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很快返回岸边。
他脱下潜水面罩，将水下看到的情景，更加细致地描述了一遍。
“那不是普通的鱼群，它们象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我尝试用水下推进器制造水流冲击，但鱼阵只是晃动了一下，外层的鱼立刻补上了缺口，甚至向我发起了反冲锋。”
“每一条鱼的力量都很大，在水里，几十条鱼一起撞过来，就象一辆卡车。”
这个描述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王副教授刚刚升起的一点轻视之心，瞬间被浇得一干二净。
他喃喃自语：“活的墙壁……这……这怎么可能？鱼还有这种智商？”
“这不是智商的问题。”
林羽开口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这个地下的生态系统，和我们地面上的完全不同。”
“这里的生物，为了生存，演化出了各种我们难以理解的能力。”
“这鱼阵，就是它们对抗天敌的终极防御手段。”
陈国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小林说得对。”
“它们结成鱼阵，说明这片水域里，有能威胁到它们整个族群生存的恐怖天敌。”
“我们之前遇到的霸王蝾螈，可能只是其中之一。”
“那现在怎么办？”雪狼看向陈国华，然后又把目光转向林羽。
“硬闯是肯定不行了。”
“潜水员在水下，根本不可能突破那道鱼墙。”
“我们是不是要考虑别的路线？”
“没有别的路线了。”工兵组的组长摇了摇头，指着声波探测仪上的数据。
“这堵水晶墙，我们分析了结构，它和两侧的冰渊岩壁是同一种材质，几乎是长在一起的。”
“厚度超过五十米，硬度比花岗岩还高几十倍。”
“想从上面开路，除非我们有小型核弹。”
所有人都沉默了。
唯一的路，被一群鱼给堵死了。
这听起来有点滑稽，但却是摆在眼前的绝境。
直播间里，全球的观众也炸开了锅。
【完了完了，芭比q了。千辛万苦找到灾难之门，结果被一群鱼给堵门了？】
【这鱼也太猛了吧！这不比什么怪兽恐怖？怪兽就一只，这鱼可是千千万万啊！
【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天敌，才能让几十万条鱼用这种方式来防御？】
【前面的，你这个问题问得我汗毛都立起来了。】
【考古队不会要撤退吧？我刚还刷了个小心心！】
营地里，气氛压抑。
王副教授急得团团转。
“要不，我们用高频声波驱赶它们？或者用电网？”
“没用的。”林羽直接否定了他的提议。
“声波或许有点效果，但这么大的水域，我们的设备功率根本复盖不了。”
“至于电网，先不说我们去哪里找这么大的电网，就算有，一旦通电，我们自己也过不去了。”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干看着吧！”王副教授有点急了。
林羽没有理他，而是看向雪狼：“雪狼队长，我们有炸药吗？”
“炸药？”雪狼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林羽的意思。
“有，我们携带了军用级别的塑性炸药，威力可控，主要用于定向爆破和清除障碍。”
“那就好办了。”林羽的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它们是活的墙，那我们就把它炸开一个缺口。”
“爆破？”陈国华教授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太冒险了！第一，水下爆破的威力很难精确控制，万一伤到那堵水晶墙的主体结构，引起连锁反应怎么办？”
“那可是几千年前的奇迹，是全人类的瑰宝！”
“第二，”陈国华继续说道，“我们是考古队，不是拆迁队！”
“我们不能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对待这里的生物。”
“这些白胡子鱼本身，就是一项重大的生物学发现！”
王副教授也连连点头。
“对对对，老陈说得对！不能炸，绝对不能炸！”
“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国家考古队的脸往哪搁？”
直播间里的许多学者和环保人士也表示了强烈的反对。
【坚决反对爆破！这是对自然和历史的亵读！】
【林顾问这次的提议太草率了！不能为了前进，就毁掉沿途的风景啊！】
【是的，这些鱼是无辜的，它们只是在自保。】
雪狼也面露难色。
“林顾问，教授的担忧很有道理。”
“水下爆破的不可控因素太多，而且……这堵墙的稳定性，我们完全不了解。”
“一旦塌方，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堵死在这里。”
面对众人的质疑，林羽显得很平静。
“各位，请听我说完。”
“首先，我说的爆破，不是把鱼群炸得粉身碎骨，也不是要摧毁这道鱼墙。”
“我们的目的，是惊，不是杀。”
他拿起一支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喇叭口，代表灾难之门后的湖泊。
又在喇叭口的位置画了一个密集的圆圈，代表鱼阵。
“鱼类结阵，是一种集体无意识行为。”
“它们的精神高度集中，甚至可以说进入了一种梦游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寻常的干扰对它们是无效的。”
“就象雪狼队长说的，水流冲击根本没用。”
“要打破这种状态，就需要一个极其强烈的外部刺激。”
“一声巨响，一个强烈的冲击波，就足够了。”
“这会瞬间把它们从梦游中惊醒。”
“一旦醒来，阵法自破，它们会因为恐惧而四散奔逃。”
林羽的解释，让在场的专家们都陷入了沉思。
这个说法，听起来有几分道理。
“至于爆破的威力和位置。”
林羽看向工兵组长。
“这就需要你们的专业计算了。”
“我们需要一种威力恰到好处的炸药，在距离鱼阵和水晶墙都足够安全的位置引爆。”
“我们需要的只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声音，而不是爆炸本身的破坏力。”
工兵组长立刻拿出平板计算机，开始飞快地计算起来。
“理论上……可行。”
“我们可以使用小当量的震撼弹，或者精确控制塑性炸药的用量。”
“通过计算水的密度和传导性，可以把破坏范围控制在几米之内，而冲击波可以扩散到很远。”
“好。”雪狼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转向陈国华。
“教授，我同意林顾问的方案。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可行的方案。”
“我会亲自带队下水安放炸药，确保万无一失。”
陈国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林羽和雪狼说的是对的。
瞻前顾后只会错失良机。
“好吧。”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必须进行最精密的计算，确保对水晶墙的损害为零！”
“如果计算结果显示有任何风险，计划立刻中止！”
“是！”工兵组长立刻立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