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楼,房内。
烛火跳动着暖黄的光,将案几上的青葫芦、白瓷酒杯映得发亮。
夜来香的气息,比门外更浓,混着空气中残留的仙不倒酒香,缠成一股温软的气团,裹着屋里的两人。
案边的蒲团,还维持着云曦方才打坐的型状,衣摆扫过的痕迹隐约可见。
此时,连空气都似比别处更柔缓些。
陈冲身子一软,重重地倒在云曦仙子怀里。
上半身完全趴在师尊怀中,脸颊几乎埋进了那片柔软。
鼻尖蹭到她衣料下温热的肌肤,还带着淡淡的冷香。
可他连半分细品的力气都没有,酒劲像潮水般冲上脑袋,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呼吸瞬间变得沉缓,彻底醉得不省人事。
云曦早有察觉,非但没避开,反而微微前倾身子,伸手托住他的后背,免得他摔下去。
此时屋里静极了,只有烛火偶尔发出“啪”的轻响。
陈冲均匀的呼吸声贴在她胸口,带着酒气的温热,一下下撞着她的肌肤。
她自己的心跳却快了几分。
咚,咚,咚。
心跳声响在耳边,连指尖都泛起了热意。
怀里的陈冲,脸颊泛着醉酒的红,睫毛长长的,垂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还无意识地抿着,象个讨糖的孩子。
玄狱缚龙袍的领口散开些,露出半截脖颈,肌肤是少年特有的光洁,带着点酒后的灼热,又有男子的硬朗气慨!
云曦看着他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心底那点师尊的威严渐渐软了下去。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陈冲的脸颊。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漾开圈圈涟漪。
那些潜藏在心底的情思,闭关时的牵挂、见他时的欢喜、还有魔厄作崇下的悸动,一下子全浮了上来。
她的呼吸愈发急促,指尖微微发颤。
体内那股被压制的欲之魔厄,象是被这温热的触感唤醒,蠢蠢欲动,险些冲破灵力的束缚。
云曦赶紧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悄悄掐住法诀,才勉强将那股躁动压下去。
可眼底的情欲,却再也藏不住了!
她看着自家徒儿,眼眸中翻涌的情绪彻底变了模样。
哪里还有半分长辈看晚辈的清冷?
那眼底盛着的,是热恋女子看向郎君时才有的痴迷,柔光裹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意,连眼尾都泛着因悸动而生的红,像淬了蜜的火。
又软又烫。
云曦仙子的指尖还停在陈冲脸颊。
此时此刻,却象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先是轻轻蹭过他温热的脖颈,指腹能摸到动脉微弱的跳动,那鲜活的触感让她呼吸一滞,指尖又往下,落在他玄狱缚龙袍的领口。
这件连秘藏境妖魔都难破的防御法衣,此刻在她手下竟象薄纸一般。
她的指尖轻轻挑开领口的系带,动作慢得象在欣赏稀世珍宝。
可是,每一下都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玄狱缚龙袍的灵光闪了闪,却连半分阻拦的力气都没有,便顺着她的动作缓缓滑落。
没一会儿。
玄狱缚龙袍就被随手丢在床脚。
布料与地板碰撞发出轻响,在这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淅。
陈冲硬朗健硕的身躯,彻底暴露在云曦眼前。
肩头的肌肉线条流畅,胸膛带着少年特有的紧实。
腰腹的肌理隐约可见,还残留着酒后的薄红。
呼!
云曦仙子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眸子里的情欲像决堤的水,再也收不住。
体内的魔厄彻底冲破了灵力防线,连指尖都控制不住地发颤。
“徒儿,借你一用!”
她低喃一声。
声音中,带着压抑许久的沙哑。
她一抬手,便将陈冲打横抱起,轻轻放在身后的温润玉床上。
玉床微凉的触感通过陈冲的肌肤传来,他却只是无意识地哼了一声,依旧沉在醉梦里。
唰,唰,唰!
云曦旋即抬手,指尖凝出三道淡青色禁制。
禁制落地时泛起细碎的光,瞬间将整座问天楼罩在其中。
别说人,连一丝气息都透不出去,彻底与世隔绝,再无人能窥探此地半分。
做完这一切。
她才转身走到烛台前,指尖轻轻一弹,烛火便灭了。
房内瞬间坠入昏暗!
只有窗外漏进的半缕月光,在地板上投出细碎的银影。
沉寂里,只剩云曦愈发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月白道袍顺着她的肩头滑落,露出莹白的臂膀、饱满的曲线,最后堆在脚踝,勾勒出一尊曼妙到极致的娇躯。
她赤着脚,一步步走向玉床。
脚掌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却半点不觉冷。
每一步都象踩在心跳上,带着难以言喻的情思与期待。
直到走到床边,俯身看向醉梦中的陈冲。
陈冲醉了,醉得彻底。
他的意识陷在柔软的昏沉里,可心底那点期待却格外清淅。
他还盼着在梦里,再与那绝世女魔头相逢。
那女魔头的眉眼、身段,连说话的语气,都和自家师尊云曦一模一样。
上回,梦里的滋味太真切,以至于后来每个午夜梦回,他都忍不住回想,喉结会不自觉发紧,心也跟着乱跳。
对此,陈冲思忖已久。
自己是单纯地贪恋那绝世女魔头的身体,还是自己将对师尊的那种情思,发泄在梦中的绝世女魔头身上?
这个问题————
他以为,二者都有!
前者是欲,后者是情。
很显然,后者的占比,更大,分量更重!
他知道,自己分明是把女魔头当成了师尊的替身,把梦里的缠绵,当成了对师尊深藏心底的情意的慰借。
想要在醉梦中与绝世女魔头相遇,何尝不是想要与自家师尊,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邂逅,以慰借深藏在心底的绵绵情思?
今天,他醉了。
他醉倒在师尊怀里时,嘴角还挂着无意识的笑。
他有很强烈的预感,自己就要再次见到日思夜想的绝世女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