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岁晷金曇真正的样子吧?”
许陵光看著岁晷金曇迅速褪去棕黄表皮,茎秆犹如吸饱了水分一样变得挺直舒展,不由惊嘆。
那些根须正在极力吸收过滤后的凤凰火,丝丝缕缕的金色经由根须、茎秆,逐渐匯聚到顶端圆形的球体之中。
顶端的球体一开始很小,也就比茎秆略略粗了一些,看起来並不起眼。
但在不断地吸收了凤凰火之后,这个球体开始不断地膨胀,最后足足有一个拳头那么大后,才停止了膨胀。
圆球顶部从浑圆变得略尖,就像饱满的苞一般,已经可以看见尖尖顶部上层叠的瓣形状。
“竟真的可以开。”
聂玉芹看上去比郁筠本人还要激动:“日后只要好好养护岁晷金曇,你的伤就能暂时无碍了。”
郁筠见他满面欣喜,原本想说的话到底咽了回去。
她原本想说,这也不过是暂缓之法罢了。
她还有大仇未报,郁铣修为不低,她对上对方,未必能毫髮无伤。
但看著聂玉芹满眼期待地看著含苞欲放的日岁晷金曇,郁筠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轻轻“嗯”了声。
为了她的伤势,劳动了这么多人。
就算要报仇,她也不敢再隨意折腾自己的身体。
如果报了仇,还能活下来,也並没有什么不好,她想。
以凤凰火催开岁晷金曇的办法有用,但岁晷金曇开所需要的火灵之力比想像中更为庞大。
昭灵源源不断地喷吐凤凰火,坚持了快一个时辰,岁晷金曇还没开,小崽却已经累得只能喷火星了。
发觉自己只能喷出火星子的时候,昭灵还有点懵逼,他歪了歪脑袋,张开翅膀使劲地蹦了蹦,嗷呜吸了一口气试图继续喷火,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喷不出来后,立刻就急了起来。
小崽瞪圆了眼睛,焦急地朝著许陵光“啾啾唧唧”一通乱叫。
坐在不远处的小鸡连忙给他翻译:“昭灵说他喷不出来了,让你们不要著急,他休息一下很快就能继续。”
见小鸡转达了自己的意思,昭灵总算放鬆了一点。
小崽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大了嘴巴呼哧呼哧喘气,想让自己快一点恢復。
因为著急,黑眼珠里还漫上了一层水色,看上去急得都要哭了。
他显然知道这岁晷金曇是要用来救郁筠的,很迫切地想要帮忙。 许陵光不忍心见小崽这么焦急,將他抱起来放在腿上,先是顺了顺幼崽身上炸起来的绒羽,然后才安慰道:“不著急,你慢慢休息,今天不开,明天也来得及。”
说完又找出適合幼崽服用的恢復灵力的丹药,让昭灵吃下去。
昭灵吃了丹药,果然感觉体內的灵力又充盈起来。
他休息了一小会,觉得自己又行了,就啾啾地从许陵光腿上跳下去,继续喷火。
等累了再慢吞吞踱到许陵光腿边,一屁股坐下去,再熟练地朝许陵光张开嘴巴,等著许陵光餵丹药。
这么循环几次之后,已经是夜里。
许陵光原本担心小崽太累,想让他多休息一会,但昭灵显然是个很有毅力的小崽,坚持不肯放弃。
终於在天边显出一缕鱼肚白的时候,硬生生將岁晷金曇催开了。
开之时,屋里眾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先是细微而清脆的碎玉声响起,而后就见紧紧包著的苞金色愈弄,尖尖的顶端渐次裂开了缝隙——那是將要张开的瓣。
许陵光第一个反应过来,將气喘吁吁的昭灵拎起来塞进兰涧怀里,而后迅速道:“要开了,郁筠做好准备。”
准备事项之前等待开的时间里,许陵光已经反覆跟郁筠確认过。
眼下听见许陵光的话,郁筠当即盘膝打坐,慢慢地將体內的魂珠牵引出来。
同时还要將整个內府不设防地对许陵光打开。
而许陵光则以极快的速度,在岁晷金曇完全开之前,將朵从茎秆上切了下来,再用灵力包裹著,防止岁晷金曇的生命力流失。
因为速度足够快,岁晷金曇没有任何变化。
许陵光以灵力托著岁晷金曇送到郁筠面前,待郁筠自口中將破碎的半颗魂珠吐出来后,他立刻以灵力將魂珠牵引至岁晷金曇上方,再慢慢將之推入將开未开的心之中。
两者本不同源,想要以魂珠取代核,自然不是一件易事,稍有不慎恐怕就会酿成事故。
所以许陵光动作十分小心,连呼吸都轻之又轻。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极力屏住呼吸,唯恐打扰了他。
许陵光额头冒出点点细汗,將毕生所学的处理灵药的本事都拿了出来,才终於缓慢地將核剥离出来,將脆弱的半颗魂珠成功塞了进去。
“成了。”
许陵光看著依旧生机勃勃的岁晷金曇,稍微鬆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看你了,將岁晷金曇纳入內府,过程恐怕不会轻鬆。”许陵光对郁筠道。