾问，我们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就连一向只相信数据和命令的韩雅。
此刻也看着林羽，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办法。
面对众人的目光，林羽显得很平静。
他并没有看地图，而是缓缓说道。
“各位教授，我们考古，或者说，那些盗墓贼，在查找一座大墓之前，都讲究一个流程。”
“什么流程？”王副教授好奇地问道。
“望、闻、问、切。”
林羽吐出四个字。
“望闻问切？那不是中医吗？”孙教授一脸懵。
林羽笑了笑：“此望闻问切，非彼望闻问切。”
“望，是望气寻龙，观察山川形势，查找风水宝地。这一点，是寻龙点穴的根本，我们稍后再说。”
“闻，是嗅土辨色，通过泥土的气味、颜色、构成，来判断地下是否有古墓。这是个细致活，需要丰富的经验。”
“切，是切脉点穴，通过打探针、洛阳铲等工具，触摸地脉，感知地下是否有中空、夯土等异常结构。”
“而这其中，最重要，也是最容易被我们忽略的一步，就是问。”
林羽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问，就是询问。”
“向谁问？向当地人问。”
“问什么？问那些流传了百千年的传说、故事、甚至是童谣。”
“传说？”王副教授皱起了眉头，“那都是些封建迷信，不着边际的东西，能有什么用？”
林羽的语气笃定。
“有时候，真相就藏在这些不着边际的故事里。”
“一座皇陵的修建，是何等浩大的工程？”
“就算保密措施再好，也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迹。”
“天长日久，这些蛛丝马迹，就会演变成各种各样的传说，在当地人之间口口相传。”
“盗墓贼在行动前，往往会伪装成游方道士、风水先生，或是走街串巷的货郎，跟当地的老人闲聊套话，从中骗取情报。”
“这比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满山乱转，效率要高得多。”
听完林羽的这番话，陈国华和孙教授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撼和恍然大悟。
他们这些搞科学考古的，总是下意识地排斥民间传说，认为那是糟粕。
却忽略了，这些传说背后，可能隐藏着最原始、最直接的线索！
“我明白了！”
孙教授一拍大腿。
“我们一头扎进山里，光顾着跟泥土和石头较劲，却忘了去问问那些活着的历史！是我们钻牛角尖了！”
陈国华也感慨道：
“林顾问，你真是给我们上了一课啊。”
“这思路，这格局，我们这些老家伙，自愧不如！”
林羽摆了摆手，谦虚道：
“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
“那么，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就很明确了。”
他看向韩雅：“韩队长，可能要辛苦你和你的队员了。”
韩雅立刻站直了身体：“林顾问请指示。”
“以石碑店村为中心，派人分头走访附近所有的村落，尤其是那些偏远、古老，老人多的村子。”
“重点收集所有跟山、墓、古怪事件有关的传说和故事，无论多离奇，都要原封不动地记录下来。”
“是！”韩雅干脆地回答。
“陈教授，孙教授。”
林羽又转向两位老专家。
“也请你们派一些善于沟通的队员，配合749局的同志一起行动。”
“他们更懂当地的方言和风俗，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没问题！我亲自带队去！”孙教授自告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