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刚进房坐下,屁股还没把木凳悟热,心里就还念着“五行感应”那奖励。
打师姐屁股这事儿,像根细针似的扎在心头。
不疼,却痒得慌。
如何才能打一下师姐屁股?
越是看似简单的任务,难度便越高,危险系数也越吓人!
正所谓,老虎屁股摸不得,打师姐—这跟老寿星上吊有何区别?
陈冲正犯愁,忽而门外传来两道轻敲,伴着师姐软乎乎的声音:“小师弟,你还没睡吧?”
师姐?
陈冲微证。
他赶紧应道:“师姐,没睡。”
“那我进来喽。”
哎呀一声,白璃推开门,带着满身夜露的清寒走了进来。
她那双冰琉璃似的眼眸,先是扫了圈房间。
案上的青瓷笔洗摆得端端正正,床榻的被褥叠得方方正正,连窗台上那盆剑兰都叶片舒展,不见半点尘灰。
倒比寻常男儿的住处干净得不象样,连空气里都飘着点淡淡的皂角香。
旋即,她点点头,嘴角弯了弯:“不错,没有臭男人的味道。”
“师姐这是检查卫生来了?”
陈冲然挠了挠头,心里嘀咕,师姐还是个纪检委员不成?
可哪有大半夜来查卫生的?
何况他俩虽是师姐弟,终究男女有别,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免会有些拘谨。
“我找你喝酒来了!”
白璃倒是洒脱,裙摆一旋便坐在桌旁的凳上,将那巴掌大的小葫芦往案上一搁,葫芦撞在木桌,发出清脆的响。
她抬手招了招,银白的发丝滑过肩头:“师弟也坐过来。”
“喝酒?”
陈冲微微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小葫芦上。
仙不倒的酒香隔着葫芦都钻鼻子,勾得他喉结动了动。
白璃点头,耳坠上的冰纹银饰叮地响了声:“方才师尊在,总不让你喝酒,我看师弟喝得不尽兴,我也喝得不尽兴。这不,趁着师尊歇息了,踩着月光便来了,师姐对你好吧?”
“师姐当然好,只是,喝酒—这有点不好吧?”
陈冲咽了口唾沫,眼着那葫芦心里直痒痒,可想起师尊“不准喝醉”的话,又犯了难。
师命难违啊!
谁料,白璃早摸出两个玉杯,拔开葫芦塞子便倒。
清辉般的仙酿在杯中打了个旋,微微荡漾,醇厚的酒香一下子漫了满室。
穿堂风从半开的窗户溜进来,裹挟着酒香扑在陈冲脸上,那味道熟得很,勾得他脑子里又晃过些奇奇怪怪的回忆,像蒙着雾的梦。
“两杯酒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白璃摆摆手,眼尾挑着笑看向陈冲,像逗小猫似的引诱道,“况且,我看得出来,你也很想喝。你知道我们剑修讲求的是什么吗?”
“不知。”
陈冲老实摇头,目光却没离开那杯酒。
白璃已然举起酒杯,杯沿蹭过她娇艳的薄唇,仰头一饮而尽,喉间滚动的弧度在烛火下看得分明。
随后。
她才缓缓吐出四个字:“念头通达!”
陈冲抿了抿唇,心里头咯瞪一下。他懂师姐的意思,若是连喝酒这点小事都屈屈,做不到念头通达,遇上大事岂不更要卡壳?
的确,剑修以修心为上,念头通达便是第一关键。
若心有顾虑,前怕狼后怕虎,出剑时便难有一往无前的锐劲,先天就弱了三分。
不得不说,师姐白璃这激将法用得正好!
陈冲思付半响,觉得这话在理,索性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仙酿入喉时先辣后暖,顺着喉咙滑下去,他忍不住发出一道“哈”的清爽之声,连鼻尖都泛了点热。
“这才对了!”
白璃甚是满意,眼眸亮了几分,又给陈冲满上酒,夸赞道:“师弟,我看你有剑仙之资!”
“师姐,莫要捧杀!”
陈冲赶紧摆手,耳朵尖却悄悄红了。
白璃摆了摆手,笑意漫在眼底:“这可不是捧杀。今日下午初见师弟,便觉师弟象是一把利剑,藏于剑鞘之中,哪天显露了锋芒,便可见剑仙之影!”
说着,她举起杯子碰了碰陈冲的杯沿,自己先一饮而尽,银白的发丝随着动作在肩后轻晃。
陈冲自然知道师姐是尬吹,可酒意上头,又实在馋这仙不倒,便顺着她的话头,也仰头喝干了杯中酒。
三两杯下肚,烛火在他眼里开始晃,酒意像温水似的漫上脑袋,连耳边的风声都软乎乎的。
师姐弟二人你一杯我一盏,倒喝得好不痛快。
“师弟,你放心,有师姐在,一定将你培养成人族第一剑仙!”
白璃拍了拍自己饱满的胸脯,掌心撞在柔软上,发出噗噗的柔软声响,眼里亮得象落了星子。
“师姐,你喝醉了?”
陈冲微微异,瞧着师姐泛红的脸颊,觉得她眼里的光都比平时更软了。
“师姐怎么会醉?再来一口!”
现在,白璃干脆不给陈冲倒酒了,直接把小葫芦往他嘴边送,逼着灌了一大口。
咕噜!咕噜!
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往下滑,陈冲只觉脑子里“喻”的一声。
眼前的师姐,好象晃出了两个影子,连案上的烛火都变成了一团模糊的暖光。
窗外的星光通过窗纸渗进来,落在师姐银白的头发上,像撒了把碎钻。
可他越想看清,眼皮越沉,连脖子都快撑不住脑袋了。
隐约间,他象是看到了绝世女魔头的影子·—
他赶忙扒开葫芦口,含糊道:“不行了,师姐!”
“小师弟,男人不可以说不行喔!”
白璃抓着陈冲的手不放,指尖暖乎乎的,嘿嘿笑道,眼里的狡点都快溢出来了。
陈冲一时语塞,舌头都有点打卷,只能含糊问:“师姐要怎么培养我?”
“当然是教你练剑呀!”
白璃说得理直气壮,指尖还戳了戳他的手背。
“什么时候?”
陈冲已经有些醉了,脑袋歪在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
“明天就开始,你得争气点,别太丢人了!”
白璃嘿嘿笑,见他醉得眼晴都快眯成缝,嘴角不自觉地漾起抹软乎乎的笑意。
逗逗自家这帅气的小师弟,真好玩!
“怎么样才算不丢人?”
“恩,我想想—至少,要打败师姐吧?”白璃指尖划了划他红扑扑的脸蛋,触感温温的,像摸了把软乎乎的团子。
“打败师姐,有什么奖励吗?”
陈冲忽然直了直腰,语气突然重了些,眼里也亮了亮,象是抓住了什么要紧事。
“你想要什么奖励?”
白璃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